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这才发现自己的母后还跪着,只得不情不愿的说了声“免礼。”
“谢陛下。”宛南与天景炫这才站了起来。
“母后,咱们去玩吧!”小皇帝说着又要拉她。
宛南无奈的摇了摇头“陛下,您又忘了,您得叫我南璃王妃。”
小皇帝脸一横“不,我偏要叫你母后。”
宛南叹气,正要说什么,一个声音却突然插了进来。
“陛下既然要叫你母后,你就让他叫吧,毕竟在他心里,你一直都是他的母后。”
宛南与天景炫转身,原来是太皇太后带着一群宫人走了过来。
“皇祖母。”小皇帝轻轻叫了一声。
刚刚站起来的天景炫夫妇又赶紧跪下行礼“臣/臣妇拜见太皇太后娘娘。”
太皇太后摸了摸小皇帝的脑袋说道“闹了那么久的要找母后,现在她来了你可高兴?”
小皇帝高兴的说道“朕自然是高兴的,这次母后不会走了吧?”
太皇太后转头说道“起来吧,哀家就说怎么南璃王与南璃王妃还未来,所以便过来看看,原来是被陛下拦住了。”
天景炫答道“正好遇见了陛下,所以便说了几句话。”
没得到回答的小皇帝不甘心的又摇了摇太皇太后的手问道“皇祖母,母后这次不会走了吧?”
太皇太后含笑说道“这得问你的母后。”
宛南赶紧说道“太皇太后,如今陛下若是再叫臣妇母后,终究是有些于理不合。”
太皇太后说道“就依了陛下吧,要不然他又要闹半天。”
“是。”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宛南也只得应了。
小皇帝又来到她身边问道“母后,这次你不会走了吧?”
宛南低下头看着那双带着期盼的眼睛,实在是说不出拒绝的话,可他是皇帝,不是寻常人家,所以有些该让他面对的始终还得面对。
因此只能答道“陛下,以后若有机会,臣妇会经常来探望您的。”
小皇帝一摔手,哇哇的哭了起来“我不管,我不准你走,我就要母后。”
“陛下别哭,臣妇一定会经常来看您的。”宛南赶紧蹲下身去哄他。
太皇太后见此说道“南璃我的,陛下如此依赖你,要不你就留在宫里多陪他几天吧!”
宛南摇了摇头“臣妇陪他陪得越多,只会让陛下越依赖臣妇,所以还是让陛下早些习惯的好。”
若是以前,见到小皇帝如此哭,她肯定会立即同意太皇太后的提议。可是自从知道自己身上的蛊毒是她下的后,她便开始防着她了,若是留在宫里谁知道她还会如何害她。
太皇太后想了想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
几人进了内殿,又说了会话,他们便要出宫了,可是小皇帝却拉着宛南不让她走,一走他就大哭,宛南无法,只得留下抱着他,想将他哄睡了再走。
太皇太后见状对天景炫说道“陛下一时半会恐怕也不会睡,南璃王若等得着急,倒不如去皇宫里面转转,哀家与南璃王妃也说几句体己话。”
天景炫没答话,却看着宛南,见宛南微不可察的点了点头,这才说道“那臣就去外面转转。”
待天景炫走后,太皇太后感叹道“看样子南璃王对你倒挺不错的,如此,你嫁给他倒比在宫内死守着要强得多,哀家也能放心了。”
宛南沉默没说话,天景炫待她好不好,她自是不需要告诉她的。
太皇太后见她不说话也不生气,又有一搭没一搭的与宛南说着话,又问宛南去南璃可还习惯,又问她京城与南璃相隔这么远,长途跋涉她可还受得了,晕马车没有?
宛南见小皇帝已经在她怀里睡着了,让宫人抱了下去。
这才抬头对太皇太后说道“娘娘问臣妇是否晕车,是否是想问臣妇体内的蛊毒怎么样了,发作了没有了?”
太皇太后没想到她会如此问,愣了愣赶紧说道“哀家只是关心你罢了,至于你说的什么蛊毒,那是什么?”
