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那道追逐而去的闪电,介之凡、莫老和胡大牛均是暗暗松了一口气,南海这场看似不算多大的动乱,实际上却是险象环生,介之凡三人几乎都拿出全部手段,如今逼走了龙默烈,才算终于平息了危机。
莫老和胡大牛相视一眼,最终由莫老开口对介之凡说:“之凡,此间事了,你可有什么打算?你如今也算是初窥境巅峰存在,只可惜你出生在南部浅滩,修炼到初窥境九重算是到了顶无法突破。”
听闻莫老的话,介之凡陷入了沉默,良久转身看着莫老和胡大牛说:“难道我们就真的无法突破初窥境九重?成就入微境之上的修为吗?”
闻言,莫老还没来得及回话,胡大牛抢先吹胡子瞪眼道:“小子,你还真敢想,你没看到那龙默烈的下场吗?告诉你,这南部可是浅滩之地,在北方和海域妖族眼里,这里又被称之为‘天罚之地’,任何人都会受到规则制约。”
顿了顿胡大牛又接着说:“而这份规则便是,南部之外的生灵进入南部修为必须压制在入微境之下,否则就会受到规则惩罚,而南部出生的生灵修为会被束缚在初窥境,即便你走出这‘浅滩’也不可能打破这规则,所以你小子就别想了。”
听到胡大牛如此说,介之凡神se不禁变得有些yin沉,显然这“浅滩”规则保护南部生灵同时,其实也制约了南部的生灵。
可就在介之凡因为胡大牛的话感叹时,莫老突然开口说:“不,有一个办法可以让你打破规则,突破入微境甚至更高的境界。”
“什么?”听到莫老的话,介之凡和胡大牛均是大吃一惊,胡大牛更是不可思议地盯着莫老说,“师兄,你莫不是糊涂了?这里可是‘浅滩’,浅水里岂能养出真龙?规则所限,怎么可能有人能够打破?”
对于胡大牛的叫嚷,莫老恍若未闻,仍旧异常镇定地说:“的确有办法,可以打破这浅滩的规则。”
见莫老说得如此肯定,胡大牛也收起脸上的质疑之se,与介之凡一听静静聆听,等待莫老将打破规则的办法说出来。
“浅滩”也被南部之外的修行者们称之为“天罚之地”,相传是此一方大世界诞生之初就存在的铁则,所谓铁则是由至高之道所定,与天地至高之道并存,即便是强大如天神般的存在,也只能遵循无法强行打破。
亘古以来,南部浅滩之地的铁则便是,任何生灵只能达到初窥境巅峰,无法突破至入微境之上,而浅滩之外的生灵,若是入微境以上踏入浅滩,不能够压制住修为,就会受到天地铁则的惩罚。
天罚降下,任凭你拥有多强大修为,最终也将被天罚绞杀,因为这片土地注定无法出现入微境之上的存在,所以被称为‘浅滩’,意为‘永远不可能成就真龙之地’,而那些有心寻求突破入微境的修行者大多选择离开。
虽说道之铁则使得南部成为“浅滩”,但却也保住了南部的安宁,使得这片土地上少了许多纷争,给没有踏入修行之途的生灵,一个可以安居乐业之所,让他们能够免于受到修为强大之人带来的诸多苦难。
或许这便是天地自然,给予生灵的一份恩泽,初窥境虽说已经入境,强于普通人很多,但毕竟仅仅初窥“道”的门径,对道的感悟和运用有限,体内的真气同样有限,无法以一人之力横扫整个南部。
可若是入微境所能够发挥出的实力,远非初窥境所能够比拟,那是真正能够毁天灭地的力量,甚至不动用所领悟的jing髓,单单自身的力量便能轻松一招灭杀数万普通生灵。
那种细致入微对道的体会,是初窥境九重不可比拟,这也是为何介之凡悟得四成jing髓,配合独特对境的运用,仍旧敌不过入微境龙默烈的原因。
正因为入微境之上的强大,道之铁则束缚之下,没有入微境之上强者存在,南部这片土地便彻底成为一方普通生灵的乐土。
“不过铁则也并非不能打破,看似无法打破的规则,实际上并非是什么天地至高道的规则,早些年我曾去过一个神秘的地方,在那里发现了不少上古遗留的壁画,从那些壁画里可以看出,实际上南部的规则,是由某位强大存在制定。”
听到莫老说到这里,胡大牛终于忍不住惊呼起来:“什么?这规则不是大道铁则吗?用有什么样实力的人,才能够动用天道制定一方世界的规则?”
莫老闻言摇了摇头说:“我也不知那是什么样强大的存在,究竟拥有什么样的实力,但至少也该在灵动境之上,甚至可能是传说中的最后三境,亦或是突破境界,达到某个更高的层次的存在。”
“那些壁画上有没有留下如何打破规则的办法呢?”介之凡并不关心那制定规则的人究竟有多强,他只想知道要如何打破那人制定的规则?
