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朱由检听了点点头说道:“孤也是这么认为的,朝廷的有些官员实在可恨,党同伐异排除异己,这次皇兄委屈薛云,让薛家可是吃了大亏,不知道薛家的人是这么想的。”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回话:“薛家世代忠良,想必不会对皇上有什么怨言的。”
信王朱由检说道:“但愿如此吧,骆大人,薛家的经商手段还是很高的嘛。”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说:“王爷,薛家的生意利润都很薄,很多时候差不多都是在做善事,这也是为什么有这么多人为薛家打抱不平了。”
信王朱由检问:“骆大人,京城里的人都说薛云经营大同口外贸易,是我大明朝富可敌国的財阀,这些平价的卖米都是为了沽名钓誉罢了。”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说道:“王爷,大同口外贸易的确赚钱,不过整个大同府的文武官员都参加,薛云在大同府的股份并不多,全靠【薛记绸布】的生意赚钱,不过大同府官兵基本上是薛家自己掏钱养着,这次弘螺山一战薛家损失惨重,这赔的银子海了去了,所以薛家赚钱虽多,花钱的地方还是流水一般。”
信王朱由检叹口气道:“武将养兵非国家之福啊。”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说道:“王爷,据说户部、兵部差薛云的钱都上百万了,可是户部、兵部从来就没有兑现过,前几日微臣去过薛睿那里,这老头还病在床上,为死了的几千薛家辖下官兵的抚恤发愁呢。”
信王朱由检:“骆大人,本王总觉得薛云远赴蒙古漠北去剿杀建文余孽朱由华,应该是得到消息有意离开大同府避祸呀。”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王爷,应该有这个可能,不过从建虏议和使团到京城的时间上来看,薛云是不会在出征蒙古漠北之前得到建虏要朝廷诛杀他的消息。”
信王朱由检:“就算薛云忠于王事,可他现在已成军阀之势,何况薛云能征惯战,假以时日大明还有谁能控制得住他。”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见信王朱由检对薛云很有成见就不再开口解释了,过了一会信王朱由检问道:“骆大人,怎么宗人府宗正大人会跳出来为薛家说话呢。”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心说薛家是宗人府【乾坤日月令】的属下,连我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也是,这个秘密是不能随便告诉你信王爷的,只有等你当上皇帝才有机会知道这个秘密。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王爷,薛家世代效力朝廷,有先帝御赐的“免死金牌”,而且宗人府朱皇亲非常欣赏薛云,可能是这个原因朱皇亲才向皇上提薛家求情的。
信王朱由检怒道:“这老东西从前拍郑贵妃的马屁,现在一直跟福王朱常洵勾勾搭搭的,莫非他还想示好于薛家不成。”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王爷,那薛家我们怎么对待呢。”
信王朱由检:“辽东还是用得着薛家的,等午门那些人回来后,让王永光、毕自严他们好好约束一下我们的人,不要去薛府闹事了。”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王爷,可是东林党那些人我们是招呼不住的。”
信王朱由检:“东林党那些人都中了书毒,有魏忠贤这只老虎在一旁蹲着,再这么闹下去他们会死得很惨的。”
