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关珏触动非常,别过脸,不忍看她,无可应对。
宁七说完这番话就像是失了魂魄。
脸上干了又湿,湿了又干。
她长久的站在窗边。
脑中不停地回放着她和乔凛在一起时的画面。
想到好玩的,她就发笑。
乔凛在校门口等她,不知从哪请来了一帮孩子,唱少先队队歌
送给她手绳。
编的绳结还有好多处错乱,来服装厂应聘她都不能用他
宁七摩挲着手腕。
这条手绳却是完美的。
他练习了多久?
又开始笑不出来。
宁七就这么站着。
从艳阳站到黄昏,再到屋内昏暗一片。
她自认会开解自我。
大风大浪的,也经历了不少。
可精神反反复复的折磨着她。
最后。
依然没有获得解脱。
关珏静静的陪着她,没在多说一句。
他甚至很怕宁七回头,再用那样的含泪带笑的模样看他。
那一瞬间,他居然有了股冲动,想给乔凛去个电话,把一切告诉对方,让乔凛带着三宝远走高飞吧。
只要她不会在哭。
自己的心,不会继续跟着痛。
‘铃铃铃铃铃铃’
大哥大的声音划破安静——
宁七看向腕表,没到八点。
提起的心立马就放了。
关珏把电话递给她,“应该是二哥打来的,他需要你配合计划了。”
“”
宁七没多问,接通电话,“喂。”
“三宝呀!”
听筒里传出胡秋月的声音,“我的妹妹呀,你要忙到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后天就是婚礼了,你不会是忘了吧!”
婚礼?
宁七大脑重启了两秒,啊的笑了声,“秋月姐,你放心,我明天就回去,不会耽误到的。”
“好,三宝,你感冒了吗?”
胡秋月疑惑的,“是不是南方那边太热,你热伤风了?”
“有点。”
宁七吸了吸鼻子,“没事儿,我吃药了,明后天就能好,秋月姐,咱俩见面再聊。”
“好好。”
胡秋月叮嘱了几声撂下电话。
宁七看向关珏,“二哥什么计划?”
“我不是很清楚。”
关珏实话道,“大抵就是要老三误会,你选择和二哥在一起,不再爱他。”
“订婚吗?”
宁七摇头,“我不会同意做这种事的。”
“这是最简单干脆的。”
关珏接茬儿,“不然你光凭嘴上说说,怎么分这个手?”
宁七无语,“总之这个不行。”
“三宝”
“你别劝我了。”
宁七有些烦躁,猛地想起江四海,“四海也知道我的事儿了?”
乔凛的这些朋友中,她最熟悉的,就是关珏和四海了。
关珏熟知一切会配合隐瞒。
四海呢?
他那个性
“四海是不知道的。”
关珏直言,“四海他只忠于老三,对老三,只要是谎言,哪怕是善意的,他也做不到隐瞒,这是四海义气,又令人无奈的地方,所以三宝,你的事,千万不要跟小曹讲,多一个人知道,就多一份风险。”
次日。
宁七便和关珏回了京洲。
回到小楼稍作整理。
宁七驱车就去了青城镇。
马家和胡家在京洲城都没有什么亲戚。
婚礼仪式是在青城镇的饭店举办。
到胡秋月家里,已经是晚上。
胡大叔正在东屋款待提前道贺的娘家亲戚。
“三宝!”
胡秋月在门口等着宁七,逮到她人,终于长舒口气,“你可算是回来啦!”
“秋月姐,我有数呢。”
宁七先去胡大叔那屋和众人打了圈招呼。
在胡家住了三年。
很多亲戚都见过。
丝毫不生分。
按说她是新郎的妹妹。
今儿应该回上河村,和奶奶的大哥二哥在一起。
明早在和雇好的车队过来接亲。
架不住胡秋月非拉着她做伴娘。
身份一下就特殊上了!
既属于婆家人,又是娘家人。
好在年头变了。
大家思想都开放了许多,没那么守旧。
规矩么!
都是人定的!
谁说小姑子就不能做伴娘了?
胡秋月和三宝关系好。
送个亲也没啥!
“三宝呀,你这孩子有出息呀,是我们青城镇一等一的能人呀!!”
胡家亲戚朝宁七端起酒杯,“来,三舅敬你一个!”
