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哥哥说的这话可就不对了,大哥哥出去肯定是得到了父亲的批准。”杜御宁神色傲慢,眼尾上挑露出不屑一顾的表情,“父亲最近身体不太好,大哥哥还要往出跑,不怕丢了你的继承权?”
杜御清冷笑,“别把所有人都当作是你们那样的人。”
她看一眼杜御风,转身上楼进了房间。
杜御风向来对面前这两个人没什么好脸色,刚才说的话又是难听,忍不住开口,“我出去是经过父亲同意的,两位还是别操心我,好好操心怎么在父亲面前献殷勤吧。”
杜家这一辈有两个十分优秀的继承人选,一个是主母生的长子杜御风,还有一个就是三夫人生的四子杜御庭。在所有人看来,杜炳向来比较偏心三方母子两,尤其是主母去世之后,但是又没有打算把三夫人扶正的打算。
因为有两个优秀继承人,所以剩下的兄弟姐妹也都分成了两拨,一波以杜御风为主,有二夫人生的五公子莫北辰,生母去世的早就一直在主母名下养着,再加上二夫人生前就给孩子起好了名字,随母姓不参与杜家财产之争。一派就是杜御庭,四夫人的双胞胎女儿中的杜御宁是他忠实的追随者。
杜御庭冷笑一声,“哥哥可真是好雅兴,找的女朋友也是漂亮的很,处处优秀难怪父亲会同意。”
“别打她的注意。”杜御风神色微敛,他面无表情地说,“要是被我知道你的手伸到她那里的话,我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他的语气太过生硬,一时间从未见过杜御风这般模样的两人竟愣在原地。
看着他提着箱子远离,杜御庭眼里闪过许多莫名的情绪,有一丝克制,还有一丝倾慕。
去瑞士玩雪还没有两天,沈安歌就感冒了,鼻塞喉咙疼的在房间里面睡了一下午。杜御风又是心疼又是懊恼,她本身身体就不好,自己却还带着来着地方滑雪,这不是活受罪吗。
将她抱在怀里面,杜御风两只脚包裹住她的脚丫子,“这样就不冷了吧。”
沈安歌翻着白眼,“我本来也不冷好吗?”
喝了药让她沉沉睡了一觉,才慢慢好起来,又在这边呆了两天实在是感觉无聊,沈安歌主动给杜御风提出要回去。两人到机场的时候,是莫北辰和杜彤彤亲自来接的机。
沈安歌跟两人见过好几回面,算得上熟悉。
刚一上车杜彤彤就要沈安歌抱,她无奈的看一眼杜御风,示意他让让位置。杜御风只好稍微让开把杜彤彤抱起来放在她身边,小姑娘有一头漂亮的金色头发,可是一张脸却是东方人的模样,只是那个鼻子过于高挺。
她靠在沈安歌的肩膀上,笑眯眯的说“姐姐身上好香啊,哥哥晚上是不是也这么抱着姐姐睡的。”
杜御风还没来得及捂住杜彤彤的嘴,她就已经说了,沈安歌成功的愣了一瞬然后慢慢红了脸。她实在是觉得好不好意思,虽然说都是熟人,但是这样私底下的事情忽然被说出来,任谁都会不好意思的吧。
可是杜彤彤这小丫头显然没有这么打算快就放过她,伸手摸摸她的肚子,叹息道“哎,姐姐你好瘦啊。要是你现在嫁给哥哥的话,以后我就不是杜家最小的孩子了,就有小宝宝陪我玩了。”
“姐姐你快生个宝宝吧。”
沈安歌彻底被这个小丫头打败,别过脑袋不愿再看她一眼。
杜御风则是满脸的恼怒,低吼,“杜彤彤,这些话是谁教你的。”
“北辰哥哥啊,前几天我不是也想跟着你们去玩吗,然后北辰哥哥就骗我说你们是去给我生小侄女了。”杜彤彤欣喜的拍着手掌,她眨巴眨巴眼睛,摇着沈安歌的手臂,“姐姐,你快嫁给哥哥吧。”
“这种事情,怎么能我说了算。”
沈安歌闭着眼睛,过了好久才闷闷的说出这样一句话。
于是第二学期开学不久后,g大的学生很荣幸的看到杜御风穿了一身手工西装,站在教室外面捧着玫瑰花。沈安歌还在认真听课,却没料到教室里面的同学都朝她频频看来。
弄得人没头没脑,抬手记下笔记,再一抬头就发现jessica朝她使眼色,“你男朋友。”
沈安歌下意识地往门口看去,只见那人的脸在一束玫瑰花中,笑得一脸灿烂。她顿时觉得好尴尬,抬起课本挡住脸,只差在脸上写下几个大字“我不认识他”。
午饭时间基本上没人去吃饭,老师走后杜御风就捧着花走了进来,他站在讲台上朗声说“沈安歌同学,你要不要嫁给我?”
