“二哥,你这就偏心了呀。”
曹钰瑄咬了口苹果,意味儿的,:“我们都一样的,你为啥给苏月一颗最大的?”
“我这”
马胜武憋了下,旋即指了指苏月,“她瘦嘛!”
噗
宁七抿唇,摸着额角不吱声。
憨憨呐。
“你意思我胖?”
曹钰瑄劲劲儿的,“我们几个,好像除了三宝和晓枫,其它身高体型都差不多嘛!”
“不是”
马胜武脸红脖子粗的,“我指的是苏月她,她得补补,她学习很辛苦的。”
“哦!”
曹钰瑄拉着长音儿,“我们学习就不辛苦了,二哥就哎呦!”
“”
苏月忍无可忍,胳膊肘对着曹钰瑄一拐,无声的道,别欺负老实人!
“二哥,你家苏月她拐我!”
曹钰瑄拱火,“你看到没!她不乐意了!!”
“曹老大,可以了哈。”
马副厂长开口了,“再没完没了,我让阿枫做诗了哈!”
“啊?”
宋晓枫正看热闹呢,被q到还挺迷茫,“墙里开花墙外香呀。”
“哈哈哈哈!”
宁七和两个姐妹喷笑。
苏月半掩着唇,脸颊微微绯红。
“”
马胜武跟着傻笑了阵,苹果塞到苏月怀里,扭头跑了。
“诶,苏军师,你是不是要香了。”
曹钰瑄等马胜武跑走了就朝苏月说道,“你跟二哥这”
“别瞎说!”
苏月全无平时的淡然,有些紧张,“我一心高考,没想过别的!”
“高考之后呢?”
宋晓芳追着苏月问,“咱下个月就考试了,考完你要香吗?”
“”
宁七侧脸看着苏月——
“我”
苏月低头对着苹果,“我”
‘我’了半天,她哎呀了一声,“你们太讨厌了!”
四姐妹又笑,懂了!
曹钰瑄冲宁七眨眼,“领导,苏月怕是要成为你家二嫂呀,难怪你一早就和苏月走近了,都是缘分呐!”
“别急,我还有个兄弟。”
宁七跟她打趣,“曹老大你也进我家门得了!”
“成呀。”
曹钰瑄来精神了,猛然想到,“不会是你大哥吧!”
“我弟!”
宁七应着,“他今年十六岁,比你小三岁,正好抱金砖!”
“你弟呀!”
曹钰瑄苦着脸,“领导,我不想姐弟恋呀!”
“姐弟恋怕啥!”
宋晓枫语出惊人,“宁七,你弟个高不,要不你介绍给我,我不在乎比男方大!”
“噗!”
众人哄笑,“原来你阿枫要香啦!”
闹在一起,苏月的羞臊情绪也得以缓解。
她其实挺怕姐妹们都盯着自己,有些东西,她还没搞清楚。
宁七亦了解苏月的心理。
她是看着二哥和苏月走近的。
几年来,马胜武隔三差五就会去福利院,和苏月想不熟悉都不成。
但,宁七此前从未想过二哥会和苏月怎么样。
直到有一次马胜武来镇里,赶上下雨,胡秋月让他去学校给宁七送伞。
马胜武送来了两把,他不会撒谎,直言多一把是特意给苏月的,怕她感冒。
宁七问他,别的姐妹呢,她们五个人,两把伞也不够呀!
马胜武说,我再回秋月姐那取三把!
宁七笑了。
多憨!
就不会说大家一起撑?
由此可见,二哥是除了她这个妹妹外,心里又揣着个苏月。
对别人,就不细了。
私心上说,宁七是希望马胜武能和苏月成一对。
就二哥那傻愣劲儿,没个好媳妇儿真不行。
可
主要得看苏月不是?
无论宁七多向着自家人,也很清楚,二哥和苏月的差距很大。
在不知苏月是否对马胜武钟情的前提下,宁七不会去圈拢!
诚如苏月所讲,目前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
其余的,交给缘分吧。
回到病房,冯玉珍靠着床头还在和隔壁病床的患者唠嗑。
老太太本来住单间,身体稳定后就执意要换病房,非说寂寞!
