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如绵出现的时候,风铃儿很高兴。
毕竟这人是姐夫的大哥,如果他们都没事儿,那二姐风韵那里也好办。
不想,木如绵走近,就草木皆兵地将她拉进了庙中。
环顾四周,还将庙门给关上了。
“风姑娘,没有人跟来吧?”
风铃儿摇头,拍拍胸脯,“放心,没有人来?”
“我……”木如绵说着单膝跪地,向风铃儿求情,“风姑娘,你……你帮帮我吧!”
“木大哥,你别跪我啊,有什么事儿,咱们站起来说。”风铃儿抓住她的膝盖,试探性地问他,“你告诉我,当初你去京城做什么,姐夫呢,姐夫现在在哪儿?”
木如绵听到风铃儿突然问起易张,眼泪直掉,伤悲地回答道,“易弟……易弟他……已经死了。”
伴随着那死字的,是一顿若有若无的抽泣声。
“什么?”风铃儿后背撞在柱子上,不敢相信地盯着他。
因为过于悲痛,她双眼瞪大,一副不敢相信的表情。
好在风铃儿及时醒转过来,抓住了木如绵的手,认真地问,“木大哥,易兄怎么会死的呢,他不是追着你去京城的么,你……都没有,他怎么会?”
“快要行刑前,赵棠大人用一个死囚犯代替我去了闹市,所以我才能安然活到现在。”木如绵仓皇不安地解释道,“如今,我来到这里,就是恳求……恳求风姑娘能够……”
“可我身卑位浅的,能帮木大哥做什么呢?”风铃儿也甚烦心。
她倒是想同皇帝辨是非啊,但是自己有那个能耐么?况且她们都是些寻常百姓,如果得罪了朝堂的人。那自己还有命么?
家里好歹还有祖母,爹娘,大娘,二姐那些亲人呢,这闹出去,还不全给自己连累了。
风铃儿很有自知之明。
“对不起,木大哥,我……我……”
“风姑娘,你可以帮我,只要……只要你愿意进京!”木如绵言辞恳切,匍匐叩拜,“南荣郡王同你们风家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你出马,一定能够救得我们小姐出牢!”
风铃儿狐疑地问,“你让我救……你们小姐?”这位小姐是谁?
“我怎么救呢?”
“风姑娘同南荣世子关系这么好,只要能够进京,求见郡王爷,就可以……就可以……让郡王爷在那人面前求情……对咱们小姐网开一面啊。”
仇深似海。
木如绵永远也不会忘记冯将军的大仇,但他知道,如今自己能力有限,唯一奢望地,只是先行将心上人冯小姐救出来。
而木如绵在京城,同风家侯爷,也就是风铃儿的父亲见过两面。
知道风铃儿是侯府千金的事实。
然则他回来得早,并不知道风家侯爷已经为了冯家请命自尽于殿前的消息。更不知道风家发生了什么巨变。
“那个,我是要去京城的,到时候你希望我怎么做,咱们……一会儿再说,眼下你说这些,我也听得糊涂。”风铃儿拉着木如绵站起来,“木大哥,你先随我回去吧,此事儿我们说清楚,慢慢想办法。”
木如绵摇头,“不,我暂时不能离开这里。”
“那我回田水村把事儿处理完了,就和你一起去京城?”风铃儿打定主意,“木大哥,你看怎么样?”
深沉的眸光闪烁了下,良久,他点了点头。
夜里。
一拨杀手突然而至。
木如绵坐在房顶上,望着底下手持长剑的黑衣人。
“我知道,你们终究会找到这里来的?”
“木如绵,你不该回来!”
“我知道,你们是世子爷的人?”木如绵也不想反抗了,“但是在我死之前,你们可否说个明白,为何世子爷要阻挠风姑娘进京?”
那人眼神烁烁有光,“你不配知道!”
——
木如绵以为,自己会死在他们的手里,没想到有人救了他。
还给他治了伤。
木如绵躺在地面上,只瞧见前方树上站着一个身穿淡蓝道袍,头戴斗笠的老人。
他洁白色的胡须掉下胸前,风一吹,就轻轻地飘起来。
“多谢道长救命之恩,晚辈……”
“你不用起了!”楚晨汐看了他一眼,好奇地问,“贫道问你,那些杀你的人,你知道是谁么?”
