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临海国大军已经退走,但南海城内的气氛却没有轻松下来,当所有人都看到介之凡昏迷不醒被抱进城,介之凡在众人心中那无敌的形象瞬间崩塌,城中人此时可谓各个惴惴不安,担心南海城安宁的ri子会失去。
外城校场上,汤靖率领的阵兵已经和其他将士汇合,只是阵兵将士和其他各军将士间几乎没有多少接触,可以清楚感觉到阵兵将士看向其他普通将士,眼底会包含着些许不屑,便是这份不屑使得两拨人泾渭分明。
踏浪和卫海原本是庞振麾下两支大军,单单jing英为主的踏浪军就有一万人之多,而卫海军更是足有五万之众,即便在瀚海国的战争中有所消耗,待到两军在南海休整的时候,两军加起来也足有四万余人。
开始对于汤靖要训练阵兵,几乎所有人都不看好,只是碍于他是介之凡师兄的面子,没有人愿意出面一口回绝,最终经过张锐等人的商议,挑选出战力较差的一万人交给汤靖去训练阵兵。
可谁也没有想到,就是这些他们看不起的士兵,和他们看不上的汤靖,如今竟然成为庇护南海城的关键,之前兵临城下,在两名入境强者强攻下,若不是汤靖训练的阵兵出战,怕是南海城早就沦陷。
正因为这种巨大的反差,使得那些小看阵兵的人悔恨不已,而参加阵兵修炼的将士们,也是一扫之前对于那种被排挤的自卑,摆出一副眼高于顶的强者架势。
站在校场边缘,看到校场内泾渭分明的情况,身为如今卫海军统帅的楚凌忍不住叹息道:“哎,真是没有想到,我们之前一个个看不上人家,现在反倒好,人家翻了身,而我们却成了受人庇护的软蛋。”
一旁踏浪军统帅曹白闻言谨慎地扫视四周,低声提醒楚凌:“行了,少在这抱怨,若是被汤靖听到,又要惹出事端,眼下有了这支特殊的阵兵在,起码能够保住这南海城的一方安宁,如今四处动乱不安,比起其他地方的人,我们算是幸运多了。”
“哼,什么幸运?若是换成你我统兵修炼那阵兵,怕是早就能横扫整个临海国南部,也不至于龟缩在这南海边上,要我说,张锐就是太顾及脸面,发现阵兵可行之后,就该夺过那阵兵修炼之法,让我们两军也修炼阵兵。”
楚凌显然对于阵兵有所觊觎,曹白倒是并不在意,反倒是很淡然地说:“行了,楚凌,并非是大家不选择主动出击,这不是要等主公回来吗?如今主公已经回来,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安排出击计划。”
闻言,楚凌反倒嗤笑着说:“哈哈,主公?那介之凡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难道没有看到吗?已经昏迷不醒,入城都是汤靖将他给抱回来的,他能不能活下来都难说,还指望他能带领我们征战四方?”
“楚凌,王八蛋你刚才说什么呢?”楚凌话音刚落,就听到身后传来汤靖仿佛炸雷般的怒吼声,楚凌闻声打了个激灵,下意思扭头循声望去,但见汤靖风风火火冲进了校场,眨眼间便冲到他面前。
“嘭”汤靖毫不留情一拳将楚凌打倒在地,同时不依不饶跟上去几脚,嘴里咆哮着:“混蛋,我就知道,你们这群混蛋不安分,没想到之凡他才刚刚出了点事情,你们就开始动起了歪心思,告诉你,之凡要是醒不过来,老子也会让你陪葬。”
眼看着楚凌被汤靖打得满脸是血,曹白有些看不下去上前劝解:“汤将军,楚将军她也不过是一时语失罢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如今打也打了,便饶过他吧。”
不想曹白上前劝解,而汤靖正在气头上,反手一拳打在曹白脸上,没有做出防范的曹白顿时也被打倒在地。
汤靖动手打楚凌的时候,校场上踏浪和卫海两军将士已经被吸引,看到汤靖不依不饶追打楚凌,卫海军虽说有心上前止住,但迫于不远处阵兵压力,最终还是克制住,可当看到曹白糟了无妄之灾,踏浪军将士急了眼。
一个个将士叫嚣着要对汤靖出手,本来就蠢蠢yu动的卫海军,见到踏浪军已经动手,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与踏浪军一同向汤靖冲杀而来。
那些阵兵感激汤靖带给他们地位转变,可以说也对汤靖已经言听计从,看到踏浪和卫海两军竟然冲向汤靖,阵兵们自然不能坐视不理,迅速结成军阵,横插在校场之中,硬是将踏浪和卫海两军给拦住。
见到阵兵拦住去路,踏浪和卫海两军将士忍不住叫嚣起来:“呦呵,你们这帮废物竟然也该拦路?哼,别以为你们练了什么狗屁阵兵功法,你们就真的以为自己是高手了,老子早就看你们不顺眼了。”
“就是就是,一个个有什么值得傲的?哼,不过就是走了狗屎运,修炼阵兵罢了,若是换了咱们修炼阵兵,早就打回兴临城去了,哪像你们这群**,只能守在南海城,就凭你们也想拦路?”