宁七知道,奶奶是怕多花钱,拗不过,给换了个双人间。
隔壁病床也是个老太太,京洲本地人,有点冠心病,病情较轻。
白天挂完点滴,晚上人就回家了。
曾教授也是考虑到了这点,才给冯玉珍调到这病房,算全方位照顾了。
“三宝,同学都回去了?”
“嗯。”
宁七点头,“二哥呢?”
“打开水去了。”
正说着,隔壁床的老太太就笑着过来,“大姐呀,您家这小孙女儿不但长得俊,还有本事,您呀,有福气呀!”
“我是有福气。”
冯玉珍乐呵呵的,“俺家三宝救了我两回命呢!”
“两回?”
“是呀,三宝出生前我就得了一回重病,眼瞅要不行了,三宝一出生,病就好了。”
冯玉珍说着,“这回不用说,阎王殿逛一圈,还是我三宝给我接回来的,这是我家的福星!”
“真是福星!”
老太太看向三宝,“闺女呀,你大学要考到京洲城吧。”
“嗯。”
宁七礼貌的点头。
“好。”
老太太拍拍她的小臂,“好好考,咱别断了联系,奶还想把孙子介绍给你呢!”
哈?
宁七一愣,老太太笑着挥挥手,“行啦,我先回家了,大姐,咱明个见。”
“哎,你慢点大妹子!”
冯玉珍回了声,门一关上,便小声道,“三宝,她相中你啦,跟我说一下午她孙子了。”
“”
宁七笑了声,摇摇头,拿过一个苹果坐到奶奶身边削了起来。
“我没同意。”
冯玉珍兀自开口,“她给我看了她孙子的照片,长得还成,个头不太够,好像才一米七四,比你矮,回头你要是穿高跟鞋,得比他高出半个头,俩人走出去也不好看呀。”
“”
宁七抿着唇角,“奶,男人要看品德,看胸襟格局,电线杆倒是高了,咋没对象?”
诶
她说的是实话,可咋有点儿像站着说话不腰疼?
“宝呀,主要你高呀”
冯玉珍说着,身体略有虚弱,精神头却是足着,“女孩子还显个,你二哥现在站你旁边都不显高,咋地,都得是乔凛那孩子的个头”
“”
宁七手上一顿。
没待开口,老太太就皱了皱眉,“宝,乔凛咋一直没过来呀,奶还想好好谢谢他呢。”
“奶,乔凛家有些急事。”
宁七轻声道,“等他处理完就会来了。”
详细的,没必要让奶奶知道。
这些天,她给乔家去过很多通电话,都没联系上他。
听关珏说,叶静仪情绪一度失控。
连带着,乔凛奶奶那边的病情也加重了。
乔家目前很乱。
宁七几次想去登门,都被关珏拦了。
他认为时机还不成熟。
宁七算能听得进劝,只能忍着。
说不慌是假的。
叶静仪对她成见加重,她累积出的丁点儿好感瞬间灰飞烟灭。
怕是和乔凛以后,有段艰难的路要走。
“”
回过神,宁七见奶奶还在端详着自己,扯了扯唇角,递过削好的苹果,“奶,我脸上有脏东西?”
打从奶奶出了重症监护室,就总爱这么看她了。
“没。”
冯玉珍拿过苹果轻叹了声,“宝呀,你瘦了。”
“我是减肥。”
宁七笑笑,“奶,你快把苹果吃了,咱现在需要全面补充营养。”
“嗯。”
冯玉珍听话的咬了口,对着宁七又有些红眼,“宝呀,你心重,有啥呀,都一个人扛着了,有事儿,可以和奶奶讲讲的,奶没那么脆弱的。”
看出她刚才想乔凛了?
“奶!”
宁七加重语气,“谁都没您心思重,偷摸的连婚纱都给我做好了,您就不怕我过些年变成个大胖子,穿不下呀!”
“呵呵。”
冯玉珍听着便笑了,“回头你要胖了,奶就把裙子改大,宝呀,胖点好,有福气。”
“哎呦呦!”
宁七挑眉,“冲您这话,我高低朝猪八戒看齐!”
“冯奶奶!”
胡秋月和马兴文胜武推门而入,“聊啥呢,这么高兴!”
