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岩真的找来了,但没大动干戈。
兄弟俩都尽量沉住了脾气,呆在空的病房里谈论了关于他们“结婚了”这件事近三个小时,最后一切干戈玉帛化解于封铭的一句:“爸,素素交给我你可以完全放心。”
韩岩知道封铭是一个不错的人,如果女儿能嫁给他,也是很好的选择。
可他最担心的是,韩素会在他们家受到欺负,也怕他封家家大业大,以后他老了死了,素素一个人在封家受欺负,娘家都不能帮到什么。
而且封夫人明默对他有意见,对韩素的意见也更大,万一有一天欺负了素素,他可能会拼命,到时候受罪的还不是小两口吗。
而封铭也注意到了他所有的担心。
“爸,韩素我会保护好,如果有一天必须要在她和我妈只见做出选择,我一定不会委屈素素。”
他亏欠过一次,不会再犯。
“有你这句话,我还能反对些什么。封铭啊,我就这么一个女儿,她是我的全部,你大嫂还在时,我们俩宁可自己饿着也不曾让她冷着。你一定要好好爱她。”韩岩说着就难受,想起来自己的先妻,还有以前幸福又酸苦的回忆,满不是滋味。
“爸,放心吧。韩素有我,今后不会受苦。”
“嗯。”
两人回到韩素的病房,那时韩素依旧闭着眼睛,看上去昏睡不醒。
韩岩记起来刚才他问过封铭,她受伤是怎么一回事,封铭说是有人推的。
“那个推素素的是谁?”
“林子然。”
这个人韩岩乍听名字感觉有些耳熟,细想后一愣:“是他?”
“嗯,素素的前男友。”
韩岩气得鼻子都要冒烟:“不知好歹的东西。”
“爸放心,有些事我已经安排好了。”
在商场上混那么多年,韩岩自然知道这安排是什么意思。
他点了点头:“好,你做事我放心。”其实哪怕封铭不出手,他也是要为素素讨个公道的。
“其实我一直都想问一件事。素素为什么会忘了我?”
封铭转头看向他,满是疑惑。
韩岩也没瞒着:“素素从封家离开那天就发了高烧,我们以为她只是落水,没别的什么事,谁知道整晚哭闹,最后送进了重症监护室,等到醒来她就把以前的事全忘了,我们也没特意提醒她,怕她记起来后又伤心一次。”
心里一阵发疼,封铭伸手揉揉床上人的脸颊。
“我害她受苦了。”
“所以我把她交给你后,你一定要好好宠着她。”
“嗯,我会的。”
天色也不早,韩岩也不可能留下来挤在床上,最后他只能先回家,等有时间了再来看韩素。
而送走韩岩的封铭,一个人坐在床侧。
期间给睡着的人掖掖被子,然后就这么一直望着她,守了一夜。
——
韩素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她扭过头看向身旁,封铭眼睛里带着血丝,却一直看着她。
如果不是那么帅的脸,还真的会让人吓一跳。
于是不太开心地努努嘴,问他:“你这是一夜没睡?”
而听到她的声音,男人大松一口气,疲惫感瞬间如山倾海倒般涌过来,袭击了他全部的意志力。
好在病床大,加个他也无妨,封铭便从另一侧上去,趴在了她的身侧,准备睡去。
韩素没意料到此,挑眉一愣。
男人的热气喷洒在她的脖颈处,洋洋洒洒的,带着轻叹与庆幸:“还好,你没有再一次忘记我。”
他为此担心了一晚上。
韩素却没想到原因会是这个,因为不能转动身体,她便伸出一只手轻轻搭了撘男人的后背。
“那你睡吧。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
“嗯。”
不过封铭没睡多久,八点就要走了。
韩素以为他要去上班,也没挽留,只乖乖地对怕她自己一个人无聊的男人道:“你放心去吧,我无聊了会自己点外卖,会玩手机的。”
“嗯。不要累着。”
“好。”
于是封铭走了。
他开车去了封氏旗下的一处搏击场。
搏击场在地下,大白天的并没有任何观众,四周也没有亮灯,只在台子中间加了一束冷光灯。
台子上有两个未穿上衣的男人,手上戴着拳套,一个靠在围栏处,一个倒在地上抽搐。
站着的那个,身上、发间已经湿透,汗水从他的额头一直落到高挺的鼻尖再滴落到他那肌肉分明的胸肌处。
看上去男性的荷尔蒙爆发。
“韩素,你不可以碰。”
封铭扯下绷带,丢到林子然的身侧。
他蹲下身,面色冰冷。
“就你,也配站在素素面前?”
林子然已经疼得无法说话,他一只手轻轻捏住那条绷带。
“推她下来,想让她死?”
“没没有。对不起你帮我、帮我向她说说声对不起。”
“告诉我,你跟她说了些什么。”导致之后激烈的争吵,还将她推下了台阶。
被发问的林子然还是有点不甘心:“我跟她说了些什么,重要吗,重要的是你爱她吗,你真的爱她吗?”