“谢谢三舅抬爱。”
宁七喝了杯啤酒,脸上挂着笑容,举手投足,妥帖从容。
“三舅,你们别让三宝喝酒呀!”
胡秋月抢过三宝的空杯子放到桌子上,朝着一桌的长辈道,“三宝刚回来,明儿还要起早陪我忙活呢,再被你们灌醉了怎么办?!”
“得嘞!”
桌面上的长辈就笑,“三宝,明个大喜的日子,不能出错,你先跟着秋月去忙,以后咱胡马两家就是亲戚了,你有了大出息可不能忘了我们!!”
“这话打哪说的。”
宁七又倒了一杯啤酒,“列位长辈,三宝就杯中酒了,明个我有任务在身,不多陪了,回头咱们再聚!”
入喉。
宁七擦了下嘴角笑笑。
得体的和胡秋月回到西屋。
关上门。
说笑声这才阻隔。
屋里终于安静了几分。
宁七坐在胡秋月的卧室床边四处看了看。
墙面上贴着的大红喜字,棚顶还吊着彩色拉花,晃眼而又热闹。
“三宝,你要不要吃些糖”
胡秋月进了卧室也不闲着,整理着明早要分发糖果红包,嘴里说个不停,“不结婚不知道,真的是忙,明早我爸他们还得去用红纸压井盖,说是要镇压邪祟,大吉大利
你说都什么年代了,还要搞这些,说实话,我都不想钰瑄她们过来堵门,兴文本来就内向,到时候再难为了他,三宝,你在屋里,一定看住别让她们太闹,差不多就行了”
见宁七没应声,胡秋月回头看向她,“三宝,你听我说”
不自觉地一愣,“三宝?”
她忙坐到宁七身边,“咋还哭了?”
哭了?
宁七微怔。
抬手摸了摸自己湿润的脸。
咧着唇角笑笑,“秋月姐,我是为你高兴的。”
天知道。
她看到这画面,产生了什么联想。
很难受。
说不出的难受。
“你啊”
胡秋月羞涩的笑笑,“怎么跟我爸似的,刚才他喝酒时就哭了,说舍不得我,我又不是远嫁,就在跟前儿了,有啥好难受的。”
“感性嘛。”
宁七抿着唇,“秋月姐,我好高兴你成为我大嫂。”
前世牵扯出来的缘分。
何其美妙!
“我自己都没想到,老天爷还是眷顾我。”
胡秋月给她擦了擦眼泪,手摸到三宝脸上,不禁啧了声,“三宝,你又瘦了,脸上都没肉了,你说你订购个机器跑出去十多天,咱不能为了工作就不顾身体,我们都担心你呀。”
宁七垂着眼,倾着身体靠在了她的肩头,音儿哑哑的发出,“秋月姐,我好羡慕你。”
“傻妹妹。”
胡秋月微愣,旋即笑了,“你迟早也要结婚的,你和乔凛呀,才叫人羡慕”
宁七唇角抽动,睁大眼,努力的不要眼泪流出来,“秋月姐,我这十天,做了好多荒唐事。”
大梦一场呀!
“怎么?”
胡秋月微微垂眼,“订购机器被人骗了?”
“差一点点。”
宁七轻笑出声,泪水滑过脸颊,“不过还好,被人揭发了,及时止损。”
“那就好。”
胡秋月不懂内涵,吐出口气,“三宝呀,你是做大事的人,很多打算,姐也不懂,但如果做生意被人骗了,也不算啥,吃一堑咱长一智嘛。”
“我懂。”
宁七闭上眼,“秋月姐,你抱抱我吧。”
“好。”
胡秋月搂着她,好一会儿,又小心翼翼的询问,“三宝,是不是和乔凛吵架了?”
状态不对呀。
“没。”
宁七晃了晃头,“今晚我俩还通电话了,聊得很好,他托我对你和大哥说,百年好合。”
实话。
通电话时关珏就在旁边。
紧张的呦。
生怕她情绪崩盘搞砸一切。
按照他们的说法。
她现在必须开始配合乔淮的计划。
一步步。
离开乔凛。
究竟是什么计划?
乔淮没讲。
关珏也说不太清楚。
她只能等。
和凌迟无异。
比死都要难受。
“可惜乔凛回不来!”