“兄弟们上,让这帮杂碎知道知道,就算他们修炼了阵兵,他们仍旧是一群渣,仍旧是我们两支大军里最弱的那批渣。”
“杀,杀,杀”随着一声声叫嚷声,踏浪军和卫海军近三万人,终于和一万多阵兵撞击在一起,刹那间整个校场陷入了一场混战,而在阵兵的绞杀之下,踏浪和卫海两军虽然兵力占优,还是很快就被逼入下风。
落入下风的踏浪军和卫海军,根本抵挡不住阵兵的凶猛攻势,几乎瞬间被阵兵给冲散阵型,在阵兵穷追猛打之下节节败退,若非双方都没有动用兵器,怕是踏浪和卫海两军早已经死伤惨重。
曹白从地上爬起来的时候,看到整个校场已经乱作一团,他也无心再去止住汤靖,只能是赶紧想办法制止校场上大战的三军,不过已经完全红了眼的将士们,哪里还有人会听从他的命令?
终于,在汤靖已经把楚凌打得奄奄一息,踏浪和卫海两军也是被打的七零八落时,一个怒吼声冲天而起:“够了,都他娘的给我住手!”
怒吼声响彻整个校场,声音震得不少人两耳轰鸣眼冒金星,如此才制止住了校场上的混战,校场上众人才终于冷静下来。
张锐风风火火冲进校场,一把将还有些迷糊的汤靖抓起来,挥拳将其打倒在地怒吼道:“汤靖,你究竟都干了些什么?你以为现在是你可以为所yu为的时候吗?你以为我们已经度过危机了吗?”
张锐的拳头和怒吼声将汤靖惊醒,汤靖没有认错反倒爬起来,迎上张锐愤怒的眼神,指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楚凌说:“是我为所yu为吗?你自己问问他,他刚才都说了些什么?他竟然敢在背后说之凡醒不过来了。”
说着汤靖声音有些哽咽,想到介之凡为了黑拳,为了他所做的事情,以及为了整个南海城所作所为,汤靖真的替介之凡感到不值,身为介之凡的师兄,又跟着他这么久,汤靖很理解介之凡心中所想。
他很清楚,介之凡本可以安稳生活,不用卷入这么多纷争,可如今他追随他的人越来越多,他为了这些人能够安居乐业,为了能够庇护这片安宁之地,他几乎倾尽付出了所有,但是却得到重伤昏迷的下场。
听到楚凌在背后说风凉话,汤靖又如何能够不气恼?他恨自己没有能力,不能为介之凡分担太多,只能眼睁睁看着介之凡,为了救黑拳独自去拼命,心底那份愧疚终于在这一刻彻底爆发。
看到汤靖说着说着哽咽起来,张锐心神也为之一怔,他倒是没有想到汤靖与介之凡的感情如此之深,但想到两人自小一同学拳,有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的艰难岁月,这种出生入死的手足情谊的确很深刻。
张锐此刻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他想要劝说汤靖几句,却又不知该怎么劝说,想要继续斥责汤靖,看到他哽咽的样子,张锐也觉得难以启齿,一时之间整个校场都陷入安静,气氛也显得有些尴尬。
不过很快一个身影风风火火冲进校场,来到汤靖的面前之后,一脚将汤靖踹翻在地,而后愤怒的指着汤靖吼道:“汤靖,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你就这么点出息吗?你觉得你这样就对得起之凡了?”
没等张锐上前制止,汤靖就跪在地上哽咽道:“师,师父,我,我知道错了,其,其实我也不想搞成这样,只是想到之凡他还昏迷不醒,又听到别人在背后说三道四,我就忍不住动了手,师父,我,我知道错了。”
看到汤靖跪在地上像个孩子一样认错,黑拳也不再继续多言,而是转身扫视校场上横七竖八的人说:“都别愣着了,马上对受伤的人进行救治,各级将领分派好人手,然后都去内城府邸内集合。”
言罢,也不等张锐几人开口提出异议,一把将汤靖给提溜起来,仿佛拎小鸡一样拎着边往校场外走,边说:“你们几个也立刻去府里的议事厅,娘的,老子要好好教导教导你们这群小子。”
眼看着黑汉子提溜汤靖,大踏步离开校场,所有人均是目瞪口呆,直到黑汉子的身影消失不见,张锐这才吩咐众人按照黑汉子的话去做,他则和曹白以及朱新德一同出了校场向内城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