“三宝总撩我。”
冯玉珍笑着说,见兴文和秋月一起进来,说了一会儿,老太太便给三宝使了眼色。
宁七心领神会,扯个绺子拉马胜武出门了。
兄妹俩在走廊里站了刚十分钟,胡秋月就红着脸跑出来,“三宝,姐先回去了,明个儿再来。”
马兴文追出来,“三宝,你和胜武先看下奶奶,我去送送秋月!”
“哎,好!”
马副厂长乐了。
奶奶效率忒高!
“三宝,啥情况?”
马胜武纳闷儿,“大哥和秋月姐怎么了?”
“二哥,咱得改口啦!”
宁七瞧着马兴文和胡秋月的背身说道,“以后呀,秋月姐就是咱大嫂啦。”
“”
马胜武一愣,“大嫂?”
“是呀。”
宁七笑着点头,“不信你去问奶奶!”
自从钟建国成为历史,胡秋月便拒绝了所有要给她介绍对象的媒人。
放话不在处对象了。
可她答应了三宝,会时不时的去照看马兴文。
俩人具体咋接触的,宁七不知道,也没问过!
就见胡秋月去看望大哥的次数越来越频繁。
马兴文对胡秋月的喜欢也是越发明显。
窗户纸薄的呦
又撞上奶奶发病,这不
一蹴而就!
好事!
遥想胡大妈,宁七依稀的品出点味儿——
欲知前世因,今生受者是。
欲知来世果,今生作者是。
因果循环,皆起与缘呐。
“三宝。”
没等回病房,关珏从走廊的一侧过来了,“你来一下,我有事要跟你说。”
宁七哦了声,示意马胜武先回去陪奶奶。
她走到关珏的身前,“我奶奶有异常情况了?”
真有阴影。
草木皆兵。
一见关珏正色,就开始紧张。
“没。”
关珏注意到她的‘紧绷’,语气轻了几分,“冯奶奶恢复的不错,你不用担心,老人家真有事,就不会是我来找你了。”
“也是。”
宁七笑了笑,“那你找我啥事儿呀。”
“”
关珏顿了几秒,回了声,“二哥来了。”
?
宁七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哪个二哥?”
“老三的二哥,乔淮。”
关珏眼底有些无奈,“他要见你。”
“好呀。”
宁七本能的看向关珏身后,“二哥在哪了。”
她早就应该当面感谢了!
“你确定要见?”
关珏神情有些怪异,“如果你不想见,我可以帮你推掉。”
“我得见吧。”
这话让宁七不懂了,“关珏,能请来麦菲尔教授算是借的二哥的光,人家帮我这么大的忙,我不见面不好吧。”
她又没什么谱子需要摆。
虽说她今儿身体不舒服,想好好休息,可找她的是乔凛二哥,怎么好推?
“这个时间段找你”
关珏难看的笑了下,“怕是有不好的事。”
“”
宁七对着他的眼,依稀明白了什么,心紧了起来,“关珏,会是要我离开乔凛吗?”
“我不清楚。”
关珏实话实说,“三宝,你考虑好,要不要见。”
“这次不见,下次呢?”
宁七直问,“如果乔凛的家人不喜欢我,我能一直不见吗?”
逃避,能解决问题吗?
已经好些天没见到乔凛了,真的很想他。
“好吧。”
关珏点头,“你说得对,总该要面对的,那你跟我来,二哥的司机在外面,他会送你去二哥那儿。”
“好,我先去和奶奶打声招呼。”
宁七进了病房,简单和奶奶说要去见一个朋友,抬脚就进了病房里的洗手间。
对着镜子,重新整理了衣服头发。
面色太白,她找出浅色唇膏还润了润。
默默的做了做深呼吸,唇角牵起,她告诉自己,可以应对,没问题。
出来时冯玉珍不明就里的冲她笑,“三宝,要去见客户?这么郑重。”
“”
宁七没解释,挎上包,“奶,我不定什么时候回来,晚饭不用等我。”
从病房出来,她看向等在一侧的关珏,“走吧。”
一路无话。
俩人出了医院,在门口,宁七看到一辆黑色奔驰。
嚯
宁七暗叹,上百万的车,豪!