胡秋月不明所以,还挺感慨,“否则咱不就好事成双了?你俩可得早点结婚,前些天我去做婚前检查,医生说,一定要尽早要孩子,不然身体恢复的慢,三宝,你争取在二十五岁之前,就怀孕生子”
宁七身体一僵,胡秋月看向她,“三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没!”
宁七深吸了口气,坐直后抬手揉了揉自己的脸,努力的调整下情绪。
“秋月姐,先不说这些,我有礼物没送你呢!”
“啥呀。”
“你看”
宁七拽过自己的挎包,从里面拿出两个精美的皮面盒子,盒面上,印着皇冠状的图标,递给胡秋月,“秋月姐,这是我在南方城市的百货公司买的,我现在买不起房子,但能买得起这个,这是我对你和大哥,作为妹妹,以及小姑子的一点心意。”
“这是劳”
胡秋月惊讶的接过盒子。
作为书店千金。
她还是有些见识的。
“三宝,这表好贵的,你花了多少钱呀!”
“您就别问了。”
宁七笑笑,打开两个盒盖,并列放在一起,“情侣款的表,正好适合你和大哥。”
k金质地,表盘上镶了颗钻,蚝式表链。
不说外观,冲那皇冠,戴到腕上,气质就上来了!
保值呀。
胡秋月难免心跳加速,“三宝,这得上万吧,你这钱花的姐都和兴文买了三百多块钱的手表了,哪还能”
“我还能跑南方退了去?”
宁七笑着,把女士款的手表给胡秋月戴到腕间,满意的点下头,:“好看,秋月姐,都说要一表心意,这算是我对你和大哥的祝福,祝你们白头到老,幸福久久。”
“三宝。”
胡秋月眼睛红了,“姐谢谢你,你让姐不知道说啥好了。”
“秋月姐,是我要谢谢你。”
宁七认真道,“在我最难得时候,一直是你陪着我的,秋月姐,我永远爱你。”
“”
胡秋月哭了,搂紧了宁七,“三宝,姐真是烧高香了,这辈子能有你这么个好妹妹,没你,姐不定得被钟建国骗成啥样三宝,咱姐俩这辈子都要好好的你的命,就是姐的命”
“好啦!”
宁七氤氲着眼,给胡秋月擦起眼泪,“新娘子不能哭,眼睛肿了,明早化妆会不好看,快,把我大哥的这块表收起来,等你们明晚新婚之夜了,再给他,哦不,新婚之夜你们得办正事儿,什么时候折腾完了,你再给他。”
“三宝!!”
胡秋月脸上烧起火,又哭又笑的,“瞎闹你”
“正经的嘛!”
宁七撑着笑意打趣,帮她把手表收到一起。
拎过自己的包。
不自觉的看到里面剩下的一个皮面盒子。
心倏地一疼,把包挂在了一旁。
她一口气买了三块表。
柜姐看她的眼神都透着膜拜。
一对情侣款。
另一块,她挑选良久。
左右思量。
最后敲定了一款黑色皮带迪通拿。
白盘熊猫迪。
表盘外圈是黑色陶瓷。
圆圈上有刻度。
柜姐说是用来计算汽车速度。
迪通拿本就是运动款的赛车表。
宁七主要看中它正装和休闲都能驾驭。
真要买块土豪土豪的金劳
她也买不起!
付钱的时候,她脑中一直盘旋着乔凛腕间那块皮带都磨损的卡西呦。
这些年,她一直憋着劲。
想要送乔凛一块特别好的表。
总想等到不差钱那天。
可现在
再不送。
怕是就没机会了。
宁七买了三块表。
花了七万。
惊的石玉敏都给她来了电话。
会计经理问她取这么多现金干啥。
机器买了?
宁七实话说是买了礼物。
石玉敏也不能再说啥。
委婉的提醒老板,收购站每天都需要大量现金,可不能太过任性。
宁七苦笑说就任性这一回。
以后!
想任性都不成了。
话说回来,仗着年头优势,她买三块劳只花了七万。
三十多年后,这三块表都会升值。
光送给乔凛这块儿,不说多难买,没有十几二十个,拿不下来了。
嗯。
她占到便宜了。
为啥。
笑不出来呢。
眯了几个小时。
天没亮,宁七就陪着胡秋月起床去化妆。
现年没啥化妆师到家服务,都是自个儿和美发店打好招呼。
早早的过去盘头。
化完妆,胡秋月换上一身大红色套装。
齐活了!
