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全场寂静无声。
张放微微抬眉看向那人,心中满是纳闷。
这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凭什么你要质疑本宗?本宗看上去难道很好欺负么?
虽然本宗实际上就是一个小小的练气修士,可自己名义上却是扶摇魔宗宗主,魔尊伏地魔啊!
本宗是不是不够威严?是不是应该学电视剧里面画个眼线,弄点黑眼圈,再挑个眉把头发染白啥的?
好像也是哦,本宗这干干净净白面小生一枚,看上去也着实不像是个魔尊。
张放正在思考这个问题,而那站起来冲张放呵斥的人已经是满背都是冷汗。
面前那个看上去只有练气修为的年轻人似乎并不慌张,而这就是他慌张的原因。
他暗中在疯狂传音给谭仲。
“谭道友,你真确定这小厮只不过是一魔门的练气修士?”
“本宗的话难不成还有假?黄道友且放心,本宗早就已经暗中察探过他的修为,确实就是一练气修士!而他并没有察觉,这还不够说明原因的吗?”
“可”
“你放心,你宗门距离这魔宗上千里之遥,就算是得罪了这魔门,也无甚紧要。而我宗就位于这魔宗附近,这才不好出言发声,否则本宗怎么会让你来做这个出头鸟?有本宗在魔门附近打听消息,就算你得罪了魔门,本宗也会第一时间将消息告知于你。万不必担心。这宵小之徒无言语,必定在心中慌忙措辞,黄湛道友只管乘胜追击。等诛杀这小魔头之后,我荒域众宗门联合灭了这魔门,道友必定要成为荒域第一人!”
“”
此时会场上所有人都面色古怪看着张放,又时不时转头看着黄湛,一股子压抑的情绪笼罩了整个会场。
无忧子开口打破了此番尴尬,他呵呵笑道:“黄道友怎能说这话,张道友分明就是魔宗宗主,怎可能是一练气修士?虽如今张道友看上去只不过是一练气修为,可这正是张道友修为已入返璞归真之境界所致,切莫再胡言乱语。”
末了无忧子转头冲张放道:“道友切莫将此时放在心上,黄道友性情素来直爽,敢行敢言。只是眼力稍拙,真真将道友当成是一练气修士了,实在是闹了一个大笑话。”
谭仲听着这话沉着脸,这无阙灵宗怎就如此怯弱,都已经有人做了这个出头鸟了,竟然你还在这里做和事佬,这练气修士究竟是什么修为,难不成你看不清楚么?难不成你一个灵宗宗主还要将这魔门小弟子架在自己的头顶上么?哪里还有半点域主威严可言?
看着会场无人吭声,谭仲又赶紧暗中传音了黄湛。
黄湛一时之间有些犹豫,偷偷小心翼翼以神识察探了张放修为之后心中再无半点顾忌,豪气顿生,这小厮果然就是一个练气修士!!
他大手一挥道:“无阙宗主切莫再胡言乱语,你乃斩龙境界修士,这小厮又坐在你边上,是不是练气期的小修士难不成你还不清楚么?这魔宗分明就是没将我等放在眼里。无阙灵宗乃域主,难不成让魔宗骑在你头上么?”
无忧子听到这话之后脸臭得像一块茅坑里的石头。
本宗再帮你解围你看不出来么?
你管他是什么修为呢?
他既然代表扶摇魔宗来了,名义上又称自己是扶摇宗宗主,就已经是给够你们面子了。
只要是个人,不是派头猪来参加,大家面上过得去就行,难不成你还真想一个修行数千年,修为早已通天的大魔尊来陪你们一群区区魂图境的“小修士”过家家?
你拆穿了有什么好处,架得大家都下不来台,真将这一大一小两练气修士给杀了么?
谁都晓得魔道之人不认规矩,什么事情都肯做,外界就因为一句口角甚至就因为人家长得不合眼缘就屠了人家宗门上下的事儿难道还少么?
你杀了这两人,转头来那伏地魔大魔尊将这荒域大小宗门屠得一干二净你就满意了?
还把本宗给架起来,你宗门以后别想在荒域混了!
而此时谭仲与许成会已经在心中笑得合不拢嘴,这黄湛果然是好一个威武汉子,别人就算是对无阙灵宗有意见,也不敢当面说出来。
你倒好,直接将无阙灵宗架在高台上,叫无阙灵宗不插手此事都难,果然是荒域出了名的“耿直”!
而无忧子尽管对那黄湛恼怒异常,恨不得杀之而后快,但此时也只得压着火气缓缓道:“张道友分明就是我等望其项背的大修,本宗称其道友都觉惭愧,而本应当以前辈相称。黄道友如何会将其认作是练气期的修士呢?怕是最近修炼出了岔子,两眼已是浑浊不清了吧?”
黄湛冷笑一声,“本宗确实是老眼昏花,可这神识骗不了人吧?”
无忧子眯着双眼,死死盯着黄湛。
黄湛本就是易得罪人的性子,平日里在无阙灵宗手下吃了不少亏,此时看到无忧子如此模样,心中满是快意,更是彻底放开了,直言道:“本宗早就已经以神识查探过此子修为,就是一练气修士无疑,若是诸位道友不信,只管查探。无阙宗主口口声声称此子为大修,怕是无阙宗主修炼出了岔子吧?”
一声清响,无忧子手中的茶盏破裂。
他不再吭声。
而此时张放勃然大怒。
什么?你刚刚用神识查探本宗了?难怪本宗突然觉得身内气运突然异常,原来就是你搞的鬼!
好你个金铃儿,骗本宗说是天道气运浮动,是正常的,原来以前在扶摇宗的时候就是你一直在用神识偷窥本宗!
“怎么不说话了?”黄湛看无忧子一眼之后冷声冲着张放呵斥道:“小贼,你有何辩解?”
众人齐齐转头看向张放,目光中各怀心思。
张放冲温其玉给了一个眼神,然后缓缓端起茶。
温其玉跟张放混了这么久,自然是心领神会。
他先冲黄湛行了一礼,然后拿起纸笔,一脸真诚问道:“前辈,请问你宗门名讳,地处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