司机候在车边,“劳烦关医生了,这位就是马小姐吧,请上车,二爷在等您。”
他拉开车门,手放在宁七的头顶,护着她上车。
宁七颔首,躬身进了车里。
车窗外,关珏还站在原地,略有忧虑。
宁七挥了挥手,让他安心。
这些年她和关珏不算特别熟,都是通过乔凛才有了一些交集。
见面也就是插科打诨,没啥正经嗑。
关珏在她心里的印象不好不坏。
只觉他凡事都撇的特别清,无论遇到什么,永远都一副似笑非笑的旁观者态度。
似那种笑看江湖,游戏人生,但心中有数,不会给自己多找一分麻烦的人。
但近一段时间以来,她实打实的感觉到,关珏为她忧心很多。
不说找来曾教授接治冯玉珍,很多事,他都帮忙打理。
褪去玩味,她看到了关珏的另一面。
当然,宁七分得清主次,明白关珏也是冲兄弟才会照应她。
可相处下来,宁七能体会到,关珏同她之间,亦有了友情。
她何其幸运,和乔凛中间,会有这样一位知心的朋友。
窗外的景色倒退——
宁七平稳的坐在位置上,手则偷偷的抠着包袋,一路惴惴。
十分钟后,车子在城中区一间咖啡店门前停稳。
司机下车为她拉开车门,“马小姐,您只管进去就好,有人会为你引路。”
“好。”
宁七道了声感谢,不动声色的呼出口气,推门进了咖啡厅。
“是马小姐?”
门口正站着西装革履的青年男人,得到答复后微微点头,“请您跟我来。”
宁七跟在他后面。
现年的咖啡厅还未遍地开花,消费的主力也不是靠白领民众。
在普通老百姓眼中,上西式的餐饮店,还属于整’洋事儿’。
所以装修风格都很高端私密,面对的客户群体,都是这年月的土豪大佬,王孙贵胄。
顾客不多,零零散散的坐在雅座里,伴着婉转悠扬的小提琴乐曲,轻声说笑,怡然自得。
青年男子带着宁七上了二楼,入目没有别的顾客。
小提琴的乐声还在继续,几处落地的窗户,让视线瞬间宽敞明亮起来。
宁七略微抬眼,在厅内一隅,看到了一位独自坐在窗边低眉看报的男人。
夕阳透过窗子挥洒进来,镶的男人眉眼都润了层金。
是他了。
就算这里坐满顾客,宁七都敢说能一眼认出他来。
他和乔凛有六分相似,轮廓深邃,鼻梁高挺。
不同的是,他更瘦一些,身形略有单薄。
气质上,亦无乔凛的那份张扬感,沉稳中透着儒雅,较为亲民。
“二爷。”
青年男子走到他身边便微微躬身,“马小姐到了。”
他看过来,放下手里的报纸,对着宁七一笑,“三宝?”
“”
宁七有些惊讶,他没称呼自己大名,距离瞬间就拉近了几分。
“我是三宝。”
宁七礼貌的点头,“您好二哥,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别这么客套,随意些。”
待宁七坐到对面,他接着问,“喝点什么,千万不要说随便,我很怕这两个字。”
“卡布奇诺。”
宁七不卑不亢,瞄了眼乔淮的黑咖啡,“我喜欢喝甜一些的。”
“喔,倒是和我女朋友的口味相同。”
乔淮笑笑,声线温润,入耳动听。
他挥了下手,青年男子便颔首去准备了。
宁七放松了几分。
间隙时看他,深灰色的薄开衫,内里搭配的浅色衬衫,成熟简约。
端起咖啡杯时,慢慢啜饮,持重优雅。
宁七知道他比乔凛大八岁,今年三十了,正是男人最具魅力的时期。
她有瞬间的晃神,不知乔凛稍加年岁后,是否也会这番光景。
想了想,便否定了。
三狗子锋芒很盛,个性又完全迥然。
思忖之下,她越发期待乔凛三十岁的模样。
她的少年,究竟能变成何等的参天。
“请慢用。”
咖啡上了。
二人都没急着开口,宁七在心里酝酿着措辞。
先道谢,还是要先跟对方说节哀?