没穿婚纱,镇里人不像冯玉珍天天看电视剧,琢磨个时装。
小地方还不流行西式的打扮。
胡秋月的娘家人一致认为,结婚就得穿红。
由内到外,袜子高跟鞋都是红的。
喜庆!
吉利!
宁七入乡随俗。
没发表过多意见。
只要新娘子开心,穿啥不行!
上午八点。
马兴文在众人的簇拥下前来迎亲。
宁七个曹钰瑄一众姐妹堵着新娘子的门。
“你来接谁!!”
马兴文红着脸,:“接我老婆!”
曹钰瑄大声的问,“你老婆是谁呀?叫什么名字!!”
“胡秋月!!”
众人大笑。
姑娘们喊着要红包,不给红包就不让他接走老婆。
胡秋月在床上坐着发急,不停地给宁七使眼色。
生怕马兴文生气了。
再给她扔这。
宁七笑着,尽量忘记身上背负的东西。
闹得很欢。
待到马兴文跌跌撞撞的进门,抱着胡秋月出门。
院里同一时间响起了鞭炮。
胡庆山在院子里撒糖。
小孩子争相喊着快去看新娘子!
四处都是笑声。
入目都是弯弯的眉眼。
宁七感受着这份烟火。
好几个瞬间,仍红了眼。
热热闹闹的去了酒店。
冯玉珍穿着她珍藏的旗袍,终于上台发了言。
老太太一手牵着兴文,一手牵着秋月,对着主持人的麦克风,背了一夜的稿子全都忘了!
最后只说了一句,“今天是我孙子的结婚庆典,我十分高兴,这个大家吃好喝好,喝好吃好!”
来宾发出善意的笑声。
给老太太鼓掌。
宁七候在台子一侧,有些失笑。
“谢谢大家不远万里来参加我和秋月的婚礼”
马兴文接过话筒,“今天是我大喜的日子,唯独有些遗憾的,是我家老四没回来,他在国外还有比赛,不过有些话,我憋了七年,借着这个机会,我想对着妹妹说”
宁七微怔,一身西装的马兴文看了过来,“三宝,七年前,是你跟大哥讲,风力掀天浪打头,只须一笑不须愁,你还跟大哥说,天行健,君子当自强不息,七年了,我们家因为有了你这个小福女,日子越来越好,我和秋月能走到一起,也是你的功劳,在这里,大哥谢谢你”
他朝宁七深深的鞠了一躬。
“大哥!”
宁七红着眼,手朝他伸了伸,“咱一家人不用说这些。”
“我得说,不然,以后我又不好意思。”
马兴文无比动容,:“三宝,大哥能做手术,是借你的光,能念大学,也是借你的光,你照顾了大哥七年,照顾了这个家七年,大哥感谢这个家里有你,余生,大哥最大的愿望,就是你能有个好归宿,一定要过得幸福。”
“大哥”
宁七吸着鼻子笑笑,“这场合您煽什么情呀。”
“三宝!你上台说几句!!”
郑队长和秦桂花、老王二嫂都来了,在宾客席面上喊着,“这可是你家的大喜事儿,你主事儿的得整几句!”
“我就不说了。”
宁七朝着宾客席的众人摆摆手,笑着道,“今天我奶奶主事儿,我奶奶的话就代表我了,大家吃好喝好就行!”
“那你唱首歌吧!”
郑队长不依不饶的,“大家热闹热闹!”
“对,三宝,唱首歌!”
胡庆山也接茬儿道,“叔这音响都搬来了,你唱啥歌都有!”
“三宝,来一首!!”
秦桂花带着来祝贺的村民们起上了哄,“我们想听你唱!”
