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奕淳进来时,只见南姝正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
呼吸平稳,面上还挂着淡淡的微笑,而叶陌尘则站在她的身侧,手里不知在忙着什么。
看着榻上的南姝,傅奕淳只觉呼吸都要停止了。
随即,赶忙深吸了一口气,匆匆上前,还未等冲上去握住南姝的手。
一个身影便闪到自己的身前,护住了南姝不让他走进。
这个明镜今日所作所为是不是有点太过火了?刚刚在父皇面前,他担心南姝跟着一起受罚,圆了下来。
但南姝好歹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他竟连面也不让他见是怎么个意思?
傅奕淳停下脚步,醋意大发,只觉体内一阵气流乱窜,不消片刻又好似被辟毒丹压了下来。
刚想出言警告叶陌尘不要越界,不料叶陌尘却瞥了一眼他,面带不悦率先开口道“她现在身子过于虚弱气息不稳,不能让任何人打扰。明日午时,你再来将姝儿送回王府。”
傅奕淳咬着牙,恨恨的瞪着叶陌尘,这明摆了是找理由不让他接近南姝。
握了握拳,傅奕淳眸中尽是寒光,冷哼一声反击道“本王只是来看看本王的妻子,何来打扰之说?”
话音刚落,叶陌尘似也不恼,一丝冷笑溢出嘴边。
“是么?看来王爷比我这个医者更懂什么叫打扰,那这人,王爷你救。”
言罢,叶陌尘毫不犹豫,提着脚向外走去。
刚行至门边,叶陌尘只闻背后传来傅奕淳,染着痛楚微微颤抖的声音。
“好,本王…走。”
闻言,叶陌尘依旧没有转身,负手立在门前,不进不退。
只听傅奕淳沉重的脚步声离自己越拉越近,叶陌尘叹了口气,冷冷开口提醒道“本尊这几天会出去寻解毒的药材,临走前会在姝儿的房里布上使其昏迷的药,保证她这几日不会醒来催生毒素蔓延。”
“所以,明日午时之前不要让任何人进来,以免吸入迷药。”
“你近段时日切记控制自己的情绪,就算你已经服下琥珀辟毒丹,也只是暂时压制而已,若总动念一样会爆发。”
听得叶陌尘的一番解释,傅奕淳正欲开门的手微微一顿,心情却不似刚才般沉重,朝着叶陌尘重重的点了点头。
“可需本王派些人手同你一起去?”傅奕淳知道叶陌尘的本事,但多些人是不是能回来更快些呢。
傅奕淳满眼的担忧,深深的望了一眼榻上的南姝,撇过头又见叶陌尘摇了摇,淡淡道“血兰之境,你的那些手下再那些死士手中过不去五招,不必徒增伤亡。”
话落,傅奕淳眸中闪过一丝惊讶,血兰之境,他当然有所耳闻,凶险诡异之地,他难不成要以一人之力取得药材?
想到这儿,他垂下眸,浓浓的愧疚之绪涌上心头,喉中似是有一根鱼刺卡在中央,又干又痛,说不出话来。
最后,只得推开门,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
…
待傅奕淳走远后,叶陌尘回过身去走到南姝身边。
将袖中的“黄粱一梦”取出后,放入茶盏中,回过眸又深深的看了榻上的南姝。
这次,他特意加大了分量,又加了几味原本没有的药粉,应当是够南姝睡上三四日了。
想到这儿,叶陌尘行至南姝的榻前,将锦被又拉了拉。
“姝儿,等我回来。”叶陌尘的声音完全不似刚才与傅奕淳交锋时,清冷淡漠。
此时的他满眼的宠溺,语气轻缓温柔。
看着怀里清丽的人儿,俯下身去向着南姝的额前留下轻轻一吻。
随后,一个竹青身影便闪出“初闻院”,一晃及过。
…
傅奕清本是想在龙庭山住上一晚见见南姝,却没想到,刚进了初闻院便被傅奕淳拦下。
他用尽各种理由都没得办法踏进南姝房门一步,争吵到最后,傅奕淳索性搬了个椅子在南姝门口一坐,俨然一副想进门就从他身上踏过去的无赖模样。
见此情形傅奕清真是没了办法,此时他身上带伤又是为了救自己所致,他怎能在用武力相逼。
最终,只能随了皇上回了京,今日出了这么大的事,众人是断不会在留宿一夜,只能匆忙回宫。
…
是夜
端王府内
傅奕清端坐在书房主坐,低头呷着茶。
而对面的秦宁,倒没傅奕清那么悠闲,此时正在下座心乱如麻,紧张的握住手中的茶盏,半晌也没喝进去一口。
傅奕清自猎场回来,唤他过来却一句话都没说,就是这样坐着喝着茶。
若不是他那渗人的威压,充斥着整个房间,秦宁都差点快忘了自己是与他坐在一起。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
秦宁终是压不住紧张之绪,率先开口“九王爷唤臣来可是有事商议?”
话落,只见高座上的傅奕清缓缓的将手中的茶盏放回桌上,冷哼一声不紧不慢的抬眸对上了他眼睛,冷冷道“哦?原来秦尚书还知道商议?”
随即,傅奕清慵懒的靠到红木背椅上,一手搭在椅子的把手上,继续道“那你且说说,这围场的血兰刺客,是你与谁商议的结果?”
傅奕清的手,有一搭没一搭的叩击着桌面,与他带着寒意的声音,一同击入秦宁的心理。
秦宁此时已经冷汗淋漓,他自然知道这次他和血兰合议私自行动,会引得傅奕清不满,但他未想到傅奕清竟会发这么大的怒。是因为伤了那个南姝么?
秦宁想到这儿,随即,拧了拧眉,眸中闪过一丝狠厉,用尽全力将打身上的威压散了散,卯足勇气反驳道“王爷,臣这也是为你着想,若此次之行成功得手,我们在花点心思将前朝余孽一网打尽,那王爷您上位之日还不是指日可待?”
秦宁话音刚落,只闻高座上的傅奕清冷哼一声,收起叩在桌上的手正了正身形,冷冽的声音便传到秦宁耳朵。
“哼,秦尚书真是好计谋,可,你当父皇能坐在这个位置,是如此靠运气得来的?一将功成万骨枯,到底谁才是那个将,难道秦尚书为官多年连这个都看不清楚?那本王真是应该好好跟父皇说说,让你早点告老还乡安度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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