宛南笑了笑说道“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了,太皇太后又何必隐瞒呢?臣妇既然在开口问您,那就说明臣妇已经知道了。”
太皇太后冷下了脸,将左右打发了出去才问道“你是何时知道的?不应该啊,这蛊无声无息,你们应该是发现不了的。”
“何时知道的并不重要,臣妇只是不明白,臣妇到底做错了什么,有什么对不起您的地方,您为何要如此很臣妇呢?”
这便是她此次进京的原因,她想不明白太皇太后为什么要这么多,所以,她一定要进宫来找她问清楚。
太皇太后冷笑道“做错了什么?你还用问吗?难道你自己不清楚?”
宛南答道“臣妇不明白,臣妇自问并未有对不起您的事吧?”
“哈哈哈。”太皇太后笑了一阵才阴狠的看着她说道“是,你并没有对不起哀家,可是哀家恨你。哀家是先皇的发妻,是太子的母亲,可他临终之前却选了由你辅佐小皇帝登基,更可恨的是他为了帮你清路,居然还禁了哀家的足。凭什么,你才能,身份,哪一样比得上哀家,可他凭什么就选了你。你说哀家该不该恨你?”
宛南皱了皱眉说道“可是我不是已经将一切都还给您了吗?现在坐在那个位置上的也是您,您还有什么好恨我的?”
“可是你该死。”太皇太后恶毒的看着她“你既然嫁给了锐儿,便应该替他守一辈子,可你竟不知道羞耻的想着改嫁,还要嫁给天景炫,他可是躲了我大渊疆土的人,你居然还想着要嫁给他。像你这种不知廉耻的女人,你说你该不该死?”
宛南恍然大悟“原来是为了这个,可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当初嫁给南璃王是为了保住大渊,可您竟觉得我该死。我将自己都搭在里面了,就为了替太子哥哥守住他的江山,可到了您眼中就是不知廉耻,就是该死了?”
太皇太后冷哼道“哼,谁知道你与那天景炫是不是早就勾搭在了一起,要不然咱们大渊那么多的未婚女子,他为何偏偏要选择你一个有夫之妇?”
宛南苦笑道“原来在您心中就是这么想我的?您就这么容不下我?”
太皇太后恶毒笑道“不错,哀家就是容不下你,一个背叛了锐儿的女人凭什么还可以存活于世?可惜啊,可惜,还是哀家心软,竟然只给你下了金蚕蛊,多给了你两年时间。看你这样,多半是已经解了那蛊毒吧?早知道哀家就应该给你下一种立即毙命的毒药。”
宛南冷笑道“说什么心软,你不过就是因为王爷答应为大渊维持两年的和平,所以才让我活过两年的。”
“对,竟被你看穿了。”太皇太后挑衅的说道“那又怎样,让天景炫灭了大渊?”
宛南摇头“我不会让他灭了大渊,可以后大渊的事我也不会插手了,我已经做得仁至义尽了,也对得起太子哥哥了,至于以后的事,您好自为之。”
“你……”太皇太后还想说什么,外面便有太监来禀报,南璃王回来了,问陛下是否睡了,他们要出宫了。
宛南行礼道“臣妇告退。”便不管太皇太后有没有面她的礼,站起来转身走了出去。
却见到天景炫此时正背着光站在殿外,带着笑意看着她。
宛南上前一步挽住了他的手,说道“让你久等了,咱们走吧!”
“好。”天景炫并没有问太皇太后与她说了什么,只是握住了她的手往宫外走去。
太皇太后看着他们相携而去的背影,一挥手将面前的东西挥在了地上,哭道“锐儿,你看到了吗?你如此深爱的女人如今已经背叛了你,她不值得你爱。”
“太皇太后,陛下醒了,在哭着要母后。”有宫女来报。
太皇太后擦干了眼泪,站起来说道“走吧,哀家去看看。”
小皇帝正在床上不管不顾的哭闹“我要母后,我要母后。”
有宫女在轻声哄着他,他却根本不听,只是闹着要母后。
太皇太后站在门口,揉了揉额头走进去,摆出些笑意上前说道“陛下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小皇帝听到她的声音,终于停止了哭泣,看着她问道“皇祖母,我母后呢?她去哪儿了?”