两件事,撞在一起就是别扭。
乔淮面含淡笑,不露声色间,亦一直在端详她。
“二哥,我很谢谢你。”
宁七看向他,“如果没有你的帮忙,我们等不来麦菲尔教授,那么我奶奶,可能就离开了,但是,我真的没想到,您的外婆会突发我很抱歉,也很”
“过去了。”
乔淮的态度谦和,“我听小珏说了,我母亲去找了你麻烦,如果道歉,也应该是我家对不住你,外婆的事,实属意外,你已经送来花圈表示了慰问,不必再去咎责。”
“”
花圈的事儿他都知道!
宁七怔愣了下便点点头,“谢谢二哥不怪我。”
“我为什么要怪你呢?”
乔淮轻道,“我倒是希望,你不要怪罪我的母亲,她从小娇生惯养,个性上,略有骄横,但她不是跋扈之人,只是被外婆的突然离世刺激的不太冷静,有失风度,如果我们日后成了一家人,还望你多照顾她。”
一家人?
他的每句话都让宁七没想到!
本以为他就算不严肃,也得敲打她几句。
没想到,他会如此和气。
“二哥,我很理解叶阿姨。”
宁七应道,“这件事,我没怪过她。”
奶奶刚历经生死,那份崩溃,她是感同身受的。
“这就好。”
气氛很松弛,外人丝毫看不出他们是初次见面。
舒缓自然的,如同相识多年的故友。
“三宝,其实我今天见你,是想确定一件事。”
乔淮喝了口咖啡道,“你和我老家老三的感情,是认真得吧?”
“当然。”
宁七毫不犹豫的点头。
她敢玩三狗子?
活腻歪了。
“那就好。”
乔淮上半身朝后靠了靠,狭长的眸眼认真了几分,“三宝,我见你之前,对你也有过了解,知道你非常优秀,能力远超普通女孩子,我母亲也说过,你同她讲,日后会做出成绩,令她信服,既然如此,你定然也是希望老三越来越好,由此才能与你匹配,那么,老三出国,你不会有意见的,对吗。”
“”
论语言的艺术呀!
宁七直愣愣的看着乔淮
咔咔给你塞了一嘴糖!!
最后扔个手雷过来。
崩的你猝不及防。
捧杀这词儿,打这来的吧。
缓了下,宁七说道,“二哥,我很早就知道乔凛要出国,但他说过,等他大学毕业后,再去考虑。”
“先前那么打算过,但我这次回来,要带他一起走。”
乔淮面色平和,:“老三年纪不小了,他学的又是经济,早些去我那里,可以一边读书,一边熟悉公司的事,将来他毕业了,就可以接手公司,不瞒你说,我的事业将来都是要给老三打理的,我个人志不在此,只等有朝一日,和我女朋友解甲归田,养花弄草,不知老三跟没跟你说过,我很喜欢植物,小时候的梦想,是要做个植物学家。”
“说过。”
宁七点头,情绪有些复杂,“我们初识就是去山上挖野山参,他很懂,告诉我是您教的,我很遗憾,国内少了名优秀的植物学家”
“造化弄人。”
乔淮无奈的笑笑,“不过若无经济基础,其余的,都是空中楼阁,诚如三宝你,要是不做生意,就算是找来了麦菲尔教授,这笔钱,要从哪里出呢。”
二哥说起话来真的很平易近人。
可不知怎么,空气中逐渐有了一股形容不出的压力
慢慢的闷向她!
小提琴的乐曲声,都令她有些烦躁了。
“二哥,你的意思我懂了,我想问下,乔凛同意出国了吗?”
“没有。”
乔淮道,“他不走,所以我才来请你去劝劝他,三宝,我相信你的格局和眼界,你对另一半的要求,绝不会仅停留在卿卿我我。”
“呵“
宁七发了记笑音,听到乔淮说‘他不走’的三个字,鼻腔没来由的就酸涩了下。
垂下眼,“二哥,您想我怎么去劝他?”
“你会有办法。”
乔淮淡着声,“三宝,对么。”
宁七端起咖啡喝了一口,是甜的,可嘴里很苦。
理性上讲,她应该懂事一点!
去劝一劝乔凛,毕竟这是好事嘛。
抿了下唇,“二哥,您不觉得,由我去劝乔凛,这样会很残忍吗?”
