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再不美丽的心情,在看到小团子甜滋滋的撒娇卖萌的模样,心也化成了水,那点郁闷的心情也都不翼而飞。
翩翩依次给几人见了礼,随后才将此时到前院的原委说了。
宿迁和李和辉闻言都笑看着小鱼儿,就连徐二郎也无奈的点了点小丫头的鼻尖,说她,“不许调皮,你小姑姑还有事情要忙,小鱼儿不要添乱。”
小鱼儿就差举手发誓了,“我不添乱,我就想要小将军。把小将军牵到翠柏苑去,荣哥儿会喜欢的。”
徐二郎就摸摸她的头,“去吧。不过小将军是狼狗,凶性大,认主,你不要上手摸,只远远看着就好。”
小鱼儿虽然不乐意,可她也是个听话的乖宝宝,所以怏怏的“哦”了一声,就从徐二郎身上滑下来,牵着翩翩的手要走。
翩翩赶紧给三人告辞,末了握住小姑娘肉肉的小爪爪,姑侄两人有说有笑的走远了。
宿迁见状就有些艳羡的说,“还是女儿好,家里有几个小姑娘,看得人心情都好了几分。”提到女儿不免想起家中三个儿子,那真是个个都能上天的主。虽然宿轩宿征如今不着家,但在应天书院也没少惹是生非。为此宿迁还被叫过家长,真是丢人丢到书院里去了。
徐二郎却没有同感,因为他印象中,不管是长安还是长平,都算懂事乖巧,还真没闯祸到需要他出面收拾的地步。对此他就没办法劝慰了,只能拍拍宿迁的肩膀让他看开些。
两人说着话往前走,突然觉得似乎有那里不对,两人回头一看,结果就瞧见李和辉目光怔怔的看着一处,似乎在出神。
徐二郎眉头微蹙,喊了一声“炎亭”。李和辉立即回神,随后讪讪的咳了一声,“我看你院子里的梅花似乎不是京城常见的品种,是从那里弄到的稀罕物不成?若是还有别的植株,也让我移栽一棵。”
徐二郎的注意力被转移走,就说道,“院内花卉树木都是内子让人购买的,至于品种是否与京城的梅花不同,我还真不知道。炎亭若喜欢,让人移栽走就是。”
“君子不夺人所好,若是还有其余的,我就移栽了,若是没有,压枝也可。”
几人的话题自然转移到花木上,宿迁和徐二郎也没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可唯有李和辉,望着方才身着玫红色衣衫的少女远去的方向,面上露出一丝笑意,随后却又轻微摇了摇头,似乎发出一声叹息。
不说前院几人如何,却说后院中瑾娘正招待宿迁的夫人。
宿家也算是比较清静的人家,毕竟宿迁只有一妻一妾,妾室又只生育了一个女儿,所以后宅争端比较少。
而宿迁夫人所生育的三个儿子,长子已经十三、四岁,已经完全不用大人操心。两个小的虽然还到处惹事生非,可送到书院有先生们辖制,倒也出不了大岔子。
平常三子不在家,宿迁去衙门,家中就只剩下两老以及一妾,以及妾室所生的庶女。所以整体来说,宿家还是比较清静的。
可最近因为庶女出了水痘,那妾室就诬赖她谋害庶女性命,很是闹腾了一番,整个家都变得乌烟瘴气。
对此,宿迁夫人也是气笑不得。
她就和瑾娘说,“我三个儿子傍身,那里需要在意她一个庶女?就是她生了个庶子又如何,我长子已经成人,宿迁又不是个狼心狗肺、喜新厌旧的,那还能因为她有了庶子就宠妾灭妻,或是将家产给庶子?这都是不可能的事儿。所以你说,我连她生育个庶子都能忍,而她只是生了个无关痛痒的庶女,到时候一副嫁妆就打发了,我需要在意她,需要加害她么?”