“自然知道,他们从京城追杀我,一直到了现在。再如何,也认识全了?更何况,我曾抓了人问。”
楚晨汐明知故问,“不会同你庙里见到的那位姑娘有关吧?”
“没错。”木如绵撑着手坐起来,“现如今,风姑娘是唯一能够帮我的人。”
“一个小姑娘,她……能有什么本事儿?”
“她不是普通的姑娘,而是风侯爷的千金!”木如绵捂着胸口的伤,“不瞒道长,其实我逃出来时,有人指点迷津,他说,如果风姑娘能够入得京城,就一定会有办法救人。”
“呵呵,这种话,你也相信?”楚晨汐打趣,“那风姑娘就算是侯府的千金,那她也在乡村生活了这么多年了。不知分寸,不懂规矩,又如何能在魑魅魍魉的阴谋算计中,脱颖而出呢?”
木如绵双手揉着太阳穴,长叹了一口气,“我也不知道。但风侯爷同南荣郡王关系这么好,如果……如果能够帮帮忙,说不定……说不定就能……”
“可风侯爷已经为了你们将军的事儿,自尽于殿前了!”楚晨汐知道前世,更清楚即将发生的事儿。
当然,也包括那些还没有传到夫人耳边的事儿。
“风侯爷自尽?”木如绵恍惚,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消息,“不,不可能。”
“难道赵棠大人送你回来的时候,没同你说起过么?”
赵棠?
是啊,赵棠大人一路相送,这等好心,他也没有怀疑过。但是他隐瞒风家的事儿,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难不成……
“你是说,他是故意的,想通过我,对付风家!”木如绵大胆揣测。
“这话贫道倒不敢说,但每一个人,都应该知道,这个世上,没有谁,会心善得救一个无路可走的犯人!除非……他的存在可以达成某个特定的目的!”
木如绵听了,瞬间恍惚,许久,瞥头问,“所以道长救晚辈也是有目地的?”
“没错?”
“你想让晚辈如何报答?”
“你得放弃带那位姑娘进京城?”楚晨汐说完,犹豫道,“能做到么?”
木如绵一听,陡然立了起来,“为什么,道长?”
“当初冯家遭难,你来临州,就是为了寻找避世的风侯爷。但你这样做,无形之中,陷风家于危难之中。现在,风侯爷已经为了冯家牺牲了自己的性命,难道……难道你还要风家后人也死于非命?”楚晨汐全程模仿着老人的声音,但心里确实为了自己的夫人风铃儿。
那南荣青尺所做,他非常清楚。说起来,也不过是保护自己的夫人不受风家之事儿影响,让她始终能够生活在临州,享受安全且幸福的田园生活。
木如绵反驳,“可是道长,晚辈……”
“贫道知道你想说什么?”楚晨汐言辞犀利地否决了他接下来要说的话,“但是你可有想过,即便那风姑娘跟随你进了京城,也联系上了南荣老郡王。但你真就那么确定,有了她,冯家小姐就会被放出来?如果南荣郡王真可以说服当今陛下,又何至于散播自己病重的消息,来吸引风侯爷出山,进京相助?”
楚晨汐的分析,犹如一盆冷水,从头顶浇灌至脚底。
木如绵的心……死了。
——
京城。
郡王府。
南荣青尺站在院落,正在喂养很久以前,从风铃儿手中买回来的野鸡。
他似乎一点儿也不嫌麻烦,不仅把野鸡喂养地胖乎乎的,还抽时间,给野鸡梳理羽毛。
身后的属下看了,都在好奇,心里边想着,这野鸡是不是心上人送的。
许久,一道焦灼的靴子声传进耳朵。
来人于一丈外,跪下,“公子?”
“事儿办好了么?”
“木如绵跑回了临州,我等正要得手时,被一道长捷足先登了!”那下属垂着眸子,不敢抬头。
“道长?”南荣青尺握着饲料的手指停在空中,许久,打听道,“那道长什么模样?”
“他戴着斗笠,具体长什么样,属下并没有看清。不过他身穿深蓝色道袍,留着长长的胡须。属下以为……他……就是不知鸣道长!”那下属推测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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