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淳这日不当值,被南姝撵出门后就跑到叶陌尘那里死皮赖脸的用了膳,之后再也不走了。
“明镜,你可不能不管我,得给我诊诊,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我最近吧,呵呵……”说到这里,他有点说不下去了。也不怨他,谁能把自己房中密事说的那么毫无遮拦。
“是不是有些力不从心?”叶陌尘见他犹豫说不出口,果断出言。
听他这样说,傅奕淳也忘了难为情,连连点头,伸出大拇指拍着马屁
“果真是神医!是不是从我脸上就看出气色不好,看来最近真是有些疲累了。”
说完后,见叶陌尘并未搭话,看向他的目光似有同情,他顿时有些紧张起来
“怎么?很难治?这可如何是好。明镜,你我二人相交数年,你万不可见死不救。”想了想,还觉得不够言辞恳切,干脆走到叶陌尘身前一鞠躬“还请小师叔不要拒绝。”
你道叶陌尘怎么猜到的,南姝那个不吃亏的性子,怎么会让傅奕淳随心所欲。再说刚才他经过傅奕淳身边时,闻到了一丝“黄粱一梦”的香气,想来,这个丫头是给他点了安神香。
可怜傅奕淳还以为自己得了什么了不得的病。就差给叶陌尘跪下了。
听他叫自己小师叔,叶陌尘顿了一下。
“要我帮你治也不是不行,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不然神仙难救。”
……
南姝一进禾生院的门,就看见傅奕淳一副受了气的小媳妇儿样。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谁能相信跋扈风流的楚王爷也会有这副模样。
好好的姨娘的院子不去,偏生跑到这里来受气,这能怪谁。
眼神只在傅奕淳的身上落了一下,随即人就跑到屋里找叶陌尘。
“小师叔,听说师父来信了?是不是叫我们回去过年。咱们什么时候动身?”
坐在院子里的男人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屋里的动静,生怕错过一丝一毫。又是“我们”,又是“咱们”的,傅奕淳觉得这些真是世界上最让人讨厌的字眼了。
“师兄来信说,他出门云游不在幽冥山上,你不必回去了。”叶陌尘的声音淡淡的。
“哦,那小师叔今年还要回幽冥么?还是去阑珊阁?”死女人的声音听着有点失望啊。
“你这是在赶本尊走?”什么意思,明镜难道要留下?
“什么意思,小师叔今年可以留下陪我过年?”
南姝和傅奕淳几乎同时发出疑问。以前叶陌尘每年都要去一个地方,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是哪里,南姝和傅奕淳各自都挽留过他,他从来没有在盛京里过过年。今年他能留下了,这二人倒有些不相信。
“太好了,有师叔在我就不孤单了。”门外的傅奕淳都感受到南姝声音中传递出来的快乐。以前他看见南姝开心,自己也会被她感染,现在不知道是因为自己患有隐疾的原因,还是她如此兴奋是为了别人的原因,总之傅奕淳一点都不爽。
“明镜,你出来。”傅奕淳觉得这个时候需要打断一下这两个人,凭什么自己在这里生闷气,他们两个开心的不得了。
叶陌尘听到他在门外没好气的叫自己,也不急着过去,伸手取了个小荷包,走到药柜前抓了几种药材装进去。仔细封好后,拢进袖中。将这些都做完,才信步走到他身前。
“可想通了?”
傅奕淳满脸不情愿,却根本无可奈何。自己得的这个病不能乱说,也不能乱找大夫看。不然传了出去,自己以后还怎么在盛京混日子,不得让全盛京的人笑掉大牙。
明镜根本就是吃准了他别无选择,才给自己提这样的条件。
什么半年之内需得禁欲,说来说去就是不让他动眼前的这个丫头,还真当自己看不破一样。呸,还不如看不破,至少听他俩欢声笑语不会生气。
算了,南姝已经是自己的王妃,不过再半年。他就不信,半年时间还不能让南姝臣服。要知道自己这盛京第一公子的名号可不是白叫的。
傅奕淳心里这话若是被别人听见,定会嘲笑于他。哪有什么盛京第一公子,根本就是他自封的,旁人听都没听过。
想到这里,他剜了叶陌尘一眼“你不是早知道了。”
“说吧,要怎么诊治才能痊愈。”叶陌尘笑笑,从袖中拿出了刚刚配好的荷包,准备将此物递过去。
屋里的南姝从叶陌尘抓药开始,整个人都有点懵。为什么他抓的这几种药这么眼熟,看着这几种药为什么心里老不安。她使劲想使劲想,终于在荷包准备递出的那一刻想到了。
“慢着!”南姝一个箭步冲过来,她太着急了,着急的都忘记用轻功。柔软的手一下子逮住叶陌尘宽阔的手掌,紧紧握住。
“小师叔,你这是干什么,为什要用依兰花这种药,他最近身体虚弱,你用依兰花不是要掏空他?”