宿迁夫人也是头疼,“偏那妾室觉得她那女儿千好万好,谁都比不上那姑娘一根毫毛。觉得这世上的人都见不得那姑娘平安无事长大,到处都是想要夺她性命的人。我就不懂了,她闺女到底是那号天仙下凡,怎么众人都见不得她生了呢?你说我们宿家这是走了什么运气,怎么那样不得了的人物,就投生到我们家了?”
瑾娘听着也觉得这事儿挺搞笑的,不过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屎壳郎还夸自己孩儿香呢,为人母怎么自然怎么看自家孩子怎么好。只是好的别人都要暗害她的地步……那真是过了啊。
瑾娘有心宽慰宿夫人两句,让她看开些。可这事儿到底是宿迁后宅的事情,又是人家的私事儿。她听听就罢了,还是别胡乱发表意见让人家心烦了。
瑾娘就耐心听着宿迁夫人排遣了一通,好在这人也是个心里有数的。只是说了几句就罢了,之后再没提及这件污糟事儿。没得在人家做客还给人家添堵的,那不成恶客了么?
宿夫人转而就夸起荣哥儿,说什么荣哥儿眉眼高挺,额头阔朗,一看就是不凡之辈。又说这孩子看着肖似他父亲,长大了也是个状元之才。
瑾娘:“……”好听话是真好听,最起码她听着就很舒心。只是不凡之辈?状元之才?宿夫人究竟是从哪里看出来的,怎么她就看不出来?莫不是这小子把这些优点隐藏的太深了,有待她这个为人母的去发掘?
这一日热热闹闹的过了,稍后徐二郎回来,身上染了酒味儿,但他整个人看起来还好,神态清明,明显没醉。
瑾娘就讶异,“今天喝的不多啊。”
“李和辉被太后传召,明日要去宫里见驾。他本身酒量不高,也担心喝多了见驾时失态,所以只薄饮几杯就算了,之后我们都喝的清茶。”
瑾娘了然的点点头,随后感叹,“太后娘娘召见李和辉,怕不是为了给他做媒吧?”
这个还真不好说,毕竟李和辉婚事困难的问题,已经成了众人的共识。在这种情况下,别说老郡王妃焦心的夜不能寐,就是宫里的允帝和太后这两座大山,也积极的想要将这个老大难的婚事解决了。
只是容貌秀美,年龄适中的贵女不少,但适合李和辉,又有意嫁与他的却不多。
还是那句老话,姑娘们只看男人的外表,可他们家里人看得长远,他们不仅图女婿的人品相貌,还图他的家世和前程。而李和辉,不被庄郡王夫妇喜爱,和同胞兄长的关系也是平平。那以后能从庄郡王府得来的助力少之又少。虽然陛下对他青睐有加,让他在择偶上多了几分底气,那同等条件下,自家姑娘有更好的选择,也不是非他不可。更何况,他们都心疼闺女呢,也担心孩子嫁过去受委屈。
外边人觉得李和辉择偶难,李和辉本人呢,对另一半也是宁缺毋滥。这就导致了他婚姻老大难的处境,而这景况明显一两年之内不会得到改善和解决。所以,真不知道宫里两位老家人在明知白忙活的情况下,还忙活个啥。
不说李和辉,且说天色将黑时,长安长平竟从书院回来了。
两小子明日休沐,今天中午一放假就火急火燎的往家赶。可竟然这个时候才归家,那明显是路上遇到事儿了。
瑾娘就开口问了缘由,长平不等长安开口就迫不及待的说,“这不是太后快整寿了么,各地藩王都从封地赶过来给太后祝寿。我们回来的不巧,到城门口遇上禹王的仪驾,这不就被堵外边了么。”
瑾娘先是了然的点头,随后觉得不对,“藩王回京不都轻车简行?几匹马几辆马车不过片刻就过关了,怎么还把你们堵外边了?你们两个是不是说漏了什么?”
长平看向长安,他说漏了啥?