门口聚集了越来越多的同学,沈安歌从那些人里面还看到了好些熟悉的面孔。感觉到一阵的头昏脑涨,尤其是他的那一句话出口,下意识地就想到一年前的那一晚,他躺在她身上,轻声问她“你要不要做我女朋友”的场景。
脸蛋通红,却没有说话。
杜御风笑着慢慢朝她走过来,“嫁给我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我的人是你的,我的心是你的,我的身体是你的。你想要做的事情我都会陪着你去做,你想要的我都会倾尽全力去给你,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我做不到的。”
他的脸被鲜艳的玫瑰花衬的更白皙,从衣服兜里面掏出一枚戒指,指尖轻轻掀起,里面一颗鸽子蛋大的戒指露在她的眼前,亮瞎了许多人的眼。沈安歌眨眨通红的眼睛,杜御风还想要再说什么,只见沈安歌半蹲下来扑进他的怀里。
“其他的话说给我听就好了,不要告诉别人。”
她凑上去亲吻他的唇,杜御风搂着她站起身将玫瑰花放在桌子上,单手取下盒子里面的戒指。亲吻过后,他细心地给沈安歌将戒指戴在了无名指上,抬起手放到嘴边亲吻。
他一向是温柔的,可是却从来没有这般温柔的模样。
沈安歌开心的红了眼,戒指戴上之后她搂着杜御风的脖子被抱起来转了好大几个圈。
屋子里面的学生都羡慕不已,且不说杜御风的家室,单单就说两人的结合,真的是天造地设。甚至就连喜欢她的施俊宇,都是这样认为,这一刻他看着沈安歌嘴角的笑容,心里也是开心。是那种为朋友的开心,打从心底里的开心。
杜御风在第二周下午带着沈安歌上了门,这天下午正好是一周一次的家族聚餐。
杜御风一身正装带上穿着米白色连衣裙的沈安歌出现在家族众人眼前时,他们皆是震惊。但是也有怀着开心的情绪,例如三夫人,在她看来只要杜御风没有娶美国任何一家上流名媛,那么对他们争夺继承权来说就都是一件好事情。
坐在首位的杜炳看着杜御风身边的沈安歌,一开始只是以为这是个小家子气的姑娘,但是碍于杜御风喜欢却也没有阻止。但是今日一见,果然是美得不可方物,尤其是她那一身落落大方的气质,让人心生好感。
杜御庭就坐在沈安歌的对面,他隔着桌子看着杜御风握住沈安歌的手,看着杜御风为她剥好鱼虾放进盘子里,看着杜御风侧耳温柔的与她讲话。眼里不由自主的闪过一丝嫉妒,这些都是他最想得到的,却也是得不到的。
在他眼里面,继承权算什么,杜家算什么。
他想要的,从来不过那么简简单单的一个他罢了。
一顿饭吃的暗潮汹涌,沈安歌纵然再白痴也能体会到这些豪门聚餐里头的暗流,她心里面不禁有些心疼杜御风。他回头一看,恰好撞见她盛满心疼的眸子里,淡淡一笑。
“要是觉得心疼我,就快点毕业然后来给我做我的左膀右臂。”
沈安歌望着他眨眨眼睛,欢快的笑了。
一段饭吃过,杜炳还特意留下了沈安歌说话。
这倒是耐人寻味的一件事情,按道理来说杜家主事人一定是要娶一位能够主持大统的女人为当家主母。杜炳不过是个例外,虽然他娶了东方女人,可是杜御风的母亲在东方也算得上是书香门第。
可是杜御风今日带回来的这个女人,她是个孤儿。
这么看来,难不成是已经定下了,将来继承杜家的人是杜御庭?