“当然。”
“那你怎么甘心让她做你的情妇你知不知道要是这一消息泄露,她会成为舆论的中心,众矢之的。”
男人嘴角弯起,一脸邪气,但说出来的话毫无温度:“谁告诉你韩素是我的情妇?嗯?”
“不是情妇为什么她会跟你那么亲密,韩素都不曾跟我那么亲密。”
“因为她是我老婆啊”封铭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韩素,封氏的总裁夫人、我封铭结婚证上的妻子,你说,我不跟她亲密,跟谁亲密?”
说完,人一把站起,狠脚踢开挡路的人走下搏击台,而一旁的安泽连忙过来递衣服。
正在男人穿戴时,台上的人忽然吃力站起来。咬牙切齿地大吼:“那你保护好她既然她是你封氏的人,那你保护好啊!小心她啊,哪怕你万般保护,还是下场凄惨!”
封铭微微侧头,浑身是冰冷的气息。再没看他,男人起步走掉。
而被留下的安泽看了台上嚣张的人一眼,笑了笑:“这不是还得等我来处理你这个危险因素吗。”
把一切威胁到封氏的威胁,降到最低。
搏击台慢慢没了声音,灯光也转为一片黑暗。
——
韩素睡得昏昏沉沉,大概一觉睡到下午。
期间封铭有叫自己的助理过来给她带了些水果。又有秘书给她买了好些东西,有玩偶也有首饰。
韩素看了觉得无趣,又呼呼睡到了晚上。
这次到来了个不速之客。
她看着夏可儿,抱着被子,双眼定定的。
“听说你受伤了,我过来看看。”
“我们熟吗?”
夏可儿轻嗤一声,看了看别处才正视韩素。
“明人也不说暗话,我们之间的交集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我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封铭。你知道的,我爱他。”
“嗯,说说,你怎么爱他的?”
“我三岁的时候就认识他了。他穿着小西装,很帅气,第一眼我就喜欢他。从小我爸爸妈妈就说我以后会当他的新娘。我也以为我对他是特别的。他从不对其他小姑娘笑,但他会对我笑。他从来多跟其他女孩子多说一句话,但他会问我:你们小女孩最喜欢吃什么。我以为他关心我。所以我一直对他很留意,他的事情,我事无巨细地一点点挤在心里。就这么整整二十多年。”
夏可儿看着病床上的人,“这种心情、这种爱你明白吗。”
“一厢情愿而已。”
“是啊,在你眼里当然是我的一厢情愿。可是你知道吗。如果没有你,这可能不是一厢情愿!”
“怎么不是一厢情愿?他对你笑不过是因为他在那时候想起来了我。他问你小女孩喜欢吃什么,只不过那个小女孩是我罢了。”当然,这些韩素瞎编的。
“你”夏可儿被堵住了话头。
“赶紧问你要问的事,发你要发的飙吧,再不赶快,封铭就回来了,你的目标也就达不到了。”
夏可儿自然没有想到,韩素的段位这么高。
在她记忆中,韩素一直柔柔糯糯的,平常也不敢大声说一个字,像是被封铭捧在珠蚌里护着那样,十分细致地照顾。像个小公主。
没想到长大了,却这么软硬不吃。
“你知道在你们结婚后封铭经常去美国是去干什么吗?”夏可儿微微一笑,满是得意。
韩素微微抬眸看她,目光盯着她的双唇,注意着她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
“我们昨天撞衫的那件衣服,一个牌子的。”
“我知道。”
“封铭为你买的礼服也都是我代言的牌子。他在美国工作之余,你都知道他去了哪里吗?”
在被子下的手微微捏紧。
韩素的呼吸一紧,双目紧紧盯着她。
“我走秀的许多牌子,他都顺手给你带了衣服,你知道又代表了什么吗?”
“我想你那么聪明应该不难猜出来,他不在你身边的时候,身边又有谁?而且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的每场秀,封铭都来了。”
她递出一本本子。
“封铭在各个秀上面的红毯签名照,交给你做保管了。”
韩素没接。
夏可儿顺手丢在被子上,然后戴上墨镜走出病房。
韩素绷直的身体微微松懈,她的目光本来紧跟着夏可儿走,等到看不见那人后,目光又落在了那本牛皮纸上。
确实她对封铭的信任有一丝丝被击垮。
因为她完全不知道封铭和夏可儿之前经历过什么,有过什么。一点都不知道。
所以导致她现在心里一片迷惘,一片慌乱。
哪怕知道自己不该多想,可真能不想吗?
封铭去美国的那段时间到底在做什么?
为什么离去前对自己那么冷淡?期间即使回来也不曾与她哪怕缓和过关系哪怕一分?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差不多算是全文最大的虐点之一了,也不会很虐的啦。应该不虐,嗯,我们是小糖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