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鬼双手拖着粉嘟嘟的小脸端坐在灶台前,双眼盯着灶膛上不是冒出热气大铁锅,眼睛里流露出期待神se,赤豹安静的趴在她身边,就像是个形影不离的护卫,时刻jing惕四周保护小山鬼。
介之凡衣袖挽起站在灶台前,手指轻轻敲击铁锅上的木头锅盖,不时往灶膛里添两根柴火,手法上非常熟练,始终将灶膛里的火苗维持平稳,火势既不会太大也不会太小,能够保证铁锅的温度。
终于,介之凡将锅盖揭开,伸手在锅里的面饼上拍了拍,突然手上仿佛有吸力一样,吸住锅里的大饼,向锅边上猛地一带,手掌翻动,那大饼翻了个个又落入锅中。
“哇……”一旁观看的小山鬼忍不住发出惊呼起来,粉嘟嘟小脸上露出兴奋神se,介之凡紧接着麻利提起锅边油瓶,沿着大饼边缘迅速加入锅中,伸手将大饼晃了晃,而后又将锅盖给盖上。
低头看了一眼趴在灶台边的小山鬼,笑着说:“呵呵,不要着急,马上就能吃了,做葱油饼还在我的能力范围内。”
言罢,介之凡转身走到旁边桌子上,迅速开始做第二块饼,小山鬼大眼睛忽闪忽闪,仔细看着介之凡每个动作,眼神里透着兴奋和好奇。
“好喽,开锅喽。”随着介之凡一声呼喊,他迅速将锅盖打开,将锅里已经油亮油亮的大饼赶出锅,顺势放进准备好的盘子里,而后一手将盘子放下,另一只手则将另一块面饼放进锅里,同时放下盘子的手拿起油瓶,沿着大饼边缘将油倒进锅里。
重新盖好锅盖,介之凡蹲下来将油饼捧到小山鬼面前,轻轻撕下一小块吹了吹,带稍凉些递给小山鬼说:“来,尝尝哥哥的手艺。”
小山鬼早就已经饿了,如今看到介之凡递给自己油亮亮的饼,二话不说抓在手中就往嘴里送,一口咬下小山鬼感到满口油汁,葱油的香味在嘴里蔓延开,小山鬼根本来不及说话,赶紧就把剩下油饼的送进嘴里。
小嘴里塞满了油饼显得鼓鼓囊囊,咀嚼许久才把嘴里油饼吃下去,长出了一口气,兴奋地对介之凡说:“大哥哥,真是太好吃了,我还要。”
闻言,介之凡笑着将手中盘子放在灶台边,指着盘子说:“呵呵,别急,这些都是你的,你慢慢吃,我在多做几个,想吃的话,哥哥保证让你吃好。”
听到介之凡的话,看着灶台边盘子里的油饼,小山鬼没有任何犹豫,伸手抓起油饼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看着小山鬼吃相,介之凡忍不住笑着说:“呵呵,慢点吃,慢点吃,当心烫。”
其实看到眼前的小山鬼,介之凡就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自己,那时候他独自在外流浪,刚刚去到海边小渔村,在村里住下之后,第一个晚上就和小山鬼一样,坐在宋婶家的灶台边,狼吞虎咽吃着宋婶做的油饼。
如今经历几个的战争之后,再次回想起来,介之凡心底不禁对那种安宁生活有些向往,想着或许当初听村民的话,留在小渔村里娶妻生子,每ri里出海打渔,傍晚回来喝着老酒与村民触膝而谈,或许也别有一番滋味。
只是现在介之凡知道,自己已经回不去那种生活,自己身上背负太多东西,想到黑拳师父至今生死不明,他又岂能独自回去安享平静生活?他必须要找到黑拳师父下落,即便是已死也要见到尸体,否则他的心难以安宁。
傍晚时分,外出打探消息的汤靖和孙大福先后回来,几个人聚集在客栈灶房里,小山鬼已经趴在赤豹身上睡去,跑了一天的汤靖和孙大福,则趴在灶房桌子上,抓起介之凡烙好的油饼吃着。
介之凡在灶台边的木凳上坐下来,看着正在大吃特吃的两人说:“怎么样?有没有什么新的情况?对了,战争都已经结束,为何这小镇里仍旧没有人?原先居住在小镇里的人,难道都不回来吗?”
“回来?”孙大福闻言将嘴里油饼咽下,拍了拍自己胸脯说:“嗝,这个时候谁敢回来?小镇外据说曾有天罚降下,即便没有天罚那回事,如今这小镇处于章国和瀚海国边缘,几乎是个两不管地方,如今战争刚刚结束,盗匪出没,谁敢这个时候来小镇?”