太皇太后摸了摸他的脑袋说道“南璃王妃说得对,她确实不是你的母后了,你不能再叫她母后了。”
“不。”小皇帝说道“我就要叫她母后。”
小皇帝突然想到那个时候太皇太后突然来了他身边,然后他母后就不见了。于是抬起头瞪着太皇太后说道“是不是你将母后赶走了?是不是你不允许母后陪在我身边?你还我母后,把我还回来。”说着就扑上去一边捶打着太皇太后,一边喊。
“够了。”太皇太后本就心里烦躁,被他这一闹终于失去了耐心,她一把将他扒在了床上,站了起来,指着他说道“你是皇帝,不是寻常人家的孩子,理应比别人懂得多。哀家说她不是你母后,你便不许再要母后了。”
小皇帝被她这一吼,吓了一跳,缩着肩膀坐在床上愣愣的看着她,连哭都忘记了。
太皇太后见他终于不哭了,这才叮嘱伺候皇帝的宫女“好好哄着他,若还是哭闹不止的话,就将他关进黑室里面去,直到他不哭了为止。”
说着便往外走,回了寝宫,将其余人打发了出去,只留了襄铃在里面,问道“二皇子那里你最近去过没有?他回心转意了吗?”
襄铃赶紧答道“奴婢前两天才给殿下送了些用品过去,可是殿下说他现在已经是出家人了,出家人本就应该清心寡欲,这些东西都不需要,让奴婢下次不要去了。”
太皇太后拍了拍几子,生气的说道“一个一个的都跟着哀家作对是不是?”
襄铃赶紧劝道“太皇太后误气,殿下只是一时想不过来,终于一天他会明白您的苦心的。”
“这都一年多了,他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太皇太后不耐的挥了挥手“罢了,你先下去吧,哀家要一个人呆一会。”
“是。”
…………
马车内,宛南正与天景炫说着话,马车突然停了下来,宛南没坐稳,眼看就要往前扑去,天景炫赶紧一把搂住了她。
天景炫楼着宛南问道“怎么回事?”
朱伟在外面答道“没事,几个喽啰罢了,王爷您与王妃坐好,属下等解决就行了。”
既然朱伟都这么说,肯定能解决,天景炫便没有出去。听着外面的打斗声,他问道“你说这些人都是谁派来的?”
宛南坐了起来说道“在这京城内还能有谁,肯定是宫里那位了,只是他们可真等不及了,咱们一出皇宫这些人就过来了。”
天景炫见她直接说了出来,挑了挑眉,他以为她会为朝廷找借口的,毕竟她一直是那么维护朝廷,怎么这次?
外面的打斗声渐渐小了下来,朱伟在外面说道“王爷,都解决了。”
天景炫说道“好,回府。”
宛南这才开口说道“我身上的蛊毒是太皇太后下的。”
她见天景炫只是点了点头,显然并不怎么意外,便问道“你知道?”
“不知道。”天景炫摇了摇头“不过也不觉得奇怪,你嫁给我,她作为你的婆婆,心里肯定是不怎么高兴的,所以对你下毒完全有可能。”
他以前就怀疑过太皇太后,只是没有证据,却被宛南直接说了出来,难怪刚刚她脸色那么差,她肯定去问她了,而太皇太后多半没有否认。
宛南感叹道“其实以前太皇太后不是这样的,我也不知道以前那个高贵端庄的人怎么就变成如今这样了。”
“正常,权利的诱惑太大了。太子战死沙场,赵子靖被贬为庶人,她的两个儿子都成了这样,只有狠狠的抓住权利了。只是,终究是我连累了你。”若不是他执意要娶她,太皇太后也不会狠心对她下毒的。
宛南摇了摇头“不怪你,嫁给你只是给了她一个理由罢了,若不然,她也迟早会对我下手的。”
“你能这样想就好。”见她神情还是有些恹恹的,便劝道“何必为了那种人而伤神呢?不值得的。”
“是啊,不值得。”宛南说道“只是一想到原来对我还算疼爱的长辈,如今居然如此恨我,心里便有些难受。”
天景炫揽过了她“你还有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