曹钰瑄和苏月以及宋家姐妹都不停地拍着手。
“好吧。”
宁七也不端着,笑着上台,示意胡庆山不用调音响配乐。
她接过麦克风,“今天是我大哥的婚礼,我是伴娘,在这里,我祝愿我大哥大嫂,永结同心,百年好合,下面我就清唱一首歌曲,送给我的大哥大嫂”
微微清了清嗓儿。
看着台下一张张的脸。
今天对很多人来说,都意义非常。
不说一对新人。
奶奶终于穿了她的旗袍发言。
马喜发抱着如如过来。
小娃娃高兴地一直在笑。
插空,马喜发还跟宁七讲,马翘翘走了,去南方闯荡了。
他虽遗憾女儿不念书了,但也尊重马翘翘的选择。
直言马翘翘临行前在家里放了话,不混出样儿来,不会回来。
曹钰瑄也在婚礼现场和曹韵琴关系破冰。
母女俩能心平气和的聊上几句。
对宁七自己来说。
更是滋味儿复杂的一天。
不知道要唱什么。
这场合
定是得轻快些的。
看了看身旁的奶奶,宁七握住老人家的手,牵起唇角,“你可以随便的你说的我都愿意去小火车摆动的旋律都可以是真的你说的我都会相信因为我完全信任你”
对着大哥和胡秋月笑了笑,“细腻的喜欢毛毯般的厚重感晒过太阳熟悉的安全感分享热汤我们两支汤匙一个碗左心房暖暖的好浪漫”
宁七看向宴席的远处,眼神有些放空,“我想说其实你很好你自己却不知道真心的对我好不要求回报爱一个人希望他过更好打从心底暖暖的你比自己更重要”
阖上眼——
那日雪花飞扬,他说,“马三宝,咱们,白头到老了。”
“好!!”
郑队长带头鼓起掌。
唱的啥他没咋听懂。
也没听过!
无所谓嘛!
气氛到位就行!!
冯玉珍握紧孙女儿的手。
笑着接过话筒又说了几句。
宣布开席!
服务员上菜。
新人准备下台敬酒敬烟。
宁七缓和好情绪,准备下台。
视线转换间,看到饭店门口又进来了六七个人。
只有领头的三人进门。
其余的壮汉都守在了门口。
最前面的男人气质高贵,面容谦和。
身侧挽着个文雅淡笑的女人。
二人皆是一身正装。
光彩熠熠。
远远的看到三宝,他轻轻颔首示意。
正是乔淮和徐文馨。
他俩身边,陪同的就是关珏。
进门后,关珏就神色有些复杂的看向台上的三宝。
没发一语。
“关医生,文馨姐!”
关珏大家都熟悉。
徐文馨更是去过冯玉珍家里做客。
和奶奶,胡秋月、马兴文、马胜武也都认识。
关珏率先道出恭喜,徐文馨笑着接力,“秋月,兴文,祝贺你们,白头偕老,花好月圆。”
“文馨姐,这位是”
马家人没见过乔淮,但依稀能猜出他的身份。
“我是乔凛的二哥,乔淮。”
没用徐文馨介绍,乔淮就从容的自报家门,伸出手和马兴文握了握,“我弟弟因为赶不回来,特意吩咐我要亲自过来道贺,祝你们永结同心,早生贵子。”
最后四个字。
莫名扎了宁七一下。
相比宁七的强颜欢笑,马兴文有几分受宠若惊。
招呼着乔淮和徐文馨关珏入席,“我知道乔凛没在国内,没想到他会特意让二哥跑一趟,招待不周,请别怪罪。”
“哪里。”
乔淮礼貌的寒暄,看到冯玉珍,便开口道,“奶奶您好,我才回国不久,一直忙公事,还没来得及去看望您,今天冒昧打扰,多有唐突。”
“唐突啥呀!”
冯玉珍笑笑,“我这高兴都来不及呢,说一千道一万,还是老三这孩子好,我还寻思,回头找个时间,和你们家里人一起吃个饭,咱好好聊聊三宝和乔凛的事儿!”
一直惦记这茬儿呢。
看着三宝和乔凛处的好,老太太跟着开心。
可没深入的接触下乔家的长辈。
不当面摸摸态度。
老人总是不安稳。
真要像三宝说的,乔家长辈都喜欢她。
冯玉珍才能彻底放心。
“奶,人家今天是来给大哥道贺的”
宁七小声地提醒,“您先别提我的事儿。”
“对,回头再说!!”
冯玉珍笑着点头,“你们先坐,忙完娘家客,就让兴文和秋月过来敬酒!”
”冯大姨!”
秦桂花喊着老太太过去,碎嘴妇女小队长重操旧业,“那人谁呀,看着可真是气派!”
“乔凛的二哥呀!”