面对介之凡的问话,莫老点了点头说:“有,壁画上的确有打破规则的办法,壁画上留有一段话‘诸法皆非法,诸道亦非道,破法见万法,破道显真道’。”
听到莫老念出如此四句话,介之凡和胡大牛均是陷入沉思,显然两人都不明白四句话究竟是何意思,单从字面上看起来,四句话是说没有法和道是不能破除的,可破法、破道那是何等强大的存在?介之凡和胡大牛可不认为自己能够做到。
见到介之凡和胡大牛脸上的迷茫,莫老叹息一声惊醒两人说:“不必多想,我想了这么多年,始终没有能够参悟出这四句话的真谛,你们如今心境不稳不可多想,想多了可能会导致你们走火入魔。”
听闻莫老的jing告,介之凡和胡大牛惊出了一身冷汗,显然两人都没有想到,仅仅四句话就能有如此威力。
两人均是不敢去想,胡大牛则转移话题继续追问:“师兄,你还是没有说出打破规则的办法,难道非要参悟出这四句话的真谛,才能够打破规则吗?”
“不,那四句话应该不是为了打破规则,那四句话应该蕴含着更为可怕的力量,想要打破规则的束缚,壁画上绘制出了一个办法,那就是‘过天堑’,唯有过了浅滩天堑,你才能够打破规则。”
听了莫老的这句话,介之凡和胡大牛面面相觑仍旧不明所以,胡大牛又接着问:“师兄,你所说的‘过天堑’是什么意思?”
莫老闻言叹息了一声,仿佛回想起过往的记忆,眉头紧锁着说:“其实‘过天堑’很简单,在北方流风国和盘山国最北边,有一道将南部与北方隔开的天堑,过天堑就是穿过那片天堑进入北方。”
“什么?”胡大牛闻言不禁惊呼起来,“师兄,你当年冲入那天堑弄瞎了眼睛,就是为了能够过天堑,打破规则吗?”
闻言莫老点了点头说:“是啊,我曾经想要冲破那道天堑,意气风发的想着若是能够冲过去,我就能够打破规则,继续提升自己的境界,可惜最终我失败了。”
“师兄,既然你已经失败了,那你又如何笃定,过天堑就一定能够打破规则呢?”胡大牛显然还有些不相信莫老所说。
大概是听出了胡大牛的质疑,莫老突然就陷入了沉默,整个人怔怔站在那儿,浑浊的双眼遥望北方不知究竟在想些什么?
良久,莫老坚定地说:“师弟,我知道你一直不能完全信我,但经过这么多年的推演,我已经找到了冲破天堑的办法,所以我才会笃定‘过天堑’能够打破规则束缚。”
这次没有等胡大牛开口,介之凡却抢先开口问:“什么办法?”
见到一老一小竟然真的笃信什么“过天堑”,胡大牛忍不住说:“你们两疯了不成?那道天堑,即便是北方大能者也不曾冲破,你们初窥境岂能冲破?”
莫老没有理会胡大牛的叫嚷,反倒异常镇定地说:“师弟,你可知道国统?按照我这些年推演出的办法,想要‘过天堑’,必须要借助南部诸国的国统,唯有国统聚起强大的信念力,才能够有机会冲过天堑。”
“疯了,你真是疯了,你竟然想要利用国统破开天堑?你可知国统意味着什么?那是整个南部各国百姓的信念力所凝聚而成,你动用国统,就等于是擅自动用百姓信念之力,若是失败,你可知会是什么后果吗?”
闻听到胡大牛的质问,莫老却面带笑容,用浑浊双眼凝视着胡大牛说:“师弟,你在害怕吗?这没有想到,当年天不怕地不怕的魔头蛮牛,竟然也有害怕的时候,师弟你有没有想过,若是不能打破规则束缚,我们就永远被束缚在这浅滩。”
听到莫老的话,胡大牛突然变得激动起来,整个人像一头发怒的公牛,对着莫老怒吼道:“那又如何?是,我以前是天不怕地不怕,可现在我怕了,我不想再去追求那些,我只想陪伴在亲人身边,安度余生。”
“呵呵,师弟,你果然已经丧失了当初的那份锐气,难怪你这些年会窝在临海国,成为临海国的所谓武宗老祖,可你的寿元将尽,你就真的不愿再去一争吗?”
莫老和胡大牛针锋相对,两人均是直指本心拷问起对方,一时之间气氛变得异常紧张,剑拔弩张气氛之下,介之凡也在心中暗暗拷问自己的本心,这一刻,三个南部最强者,开始了对自我的一番审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