“想想你们以后。”
乔淮气息沉着,“三宝,如果你愿意放下国内的一切,我也可以给你办理出国,让你和老三一同留学,你们互相督促,共同进步。”
“”
宁七低下头,怎么可能?
“你做不到?”
乔淮颔首,“我理解的,你家里情况在这摆着,那就异地坚持几年吧,辛苦辛苦,最多四年,老三毕业后,他接手了公司,就自由了,愿意怎么发展,是回国还是留在米国,我不会阻挠,你看怎么样?”
四年
宁七心颤,四年
“四年而已。“
乔淮仿看穿了她的内心,“三宝,你今年才十九岁,四年后年纪正好,如果你们的爱情经得住考验,我想时间不是问题。”
宁七没说话。
“三宝,你现在不去劝老三,那等老三大学毕业了,你们还是会面临同样的抉择。”
乔淮一针见血的道,“到那时,你们会更难受,现在分开,你还可以一门心思求学,日后学业、事业、爱情,全部丰收,不是圆满?”
“”
宁七坐在那里,“二哥,这话,您也跟乔凛说过吧。”
“说过。”
“他怎么回应你的?”
“他说”
乔淮顿了顿,“放你妈的狗臭屁,别拿老米那套腐蚀我,老子是翘楚儿,在哪都能发光发热,举世无双!”
“”
宁七听到便笑了,能想到乔凛说出这句话的样子——
他狂嘛!
可笑着笑着,肩头微微颤动间,她眼泪顺势就流了下来。
她想忍,便拼命的憋!
表情还是诡异的笑着的模样,似哭似笑,极其匪夷。
挣扎了几秒,索性不撑着了!
呜咽着。
趴在桌面上就哭了起来。
压抑!
太压抑了!
她不该如此脆弱的。
乔凛要出国,徐露瑶三年前就跟她说过的!
她有过底的呀!
可
为什么要这么突然?
为什么还要她去劝!
他们都没好好的在一起,没有手拉手的去哪里逛一逛,她甚至没有放开怀的抱一抱他。
就这样,要跟他分开四年?!
乔淮递过一张面巾放到她手臂边,起身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三宝,一个小时后,我会让司机来接你到我家,我父亲外出开会了,我跟我的母亲,会去医院看望奶奶,家里没有长辈在老三那边,就拜托你了。”
宁七哭着摇头,小女孩儿般任性的道,“我不去!”
“你确定吗?”
乔淮轻声,“老三病了,你都不要去看看?”
“什么?”
宁七抬起脸,泪痕沾了满脸,“乔凛怎么了?”
“他在外婆的葬礼上感染了风寒。”
乔淮淡声道,“最近一直感冒咳嗽,吃药后才恢复了些,就算你不想劝他,也该去看看他。”
说完,他看了眼时间离开了。
“”
宁七怔愣在原地,透过水雾,乔淮的背影都有些模糊。
直到他下楼,宁七才惨然笑了声,厉害呀!
乔家兄弟,果真都人中龙凤,各具特色。
二哥这软刀子给她下得,扎到她痛处,却又让她辩驳不得。
她一路的心理建设,做的都是乔淮会针对她,甚至想着,会不会有电视剧里的桥段,欻的给她撇出一张支票,让她填个数字,离开乔凛。
万没想到!
会是这个结果。
她呆呆的坐着,眼泪逐渐的干涸。
直看着窗外的夕阳一点点的褪去,云层中的红晕慢慢的沉落——
心情随之飘忽。
她用二十天的时间,以为爬出了黑暗,乔淮仅用一番话,就让她的太阳再次沉落。
街面上人来人往,不多时,便闪烁起了霓虹。
宁七木木的看,灯光虽亮,终不久长。
很丧。
她想丧一会儿。
难怪世人常说,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卦不能算尽,畏天道无常。
老天爷是看她太顺了吧,总不能什么都一股脑的给她。
“好可惜,我人参还没收呢”
她喃喃自语,一直期盼,那个时刻乔凛会在,会同她分享。
可,她却要送他离开了?
乔淮说是让她去劝,显然,主意是定下来的。
无论乔凛同不同意,都有几分胳膊拗不过大腿的架势。
这件事,似大局已定。
“马小姐,让您久等了。”
一小时后,司机如约而到,“我送您去二爷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