毕竟杜炳的心思太难猜,当年以为他是深爱杜御风的母亲的,可谁知杜御风生下来的第二年他就又有了别的女人。杜御风的母亲也不吃醋,是本本分分的做着自己的分内事情,后来便有了杜御庭,杜御清姐妹两以及莫北辰这些不同母亲的孩子。
沈安歌坐在杜炳的面前,有点紧张。
“你很怕我?”杜炳半眯起眼睛,略带审视意味的盯着沈安歌。
她淡淡一笑,右手无意识的蜷缩起揪住自己的裙摆,“像您这样经历过大风大浪,将世事都摆在面目上的长辈,我这样的黄毛小丫头怎么会不害怕。”
她的坦诚在杜炳这里却是小女儿的娇憨,他有三个女儿,杜御风的亲妹妹嫡女杜彤彤,还有那对双胞胎,杜御清的性格太奇怪,杜御宁又太娇纵。
对于杜彤彤,他总是因为一些不可控因素没办法太过亲近,还记得小时候她常常伏在自己的膝头乖巧的样子令人欣慰。但是对于那两个,完全是因为她们自身的原因导致自己根本亲近不起来,还记得有一回女仆将东西打翻在杜御宁的裙子上,她当场就发作了那个女仆。
杜家的女儿可以娇纵任性,稍微的一点那叫做真性情,可是过了头就是讨人嫌了。
偏偏杜御宁还是一个看不懂人眼色的人,总是自以为是的去拉拢别人。
看着眼前的女孩子,杜炳的思绪忽然回到当年遇见杜御风母亲时的场景,她也像沈安歌这样,穿了一身的白裙子,笑的一双眸子灿若星辰。从那一刻,他好像就是那么爱上她了,自此一眼一生都再也没有忘掉。
“你是个好孩子,风儿跟你在一起我放心。”杜炳咳嗽了几声,喝一口面前的茶水,缓缓地说“我有东西给你。”
他示意身后的陈叔去取东西,陈叔脸上的表情一阵变化,然后停顿在喜悦上,他应了一声就赶快去拿东西。实在是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样快,他总以为,有一日这个东西是会交给一个她看不上的女孩子手里的。
沈安歌皱眉,欲言又止,杜炳笑着问“你想说什么?”
“就这样就没有了?”沈安歌问的她自己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但是杜炳听懂了。
不但他听懂了,而且还能回应她,“那不然你觉得,我应该怎么样?难道是阻止你和风儿在一起吗,还是说直接给你一张支票让你离开?”
沈安歌愣了一瞬没有回答,陈叔很快拿了东西就过来,他手里是两个小盒子。沈安歌不解的盯着杜炳,只见杜炳对她说“你看好,我这些东西托付给你,你一定要好好保管。”
“这一个,”他打开其中一个盒子,里面是一对龙凤血玉手镯,看起来很别致,“这是我们杜家的传家宝,世世代代一直到今日。我将它交给你,希望你能够和风儿和和美美,好好在一起。”
沈安歌张开嘴,却又在杜炳的视线里面重新合上,她看着杜炳又打开另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一枚钥匙,“这是我书房那副河清海晏书法后面的保险柜钥匙,里面有杜家的股份转让书以及我的遗嘱。”
“杜先生,您这个样子我有些……”沈安歌的脑回路转了好几个弯,最后终于想到了一个成语,“这让我有些愧不敢当。”
“没有什么愧不敢当,你只需要告诉我,你将来会不会交给风儿,成为我们杜家的一份子。只要你说你不会嫁给他,那么我现在就当自己没有说过这样的一段话,全部收回这些东西。”
“我会嫁给他可是你的这些东西……”
“既然这样,那你就收下。”杜炳将东西放在她的面前,看着她的眼睛郑重严肃地说,“你记住了,这些东西谁问你要你都不可以给他,就连风儿也不可以。除非是在一个适当的时机里,你自己拿出来。”
“那个时机是什么?”
对上沈安歌迷茫的眼神,杜炳淡笑,“这就要看你自己的领悟了。”
她来的时候背了一个小书包,离开书房前将东西全都装进背包里,然后跟着杜御风走时,还回头看了一眼杜炳。只见男人不苟言笑的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他朝自己点点头,张开嘴巴似乎说了一句“加油”。
直到真正她拿出东西的时候,沈安歌才知道,原来那是作为一个父亲,能给自己最心爱的儿子唯一的东西。
而那些东西,也毁了她,毁了他们的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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