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边沉默很久的南姝突然开口“你们说,血兰的人会不会刚开始根本就不知道圣蛊在四公主身上呢?他们以为在你或者清师兄身上,是不是就说的通了?”
南姝一句话点开了叶陌尘一直以来的疑惑“你说的对,姑母当时是在诞下奕清后才离世,很有可能他们以为这个蛊在奕清身上。”
傅奕淳也点头“对,而且当时九弟突然和秦家结亲也很奇怪,以我对他的了解,九弟根本不会为了权势去娶秦宝婵。所以,他们一直以为九弟才是圣蛊的宿主,想要扶持他上位,之后在用秘术控制他。而秦家就是血兰在盛京的内应。”
“只是没想到蛊一直在四公主身上,四公主对他们夺位篡权一点用处都没有,她的存在还会由于圣女现世瓜分了他们的权力。所以接下来他们一定会做一件事。”南姝沉声继续分析道。
“杀了四公主。”叶陌尘和南姝异口同声的说。
“阿淳,如果是你,你会在哪里动手。”
傅奕淳想了想“北戎。在北戎动手会挑起两国战争,也容易混淆视听,扰乱大齐的视线。两国战争国内局势更加混乱,届时动手篡权对他们来说轻而易举。甚至……可以和北戎合作。”
南姝此时才真的看清傅奕淳,他果然不是一个只会花天酒地的草包。
“现在就是不知道他们会用什么样的手段。”傅奕淳皱着眉头,如果今天分析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么四妹的性命可真是堪忧了。老九的处境也不是很好,没想到区区血兰居然在皇城根下了这样大的一盘棋。
南姝坐在那里,所有的事情一下子清晰起来。她脑子里还回响着那句“九弟根本不会为了权势娶秦宝婵。”这个认知让她心里释然很多,虽然之前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更让自己确信清师兄不是那样的人。
一个人能为了国家,为了百姓牺牲自己的感情,对当时的自己来说是残忍的,可是这样的人值得更多的人敬佩。
忽然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巴,强行让她看着那人的眼睛。“你又在想傅奕清。本尊是否对你太过宽容。”叶陌尘声音中隐隐有了怒气。
南姝微笑着环住他的腰,“是啊,我在想清师兄是值得人敬佩的,为了更多人牺牲了自己。”说完她将自己和叶陌尘拉开一段距离“你若是也这样让人敬佩,我就直接去杀了傅安溪。”
此生只死别,不生离。
叶陌尘听懂了南姝话里的意思,在她额头轻轻一吻“不会。我只有你。”
我不需要天下,不需要江湖,我只要你一个。
“喂,你们两个暴徒,为什么表哥做错事,要去杀溪儿。”傅奕淳也听懂了,但是实在是不想看到他们两个相依相偎的画面,只好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打岔。
听到傅奕淳叫表哥,叶陌尘心里知道,他终是放弃南姝了。
队伍一路奔波,终于在一个月后到达了北戎的都城卞都。
叶陌尘的伤早就好了,他不能老在马车里,马车里此刻只剩下南姝自己。听到外面琉商传来了声音“王妃,咱们到卞都了。”
绿锦被南姝支出去继续打探母亲的消息,傅奕淳一看见琉商就满肚子的火,索性把琉商支给南姝使唤。琉商倒是很高兴,王妃好相处多了。王爷老是不知道为什么发火。
她拉开窗帘向外面看去,此时马车正从挂着“卞都”的大牌子下面经过。南姝此前一直以为北戎没有围城,都是草原建都,现在看上去这卞都也很大气啊,不比大齐的城市差。当然了,若是和盛京比还是差了很多。
这里的布局和构造都很像大齐,想来应该是按照大齐的样貌建造的。若说哪里不一样,就是穿着了,大齐的人宽袍大袖,女子裙装居多,男子的袍子也是十分飘逸,而北戎的人都喜欢骑马,窄袖口加裤装,让南姝看了也觉得十分潇洒。心里想着有机会也要弄一套这样的衣服去骑马,届时一定会很畅快。
队伍一路通畅直接来到了驿馆,傅奕淳、傅安溪和叶陌尘的房间都离的很近,方便大家相互之间照顾。傅奕淳自从那天马车私谈后,对傅安溪更是小心谨慎。不过他没有将所有的事情告诉傅安溪,说到底她也只是个久居深宫的公主,就算有些城府,在面临生死大事的时候想必也不会太淡定。还是不告诉她,省得让她整日惶恐。
由于他们进城的时间是下午,北戎大君忙于国事,当日没办法接见他们。欢迎的宴会就这样安排到了次日的午宴。
南姝和叶陌尘从来到驿馆就去了叶陌尘的院子,两个人嘀嘀咕咕的探讨针对血兰圣蛊的办法。傅奕淳不再阻拦,他远远的看着南姝便好,看着她开心,自己也心情高兴。
傅安溪却不是这样,她从进了驿馆就一直坐在窗前,仰望着湛蓝的天,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晚上用过晚膳后,傅安溪准备就寝时,听到自己房间的窗子有声响。她警醒的转过头,并没有看到什么。一时间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于是回过头打算继续刚才的动作,“砰”,是石头打在窗上的声音,绝对不会听错。
傅安溪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皱着眉头刚想骂素芳,却看见傅奕淳抱着酒坛子站在离她不远的地方笑嘻嘻的看着她。
“六哥?”
“怎么样,硕亲公主,陪我这个闲散王爷去喝点酒如何?”傅奕淳晃了晃酒坛子。
傅安溪笑了,记得小时候母妃刚去的那段时间,六哥总是偷偷的跑到自己的窗下叫上自己陪他喝酒。那时候自己还小,每每都不敢跑出去,所以每次傅奕淳都是无功而返。
那个时候六哥的心里是悲伤到极致,所以才想着找自己陪着借酒消愁吧,可他那个时候才多大。
这次傅安溪没有拒绝,干脆从窗子爬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