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唏嘘,感叹这好事怎么没有落在自己身上,却听见沈重拒绝,瞬间议论纷纷。
“怎么?沈卿有何不妥?”皇上脸色一沉。
沈重随即狠狠地朝着皇上磕了三个响头,故作难为情:“此事本该内子与皇后娘娘细说,可如今事已至此,臣也不得不说了。”
“群主,对不住。”沈重转头对着江月说完,便当众掷地有声道:“郡主已非处子之身。”
一阵寂静后,殿内响起一众哗然之声,每个人看向江月的目光已然变了,从当初的不屑转而现在的玩味嘲笑,更添了几分意味深长。
江月也很意外,没想到沈重还知道此事,不过她可不是什么胡乱的,而是上阵杀敌时,从马上跌落所导致的。
“大胆!女子清誉何其重要,岂容你在此污蔑。”
皇上怒极起身,随手拿起一本奏章朝着沈重径直扔过去,下手极狠,极稳,生生在沈重额头上砸出一个小窟窿,当场流出鲜红的血,顺着脸颊一滴一滴落在地上。
见状,一众朝臣纷纷立刻跪下,动作整齐划一,像是经过多年的训练一样,微微打颤,大气都不敢冒一个。
此时血落在地上的声音更加清晰,滴答滴答滴进各位朝臣的心里,不由得埋怨起沈重。
沈重跪在最前面,心里发怵,尤其殿外凉风一吹,背上更是凉飕飕的,可话已至此,不得不继续下去。
“皇上息怒,且稍安勿躁。”江月出言打破空气中弥漫的压迫感,转头对着沈重,语气咻然一变:“沈侯,说话要讲证据,你如何证明本郡主已非完璧?”
沈重顶着皇上杀人的目光,低着头,紧咬着牙,“这有何难,请四福嬷嬷一验便知。”
四福嬷嬷是宫中专门查验宫女秀女身子的嬷嬷,没有什么人能逃过她的眼睛。
“放肆!我堂堂一国郡主,岂能说验就验,沈侯,说话可要三思啊!”
还不等江月说话,皇上就一口回绝,后面那句话更像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一样,所有人都听出来了其中的警告意味,沈重却置若罔闻。
“皇上,唯有这样,方能证明郡主的清白啊!”
沈重此话甚是高明,若真的验了,那江月以后怕是没法做人,若是不验便是皇上不让,既离间了皇上和江月,又让此事坐实,无论无何,他都获利,好不狠毒。
皇上也想到这种情况,右手不停地扣着龙椅把手,脸上沉的像墨一般,若是可以,他真想一把将沈重丢出去。
又一片寂静
“验,也无不可,若本郡主确实是完璧之身,沈侯该当如何?”江月知道皇上为难,便主动开口。
“若是如此,本侯任凭处置!”沈重沉默半响,终于下定决心赌一把,料定那人也不敢骗他。
“既然如此,那烦请在场的诸位给昭华做个见证,多谢。”江月朝着众人行了一礼,对着皇上道:“皇上,宣四福嬷嬷吧。”
“昭华,你可决定了?”皇上有些担心和犹豫。
江月点点头:“此事我虽不介意,但却不能让这件事辱没尚书府与皇家名声,所以昭华愿意验明正身,以示清白,望皇上成全。”
皇上无奈,只能让人去宣四福嬷嬷前来。
跟着四福嬷嬷进内室之前,江月路过沈重,在他耳边轻声提醒:“沈侯,但愿您等下还能如此淡定。”
不一会儿,江月从内室出来,紧随身后的还有四福嬷嬷。
四福嬷嬷转身先朝着皇上行了一礼,不紧不慢地将结果公之于众:“郡主仍是完璧。”说完便在皇上的示意下离开金銮殿。
此话一出,皇上脸上紧张的神色散了去,众人也都松了一口气,只有沈重似乎不敢相信结果,呼吸急促,瞳孔皱缩,喃喃自语:“这不可能,不可能。”
转身看着江月嘴角淡淡的笑意,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朝着江月扑过去,双眼充血,“是你,是你,一定是你收买了四福嬷嬷。”
“沈侯,慎言!提出验身的是沈侯,提出让谁验的人是沈侯,如今不相信结果的仍是沈侯。”江月负手,声音不大不小,但所有人都能听的清楚,“沈侯是不把这脏水泼在本郡主身上誓不罢休?”
“本郡主倒是有一个疑问,沈侯为何非要把这这脏水泼在我的身上?意欲何为?况且沈侯又是听信了谁的谗言?”
江月一连发出几个问题,引得周围窃窃私语,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件事不简单,连带着看沈重也多了几分探究。
“这还用听人说,市井之言随处可见。”沈重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然就真的遭了这小妮子的道了,却殊不知他早已在套中了。
“市井之言怕是与侯府脱不了干系吧。”殿外一个浑厚的男声响起。
江月挑了挑眉,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时竟然还有帮她之人,转头看去,楚尧正在门口站着,看见她回头,还对她笑了笑。
逆光而来,身穿蟒袍,唇角含笑,倒真有几分浊世翩翩俏公子的味道。
“来人,此人胆敢擅闯金銮殿,抓起来。”沈重方寸大乱。
“放肆,朕的御林军还轮不到你来发号施令。”沈重三番四次口出疯言,皇上心中早已不爽,“沈重,你还想做朕的主?”
沈重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扑通一声,连忙跪下狡辩:“微臣不敢只是此人来历不明,臣只是担心他居心不良”
“怪我,未能表明身份。”楚尧敷衍地笑了两声,将胸中的刺金令牌取出来,展现在众人的面前,“沈侯,可认识此物?”
众人吸了一口冷气,此物怕是没有人会不认识,刺金令牌如同玉玺,乃是当今圣上赐给平南王的,感念平南王数次救他于水火之中,只是平定战乱后,平南王一身旧疾难除,于是还了兵权,携妻儿老小一同离京,听说是去了神医谷,至今怕有二十年的光景。
沈重的脸色变了又变,仍抱着一丝侥辛:“自然,敢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