京城薛府游行骚乱引发的大规模斗殴后,虽然还有士子书生去薛府叫骂,但是明显是没有组织的散兵游勇,随着天启皇帝让太监给薛府送去一批食物慰问,也表明了皇上并没有完全抛弃薛家,京城文职官僚反薛府的浪潮也走入了低谷。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有些复杂了,建虏在沈阳建都以后是大军云集剑拔弩张,辽东地区便成了一个火药桶,随时都可能擦枪走火引发战争。
然而建虏**哈赤居然向大明认可了退还义州、广宁、辽河西平堡一线以南的土地,只是表示沈阳已经成为金国的国都,不能再退还给明朝了。
金国履行明金和约的谈判条款,答应退还义州、广宁、辽河西平堡一线以南的土地,让朝廷里的文官们觉得和议还是取得了成功,能够收回退还义州、广宁、辽河西平堡一线以南的土地,失去沈阳以北的地方也是可以接受的。
大明官员在经过虏在沈阳建都的短暂打击后,又开始了对明金议和成功的大力吹捧,就等着朝廷派兵去收复义州、广宁、辽河西平堡一线以南的土地,然后就可以大大的庆祝一番,个个等着皇帝的嘉赏好升官发财。
不过辽东军方的反应却是另一种态度,各级官员的告急文书和求兵求饷的奏折像雪片一样飞来,辽东经略孙承宗大人的奏折里写得明白,建虏在沈阳建都后,八旗劲旅云集,辽东必然会有一次大战,现在派军队去接收断垣残壁的义州、广宁、辽河西平堡,无异于把大明士兵的生命当成了建虏的盘中餐是智者所不为。
东江镇左都督总兵官挂衔将军毛文龙秘奏:建虏顿兵鸭绿江边,有大举入侵朝鲜的迹象,如果不出意外建虏会在五月中下旬进攻朝鲜,毛文龙在奏折里提到希望朝廷在辽东、辽西出兵牵制建虏,最好能让蒙古林丹汗部、科尔沁部等也进攻建虏,以支持朝鲜和东江镇,再就是向朝廷要求尽快调拨饷银、粮食、兵器等物资,为抗击建虏将要发生的进攻做好战斗准备。
辽东、东江甚至朝鲜的求救国书也到了大明天启皇帝的手上,这时候离弘螺山大捷一个多月后才派出了第一批支援辽东的军队和饷银,这批千呼万唤出来的军队是兵部在北直隶、山东境内调集的,一共是五千人左右,其中卫所兵占了大半,而卫所兵的三千多人里面,临时征召的卫所余丁就有两千出头,这样的队伍到了辽东不重新打磨一段时间根本不能用,一同送过去的就是户部、兵部东拼西凑的二十万两银子,一批兵器、甲仗、衣服等等。
至于东江镇朝廷实在无钱打发,只好命令登莱巡抚武之望给毛文龙运几船粮食少量兵器应付一下,而现在北京城的官员们为辽东局势是战是和吵得不可开交,这时候在宣大境内发生了一件震撼朝廷的大事件。
新任大同镇总兵渠家祯带着自己的大儿子渠宗海、二儿子渠朝海家丁家将亲兵心腹一千多人,快马夜兼程地朝大同镇赶去,途径宣化城渠家祯去拜见了宣大总督王国桢,渠家祯在宣化城停留,也是希望将来得到宣大总督王国桢的支持,宣大总督王国桢对新任大同镇总兵渠家祯也非常礼遇,对王国桢来说不管谁做大同总兵都好过薛云做大同总兵。
新任大同镇总兵渠家祯离开宣化城后,是乎就遇上了什么诅咒开始走霉运了,渠家祯从万全城穿城而过,来到何家梁子的时候,山梁上并行着一支商队,渠家祯带着自己的大儿子渠宗海、二儿子渠朝和一千多手下沿着山梁底下干涸的河滩在行走,这段路非常不好走渠家祯的队伍慢下来了。
前面渠家祯的士兵在铺路,渠家祯这才有空抬头看看四面的风景,渠家祯看见山梁上行走着的一支商队,突然有了一些领悟,叫过不远处的两个儿子,渠家祯用手指着山梁说道:“你们从哪里看到了什么。”
大儿子渠宗海、二儿子渠朝海朝山梁看了一下,二儿子渠朝海朝说道:“父亲大人看到了,有一支去大同方向的商队。”
渠家祯点点头又摇摇头,大儿子渠宗海比较稳重很少抢先说话,现在父亲又点头又摇头,说明父亲想问的不是商队的事情,渠宗海心想现在渠家去大同镇做官,父亲应该是考教自己两兄弟的军事才能了,渠宗海就眯着眼睛想了起来。
半响渠宗海对父亲渠家祯说道:“父亲大人是想考察孩儿的军事才能吧,儿子观察一下如果山梁上的商队是敌军,我们现在在梁子下面就算说陷入了危地了。”
渠家祯听了大儿子渠宗海连连点头微笑,然后对二儿子渠朝海说道:“朝海你还是欠考虑啊,你大哥就考虑得周详很多,你事情要透过现象看本质,用兵也要举一反三,在广阔的原野处处都暗藏杀机啊。”
大儿子渠宗海说道:“父亲大人,弟弟的思想还没有进入状态,到了大同镇把心中的那根弦绷紧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