冯玉珍笑成了一朵花,“乔凛不是在国外没回来么,他二哥就替他来祝贺俺家兴文啦。”
说话间,老太太回头指了指,“你们看,郑队长不都过去说话了,他们都是亲戚!”
“哎哟喂,三宝真是要和乔凛成啦。”
秦桂花竖起大拇指,“冯大姨,您这是真有后福呀。”
“还得看孩子自己。”
冯玉珍嘴上谦虚,浑身上下都洋溢着高兴,“饭菜都满意不?”
宁七见郑队长过来了就准备跟上胡秋月。
没时间深想乔淮到来的用意。
今儿她是伴娘,得做好分内的事儿。
“三宝。”
徐文馨趁郑队长和乔淮说话的功夫,起身拉着三宝朝一边走了走。
低声道,“乔淮让我转达你,你要开始配合他了。”
“怎么配合?”
宁七眉头一紧,“你们不会在我大哥的婚礼上,宣布什么吧。”
她可会真急。
“不会,你别紧张。”
徐文馨神色有些无奈,“三宝,我们今天,只是单纯的来道贺,但你也知道,用不了多久,老三就要回来了,所以,计划是一定要开始的,你心里有个底。”
“”
宁七别开脸,沉声道,“太离谱的话,我不会配合。”
“三宝,你连和乔淮假订婚都能接受。”
徐文馨眼神凄婉了几分,“还有比这更离谱的么?”
“我可没说接受假订婚。”
宁七表明立场,“那个太荒唐了。”
“三宝”
眼见徐文馨要劝她,宁七无语道,“文馨姐,你就不难受?”
隐约明白徐文馨为啥能把乔淮拿下了。
任劳任怨。
有容乃大。
心得多宽?!
“我很难受。”
徐文馨垂下眼,“三宝,我和你一样的痛苦,但,都是因为爱你说过,悠然,随心,随性,随缘,注定让一生改变的,只在百年后,那一朵花开的时间。”
她抬手给宁七擦了擦唇角,“口红没有涂好,三宝,我必须去承受,佛告诉我,忍人之所不能忍,方能为人之所不能为。”
音落,回到了宴席桌面旁。
宁七有些悻悻。
拿出手帕擦了擦唇。
望着没事人一样在桌边和郑队长谈笑风生的乔淮。
乖巧可人的徐文馨。
面无表情,不多发一语的关珏
宁七忽然有了一股冲动。
她想奔过去,大骂他们,你们这群浑蛋!!
胡秋月给宾客敬酒点烟的档口才发现伴娘没在,回头喊她,“三宝!”
“欸!”
宁七回神。
赶忙回到胡秋月身边,帮她应对着宾客。
胡秋月娘家来的亲戚很多。
按照当地的规矩。
娘家来的亲友是要先走。
有送嫁之意。
新人要先照顾完娘家的送亲宾客。
才能去别桌敬酒。
马兴文日常滴酒不沾,根本不会喝酒。
刚应对几人,就有些上头。
伴朗见状赶紧上前挡酒。
奈何这位也是个书生。
几杯下肚。
比马兴文晃得还厉害!
差点没吐。
宁七一看,这扯不扯。
为避免大哥大嫂被灌醉。
马老板只能亲自上了。
帮着喝了几杯。
秋月姐的娘家人终于照顾完了。
新人挪步到乔淮的桌边。
马兴文和乔淮喝了一杯。
徐文馨的酒递过来,胡秋月便替马兴文喝了。
“大哥,我就不敬酒了。”
关珏淡笑着,:“大嫂,给我点支烟吧。”
“好。”
胡秋月暗暗的呼出口气。
给关珏点了支烟。
一桌十个人。
就关珏没太为难新人。
其余的该闹的闹,点烟也是不停地吹灭火柴。
要不就吊起个苹果,起哄逗趣儿。
宁七估摸着自己的量。
又挡了两杯。
跟在胡秋月和大哥身后,越走头越晕。
迷迷糊糊间,听到胡秋月问她,“三宝,你喝多了呀。”
“没呀。”
宁七想说早得呢。
啤酒而已。
她至少能喝三瓶!
眼睛却重的如何都睁不开。
彻底睡死之前,宁七听到徐文馨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秋月,你和兴文继续照顾宾客吧大家都不用担心,我送三宝回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