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外面瞎晃,难道你没瞎晃,那我看见的是鬼啊。”
寇熇开口:“我和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他问。
“我哪怕出来打工赚最少的钱,可我想考年级第一就能考,你别可怜我,你认真想想我们俩到底是谁比较可怜,不是我自己愿意这样干,谁都逼不了我,我回到学校还会有老师愿意看在我的成绩上喜欢我,我想要钱,不靠家里也能赚到你们一年都赚不到的钱。”
寇熇讲话依旧一副淡定高傲的样子。
事实就是这样。
她想要钱,她可以不对着寇银生伸手,她随随便便就可以比别的穷孩子更容易赚到钱。
霍忱看她,黑着一张脸,“真是骄傲自豪呢,有钱真了不起。”
同情?
可怜?
她说的很对。
还是留给自己吧。
两人往学校回,寇熇都以为他不会再讲什么废话的时候,霍忱又低低开口道:“那你干嘛跑这里来?为了体验生活啊。”
有钱的日子过够了,想要尝尝没钱的生活是吗?
叛逆啊?
“因为我那个爹说我必须要靠他吃饭。”
霍忱头痛欲裂。
你多大啊?
别人一激就要反着干。
“你当没听到不就好了。”
他奶总是唠叨一些他不爱听的事情,也会唠叨他不争气啊没出息啊,每次霍忱就当做没听见。
你愿意说,那就说你的,我不知道。
“我为什么要当做没听到?事实上我听到了不是吗,我可以自己赚钱,自己养活自己,不就是付出点辛苦,吃一时的苦换一时的爽,一直吃苦一直爽吧。”她向来不做弱者。
想要她低头?
寇银生这辈子都别想!
不可能的。
“你有病吧你。”
霍忱觉得这大概就是少女的中二病,靠自己?还不是靠家里的关系,那还不是等于靠说你的人,这有什么分别吗?
寇熇沉默很久。
进校门的时候,她说:“这就是我和你不一样的地方。”
至于什么地方不一样,她也懒得去说,她和霍忱成长的环境向来不一样,世界观不一样,追求的东西不一样。
换做侯邺或许还能明白她几分,霍忱?
“这也是你不如侯邺的地方。”
霍忱只觉得脑子里被扔了一个炸弹,然后就炸得嗡嗡作响。
霍忱火冒三丈,“去死吧你!”
死丫头片子!
侯邺侯邺的,你那么喜欢他,觉得他那么好,你干嘛天天还涮人玩?
你倒是围着他转啊。
怎么不转呢?
寇熇周一到周五去麦当劳打工,周末上课放学的较早,她就去球场做球童。
寇银生的女儿,认得她的人还是挺多。
寇银生打球有球童为他服务捡球背球杆,而他的亲生女却在别的场地为人家捡球背高尔夫球杆。
二等球场,最近雇佣寇熇捡球的人越来越多,想要看看传说中寇银生的女儿,多少人瞧不上寇银生,外面吹的在美,不过就是个陪酒的出身,这样的人在成功也只能叫暴发户,瞧不上他又打不到他的脸,那就来打打传说中他亲生女的脸。
寇熇被人认出来以后,就不大想干了。
在这里能接触到有用的人不是很多,你之所以不成功那就一定有你不成功的道理。
累了两个钟头,背着东西回到休息室,后背火辣辣的疼,可能是压得太久。
霍忱是跟着她,才知道还有这种赚钱的地方,当球童?
可怜他活了那么多年,第一次知道钱原来是这样的容易赚,对他来说,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钱一样,不过要学的规矩很多,他也有些不耐,不是因为寇熇在这里,他老早就跑了。
他目前还没资格替人家背球杆和捡球,呵,就连捡个球的资格都没有。
寇熇做这份工作,传到寇银生的耳朵里那就是早晚的事儿。
孙悦和他妈提了提寇熇中午去麦当劳打工的事儿,佣人想劝,可劝什么呢?叫寇先生知道了,免不了又是一通打,寇熇这孩子就是太要强了,脾气太犟了。
晚上寇熇在房间里休息,她的体重一直持续往下跌,眼睛时好时坏的,热敷一下就会消肿,你不管它又会肿起来,还总是反反复复的,加上白天背了四个小时的球杆,她知道那人是故意折腾她,有点累所以回来就躺下了。
寇银生回到家就发了飙。
叫寇熇下楼,她人没下来,他亲自跑到楼上去的。
“……我是缺你吃还是缺你穿了?你跑出去给人当球童,发疯也得看场合,那些人给我提鞋都不配。”
好话不能好好说,一讲起来,对着寇熇只有暴脾气没有教导,不是当球童不好,他不认为这是一份丢人的职业,而是你寇熇跑到一个二等球场,叫那些人对着你呼来喝去的,那些都是什么人啊?都是衰人。
你在那种地方能学到什么?
叫寇银生火冒三丈的原因,其一女儿和他对抗,却选择了一种最不是方法的方法,二来她那个体格子去给人家背球杆,他作为父亲还是会心疼,他养她,是为了叫她给别人捡球背球杆的吗?就因为赌气,你拿自己的身体和谁过不去呢?
寇银生脸色涨得通红,看样子是真的随时就会动手打寇熇。
寇熇这一天天的不吃饭,她不吃饭哪有体力,吵架吼一吼喊两声都会觉得头发晕的。
她爸脾气呛,她的脾气更呛,父女俩谁都不肯让谁。
寇银生说的话她都懂,她已经和球场那边打过招呼,打算下个星期开始就不过去了,可寇银生一发飙,寇熇就非要逆着她爸来。
“那些人给你提鞋都不配,我去给他们提鞋不是刚刚好。”
寇银生的脸如锅底一样的黑,他是又生气又觉得伤心。
死丫头就是个狼崽子,怎么养都是养不熟的。
白眼狼!
心都是冷的,捂不热。
他不喜欢什么,她就偏偏要做什么来气自己。
“你要气我,也得有点分寸,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什么样的出身。”寇银生压下脾气,试着和女儿讲道理。
老二说他不会和亲生女沟通,好,他现在选择沟通。
他没有动手对不对?
虽然他现在非常想一脚踹死那个死丫头。
寇熇:“什么样的人家?不就是陪酒陪睡的人家。”
楼上的那父女俩就开着门吵,门外佣人听得一清二楚的,她眼珠子瞪得老大,下一秒就见寇银生跳到床上一巴掌就把寇熇给打翻了,拽着寇熇往外拖,他火冒三丈,现在真的是要直接弄死寇熇,往栏杆的位置拽,双手掐着寇熇就要往外推。
“寇先生……”
佣人去抱寇银生的大腿。
不能推啊,真的推下去就完了。
推下去,所有的父女情分就都没了。
“你讲什么?”寇银生掐寇熇的喉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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