长安就笑着开口,“别的藩王是不是轻车简行过来的,我们不知,不过禹王明显不是独身来的。我们在城门口排队时,就听见前边人说禹王此番过来还把妻儿一块带来了,有家眷随行,车马肯定多。前边的人数了数,说是不算马匹,单是马车就有百十辆,算是举家都过来了。”
翩翩对京城这些权贵人家还不是很清楚,对各个封地王爷也一知半解,可她知道,皇帝都忌讳藩王进京,担心他们在京城捣乱是一回事儿,也怕他们在京城拉拢官员。你说这要是有人想造反,提前买通了权贵官员,那这皇帝的皇位能坐安稳么?
所以为了保证皇权的稳固性,藩王不得召见不得入京。即便入京,也得轻车简行。就这条款还只适用于陛下比较信任的藩王,而对于陛下不信任的藩王,皇帝的手段也是很冷酷无情的。不仅会派遣巡城令定期去藩王所属封地巡查,看有无扩充私军,有无瞒报赋税,有无私造武器,更甚至,觉得某个藩王特别让人忌惮了,还会让人把妻儿都送到京城,美其名曰在太后跟前进孝,实际上被软禁做人质。
朝廷对藩王的管束之严厉由此可见一斑,那在众多藩王都颤颤巍巍讨生活的时候,禹王如此大张旗鼓,拖家带口的上京,就很引人注目。
徐二郎就道,“禹王虽不是太后所出,但太后进宫时有一闺中好友,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入宫后又相互扶持。那位娘娘生产时血崩而亡,太后就将禹王抱到膝下养育。说禹王是太后的小儿子也可,总归他与陛下兄弟情深,陛下对这个兄弟也最为爱重。”这点从禹王这个封号中就可窥知一二。要知晓禹州在乾州以南,物产丰饶,水土肥美,农作物可一年三熟不说,那里地理人条件都好。
禹王去了封地,那是去享福的。可不比有些藩王,被封到犄角旮旯的地方,每年养活地方百姓都是问题,还要像朝廷申请补助银款才能撑下去。与那些小可怜比起来,禹王的待遇简直上天了。
徐二郎这一解释,屋内几人就都了然的“哦”了一声。
长安和长平明显有些兴奋,瑾娘不知道两人是因为亲眼见了禹王的车架高兴,还是觉得之后京城有热闹看了,为此激动亢奋。不管因为什么,她都觉得有必要说道两句,给两个孩子敲敲警钟。
“那些藩王虽然不被陛下所喜,但他们一个个位高权重。这样的人物,咱们是避之不及的。另外诸多藩王进京,京城可能会乱一些,为防你们两个不知轻重出个好歹,明天你们就别出门凑热闹了,就好好呆在家里,去你们祖父身边侍疾。至于回校后,不管你们的同学好友私下里议论什么,你们听着就好,不要随便发言。须知祸从口出的道理,说不得你们一句无心之言,听到别人耳里,就是大逆不道的证据。到时候你们自己受罪不说,说不得还要牵连家里,连累你们二叔,你们可记下了?”
长安长平先还有些怏怏,可之后也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就都郑重的点了头。
长安还道,“婶婶放心,我们都有分寸的。谨言慎行的道理我们都懂,不会给家里惹祸的。”
瑾娘就说,“也不是怕你们惹祸牵连家里,我主要还是想说,你们都大了,做事该稳重谨慎,也要学会避讳。我的意思,你们俩可懂得?”
两人再次板着小脸点头。
说完了这事儿,长安又说了另一件事儿,却是个好消息,原来他从丁字班升到丙字班去了。
&bsp;应天书院有严格的升级制度,学生除非在三次考核中,都名列前三,不然想升班无异于天方夜谭。
长安成绩好,脑袋瓜子特别管用。当然应天书院也不止他这一个会读书的,还有别的聪敏机灵的孩童。但不管怎么说,长安在三次考核中,虽然被挤下第一名过,但他最差的成绩也是班级第二。这就符合升级的要求了,所以经过一番思考后,长安就跳到了丙字班去。
而长平,三次考核只有一次进前三,他要想升班,还有很大的进步空间。
闻听此言瑾娘和徐二郎都面露笑意。
瑾娘很是将长安夸了一番,可见长平耷拉着小脸,一副颓丧的表情,就也勉励了他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