依兰花傅奕淳以前也略有耳闻,好像是用来催情的东西。听南姝说荷包里有依兰花,傅奕淳一震,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向叶陌尘,明镜莫不是想整治自己,为他师侄出气?南姝眼角瞄着他,对他的反应很满意。
叶陌尘给了病人一个稍安勿躁的眼神,
“依兰花能活血提神,只要不和掺了百合的安神香一起用,就没有问题。”
见南姝还想说什么,又幽幽的补了一句
“这种简单的药理你都忘记,罚你回去把‘素问心经’抄一遍。”
南姝一下不知道说什么好,老混蛋,她怎么会不知道依兰花能活血提神,他给傅奕淳的明明的就是提神的药包,专门用来破“黄粱一梦”的。
那药包里压根就没有依兰花,她就是不想让傅奕淳把它带走,吓唬他的。
叶陌尘看着她懊丧的脸孔,内心好笑。
“不过……”
不过?
南姝一听他说不过,耳朵又竖了起来。
“我那里放的依兰花药量不够,最好还是换成百花蛇舌草,你也知道这百花蛇舌草嘛价格不菲……”
百花蛇舌草是用来祛毒的,不是醒神的。莫非叶陌尘的意思是,只要自己肯花钱,他就不管这事?
“钱不是问题,只要能把我这病治好。”傅奕淳财大气粗的打断两个人的谈话,根本没有发现两人之间的猫腻。
“王爷,你要不进屋等会儿?我得让师叔给你配副好药才行。”多亏他出声,不然南姝差点忘了旁边还有个人,这和叶陌尘谈交易可不能让他听到。
“不用了,今天外面也不冷,本王在这里坐挺好。”
“呵呵……”南姝见他不识抬举,阴笑着把手背了起来,偷偷的撑开九骨银铃扇,她今日穿了一件十分宽敞的大袖外袍,加上银扇又小,傅奕淳根本就没看到。
南姝走到他旁边“王爷把药包给我看看?”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偷偷的朝他扇了一扇。
“好……啊……”刚说完,傅奕淳就晕倒在桌上。
“你竟然专门抽出一骨来放散,难道你最近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毒了吗?”叶陌尘看看昏睡过去的傅奕淳,不屑的问。原来这银扇里面的九骨是空心的,每一骨都能放一种毒粉。以前南姝都用来放最狠辣无解的毒,以求自保。
“我有什么办法,到这个鬼地方,也不敢用太凶的毒。不然脑袋都保不住。”
南姝手指用力,捏着扇柄将扇子转了几圈后,啪的扣回手上。
“我若不给傅奕淳点‘黄粱一梦’,他早被我打死了。说吧,多少银子才能买你不管这事。”
叶陌尘慢条斯理的整整袖子“你不就是想他不动你,又何必这么费劲。这样吧,我听说你最近发了财,师叔我呢也得沾点光,这药包一共五味药,每味药算你四百两银子。如何?”