“哦?这小镇周围竟然成了没人管的地方?难道不属于章国吗?不是说章昊卓一路收复了瀚海国七星关西面的土地吗?”介之凡闻听孙大福所说,心里不禁感到有些奇怪,他原本以为小镇是属于章国境内。
“嗝……”喝了碗米粥汤靖打了个饱嗝说:“之凡,你是没弄明白,实际上章国占据的是风临关以北,七星关以西,风临关以南一直到滨城这片,被崔破城抢先给占据了,而且风临关也在瀚海国手里。”
“风临关竟然还在瀚海国手里?”汤靖的话让介之凡感到有些惊讶,他本以为风临关被章昊卓或者临海国拿去,没有想到竟然最后还在瀚海国手里。
孙大福闻言将米粥喝掉,放下碗意犹未尽地抹了抹嘴说:“所以说那崔破城也是个大将之才,本来风临关在临海国手里,后来迫于章昊卓那边压力,最终将风临关放弃,哪知章昊卓还没来得及占领风临关,却被崔破城给抢了先。”
起身又从锅里盛了碗米粥,吸溜两口米粥,孙大福才接着说:“我跑了几千里,专门去了趟风临关,据风临关周围的一些人说,崔破城的人夺下风临关之后,章昊卓曾亲自率兵攻打过,可危急关头崔破城突然到了风临关。”
说到这里孙大福故意卖起关子,低头吸溜起米粥不再继续说,急得汤靖忍不住叫嚷:“喂,你倒是接着说啊,你这胖狐狸就是这样,总喜欢把话说一半。”
孙大福不紧不慢,三两口将米粥喝掉,站起来又想去盛粥,被汤靖一把夺过碗去说:“得得,您坐着说,我给您盛还不行吗?”
见状孙大福笑了笑,瞥见介之凡仍旧那副老神在在的样子,看上去丝毫也不着急,他赶紧接着说:“据说崔破城和章昊卓单独约战,结果如何没人知晓,只是崔破城回到风临关第二天,章天乙便率军离开,之后瀚海国武宗派人接替了崔破城。”
“这么说起来,崔破城应该重伤了章昊卓,迫使章昊卓不得不退兵,连退兵统帅都是章天乙那小子统帅的呢,看来章昊卓怕是受伤不轻啊。”汤靖把盛满米粥的碗放在孙大福面前接话道。
介之凡沉吟道:“唔,怕是崔破城应该也受伤不轻,否则又岂会是武宗派人接管风临关?只是不知崔破城和章昊卓之间,究竟谁受的伤比较重些?不过经过风临关一战,如今南方局势应该暂时稳定下来。”
“吸溜……吸溜……”孙大福慢慢吸溜着米粥,他似乎很享受这种吃法,倒是汤靖听着有些心烦,叫嚷道:“胖狐狸,你就不能别总吸溜吸溜的?”
后者根本不搭理汤靖,依旧吸溜两口才说:“你个小屁孩懂什么?这种时候,就是要吸溜着喝粥,一边再去想接下来咱们该怎么办,去往何处?总归要有个计划和目标,否则咱们总不能在这小镇里呆一辈子吧?”
听到孙大福这么说,汤靖也沉默下来,扭头看向低头沉思的介之凡,察觉到汤靖目光,介之凡抬起头说:“其实目标很明确,我们必须要去临海国,我觉得师父应该还没有死,既然没死,那他只有一个去处,那就是临海国。”
“什么?你要去临海国?你怎么能肯定师父没死的话,就一定会在临海国呢?”汤靖闻言不禁感到有些惊讶。
反倒是孙大福似乎猜到了些什么,将碗底米粥喝掉说:“恐怕是某些人,希望之凡他去临海国,所以才会以你们的师父为诱饵。”
介之凡没有让话题继续,起身从赤豹身上抱起小山鬼说:“行了,天不早了,大家都早点睡吧,明天你们两一起去风临关打探打探消息。”
“为什么又是我们去?”汤靖和孙大福出奇异口同声抱怨道。
两人的同步让介之凡感到有些惊讶,停下脚步站在灶房外说:“当然是你们两去,我还要多准备些油饼,留着咱们路上吃,路途遥远,咱们总不能饿肚子吧?”
听到介之凡如此说,汤靖和孙大福也只能认命,孙大福丢下手上的空碗说:“得了,早点休息吧,明天你负责驾车,咱们驾马车去,这样来回也能快些,顺便还能拉点镇子里的东西,去风临关换点钱。”
介之凡将小山鬼放进一间客房床榻上,而后蹑手蹑脚退出屋子,站在屋外仰望星空,心底暗下决心:“师父,不管你在什么地方,之凡一定会把你给就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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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临海国国都林海城,一座府邸隐蔽在地下的暗室里,二皇子和庞震霄相对而坐,在两人面前还坐着个身带镣铐,肩胛骨被铁钩子穿透的黑汉子。此人不是别人,正是介之凡和汤靖的师父,黑拳。
二皇子抱拳对黑拳说:“黑师父,其实我们这么做也是出于无奈,谁也没有想到,您竟然如此深藏不露,之前我们一直猜测,瀚海国六大入境高手,那第六人究竟是谁,没想到竟然就是您。”
黑拳双目紧闭并没有理会二皇子,见到黑拳始终不发一言的样子,庞震霄有些恼火,伸手一拳狠狠打在黑拳脸上,嘴里叫骂道:“混蛋,你偷袭杀了我父亲,我绝不会放过你,我不会让你那么轻松死去,我要慢慢折磨你,让你生不如死。”
说着伸手拉向连在穿过黑拳肩胛骨铁钩子上的锁链,拉扯产生的距离疼痛感,让黑拳双眼怒睁气息变得沉重,鲜血沿着穿过肩胛骨的铁钩子流下,瞬间在黑拳胸前流下两道殷红se的血线。
二皇子见状有些于心不忍,站起来转身向暗室外边走边说:“行了,震霄你慢慢折磨他,只是千万别把他弄死,只有他活着,介之凡才会来见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