“行,明日你去找秦豪领吧,王府里银子多的是。别说两千两,两万两也有了。”南姝不以为意。那日她看过账本了,楚王府可是家大业大,傅奕淳,不,她和傅奕淳可有钱着呢。
“那可不行。”叶陌尘修长的手指扣着桌子,发出闷闷的响声“阿淳日后若知道了,定会找我要这笔银子的。这钱得是你自己的。”
南姝睁圆了双眼瞪着他,原来这老混蛋是盯上了自己的私房银子。这银子可是自己用来跑路的,给了他日后就不够用了。南姝咬着嘴唇,脑子飞快的转着。
“你可要快点,我看阿淳快要醒了呢。”叶陌尘好暇以整的看着她。南姝知道他说的不假,为了怕傅奕淳起疑,刚刚没敢给他下太大的剂量。
算了算了,先顾眼前。
“小师叔,你可真是好算计。我这靠结婚嫁人才得的卖身钱,你就给我拿走大半。”
南姝站起身来,愤愤的说。
“谁让现在的药材太贵了呢。何况你想让阿淳老实些,这个价钱已经很低了。”
叶陌尘不为所动。
“行行行。真是服了你了。回头我让红玉给你送银子。但愿你有那个本事拿。”
“你放心,有了银子,本尊保证这段时间阿淳老老实实。”
“拉倒吧,只要你不捣乱,我就谢天谢地了。”
说完也丢下了两个男人,气呼呼的出了禾生院。
一段时间以后,南姝才明白叶陌尘这话什么意思。那个时候银子已然要不回来了。
傅奕淳醒了以后,发现南姝已经离开。他吓得脸都绿了。
“明镜,我这是不是严重了啊,怎么好好的就又睡过去了。”
“没事,拿着这药包,记得答应过我的事,本尊保你无事。”叶陌尘又恢复成了以往的冷清样子。内心其实在笑傅奕淳这人平时看着挺精明,可有时候却实在憨。明知道南姝是个毒娃,竟毫不怀疑是她的问题。
傅奕淳像捧着珍宝一样把那药包捧在手里,仔细想了好一会儿后才把它放在胸口。可没过多大一会儿又把那东西放回到琵琶袖中。准备离开禾生院时又把那东西拿了出来,别在腰间。
叶陌尘看他这样,忍不住低笑出声。
“你别笑我,实在是事关重大,呵呵,重大。”
傅奕淳见叶陌尘这样笑,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
“阿淳,别怪我没提醒你,莫说齐国,就算上整个九州,医术能比过我的人也屈指可数。”
“那是自然。”
“所以,你最好别乱用药。还有要听大夫的话,不该做的不要做。”
说到这里,青衣男子的脸色不似刚才低笑时的那样轻松。
“嗯,知道了。”傅奕淳闷闷的应了一声便离开了。
南姝回到主院,一句话也不说,进到卧房提起枕头就开始摔打。屋里的丫头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没人敢上前。
“快,去叫红玉姐姐。”惜夏赶紧低声招呼身边的一个小丫头。春夏秋冬四人虽是将军府带来的,但是南姝在将军府毕竟待的时间不长,与她四人亲厚却比不上红玉。
摔打够了,她坐在那里还觉得不解气。
“去,让院里烧火的嬷嬷给我扎个草人来。”
丫头们都愣住了,草人不是庄稼地里用来吓唬鸟儿雀儿的东西么,王妃要这个干吗。
“算了,不用了,去把秦豪给本妃叫来。”
南姝火气依旧没有消,狠狠的吩咐道。
“王妃这是怎么了?”
红玉听说南姝在屋里又摔又打的,心知恐怕实在叶陌尘那里受了委屈,小丫头来找她,赶紧跑了回来。
“哼。小师叔这次实在是过分。”见红玉问起,也不瞒她,挑着重要的给她讲了一遍。
说完后,南姝只觉得木已成舟,无法挽回。
“唉,玉儿,你我二人以后的人生恐怕就是赚钱了啊。”
“王妃缺银子?端王爷给您的陪嫁不够使?”红玉一脸疑惑,按说这王妃的陪嫁虽然不是十分丰厚,可端王给补的那些,实在不少了。何况这大婚并没有多久,也没见她花钱,怎么就不够了?
“你的旧主子阴着呢,他给的那些能用不能花啊。”南姝撅着嘴抱怨。
正说到这里,秦豪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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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四娘阿姝,春节农药输的太惨,能不能再停更一天,修复一下脆弱的心灵。
叶陌尘姝儿,本尊的杀猪刀十分顺手,借你一用。
南姝四娘,刀已在手,只是不知道是否锋利,你看这怎么办?
阮四娘正色南姝,我觉得过节不能放松,毕竟山高水长,日子还得过。
南姝四娘说的有理,这刀我让小师叔再去磨磨。
……
阮四娘内心os当个作者怎么就这么难,多放一天假都不行,等换你主笔的部分,看老子不催稿催死你丫的。她到底是叫南姝还是阿姝来着?和女主串了……
南姝内心os都轮到你写了还这么不敬业,老娘之前天天被你催的三更半夜,想放假,门儿都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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