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是看着郎独生的队伍撤走的,王二娃、余四、纪天恩、连熊伟、余家家将、游千总、方千总和卫所军这些人都纷纷请战,请求薛云同意他们出兵去追击撤走的这一股郎家军,薛云看着四处积水的草原考虑了一阵后,没有同意手下将领追击郎家军的请求。
余四有些着急了:“将军,就让弟兄们去追杀一阵吧,我们会见好就收的。”
薛云说道:“老四,现在我们军队四面积水,队伍行动受到限制,行军打仗的难度更大,而且郎家军是地头蛇,这会大大的增加我们士兵的伤亡。”
纪天恩、连熊伟在余四的暗示下,二人也出来向薛云请战,薛云温怒道:“老纪、老连,你们是火器营啊,难度不明白洪水对火药的影响吗,没有了火器的威力,你们火器营准备跟郎家军耍大刀片子吗。”
余四、纪天恩、连熊伟这才羞愧的低下了头,余四认错最快说道:“将军,是小人考虑不周,请将军责罚。”
薛云叹道:“老四,为将之道,要上知天文下知地理才行,你们现在离那个水平差得很远,但是你们要多学多问,这样才能打胜仗少伤亡将士,你要记住不是不可以牺牲士兵的生命,但是要让他们的生命牺牲得有价值,要对每一个士兵和他的家人负责,明白吗。”
在薛云的阻止下大同军放弃了对郎家军郎独生部的追击,整个大同军就呆在郎溪河南面十里外的高地上,到了正午洪水已经退去了大半,但是整个草原还是一片泽国,只是露出了越来越多的的孤岛。
薛云组织骑兵为先导重新回郎溪河边的大营去,可是经过侵泡的草地,地上显得非常的泥淋,人骑在马上经常连人带马滑倒,出发的士兵只好牵着战马在打起螺丝骨的草地是艰难的行走,短短的十里路大同军士兵一个多时辰才到。
在骑兵的开路下,跟后续部队铺出了一条由草垫碎石子形成的临时小路,一万多将士重新回到了被水淹的大营,等薛云来到营中查看,由于昨夜扎营选择的营地地势偏高,有一小部分的营地露了出来,虽然地面非常湿滑,不过临时宿营还是问题不大的。
薛云立刻叫来了军医吕医官,薛云对吕医官说道:“吕医官,队伍遭了水灾,你们军医部的疫病防治工作安排得怎么样。”
吕医官回答道:“将军,防寒防疫病的药正在发放,军医部也通知各部队,夜间要多生火,另外不要士兵随便吃生冷的食物和水,要多烧开水饮用,以及严格控制士兵的大小便排放,在源头堵住水患后疫病的发生。”
薛云说道:“嗯,吕医官处理得很好,你们军医部负责监督这行工作,各部有不听你们招呼的,按违反军法处理。”
吕医官说道:“这些都是将军的功劳,学生只是照本宣科罢了。”吕医官说完就恭恭敬敬地退了下去。
站在一旁的赞画姜曦对薛云说道:“主人,军营的损失情况统计上来了,帐篷损失了一半,剩下的帐篷多半也只能勉强使用,没有来得及带走的辎重被侵泡得厉害,绝大多数都不能要了,好在重要的军用物资当时都转移出去了。”
薛云说道:“这些物资就找郎守一要吧,看来心慈手软会遭报应的。”
姜曦说道:“主人,还有就是粮食没有剩下什么了。”
薛云笑道:“那只有让士兵作野人,专门吃肉了。”
姜曦低声说道:“主人,难道真的不准备有区别的对待郎家军中的反明义士吗。”
薛云笑了笑说道:“姜先生,现在事情到了这个样子,我大同军在这样不温不火的,别人真的把我薛云当病猫了,郎家军就不用考虑他们的前途了。”
“唉”姜曦轻轻的叹息一声。
薛云见姜曦对那些追随建文帝后裔的人士不能释怀,薛云还是对姜曦作了解释:“姜先生,我们也不可能去告诉那些人谁是真正的建文帝后裔,而且我们也不知道他们是效忠建文帝后裔还是效忠郎守一家族,有的时候双方都是很无辜的,他们能不能逃脱覆灭的命运,就看他们自己的运气了。”
姜曦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主人,如果抓到俘虏,能不能由属下来处理。”
薛云迟疑了一下说道:“那就按姜先生的意思办吧,本座会尽量少伤害放弃抵抗的郎家部众,不过郎家不在此列。”
姜曦说道:“主上仁慈,一切按主人的意思办。”
薛云悠悠的说道:“姜先生,有时太仁慈了,未必就会得到好报啊。”
姜曦有些难为情的说道:“主人,属下一定严格把关,不是真心拥护建文帝的,属下不会考虑他们死活的。”
薛云想了想说道:“姜先生,你选出来的人,让彭把总的特勤部门把把关。”姜曦听了薛云的吩咐满口答应下来。
第二天草原上升起红太阳的时候,薛云大同军的营盘里,已经没有了积水,不过在郎溪河那边还有洪水在流淌,但是流速跟郎家军决堤前快不了多少,就是水位高出不少,河面也宽了两三倍。
可是郎溪河这样的水位和宽度,给薛云的大同军渡过郎溪河带来了很大的麻烦,照现在郎溪河的情况,大同军的浮桥根本用不上,不是等到洪水再回落一段高度,就是重新现做新的浮桥,反正大同军今天是没办法渡过郎溪河了。
大同军的士兵都在清理被水侵的物资,或者清洗修补自己的帐篷等等,整个军营繁忙而有序,临近中午在薛云的大帐里,坐着大同军的高级将领,大家每人一碗肉末米粥,大同军被水淹之后,吃的喝的可就开始紧张起来了。
薛云吃了一碗肉末米粥之后,虽然只是半饱,薛云也没有再要求加粥,于是将领们都几口喝完了米粥,开始围着薛云讨论大同军的下一步军事行动。
薛云问道:“姜先生,探马回报的最新敌我动态怎么样。”
姜先生回答道:“将军,探马放出去三十多里以外,丝毫没有发现一点敌人的踪迹。”
薛云笑道:“看来这郎家放了水就跑了嘛,不过跑了和尚跑不了庙,他郎家拖家带口的,难道还能逃出我薛云的手掌心不成。”
姜曦问道:“将军,是不是把探马再放远一些。”
薛云表示道:“姜先生,不用了,再把探马放远一些他们的危险就非常大了,叫他们都收回吧,就在大营附近转悠就行了。”
姜曦一脸的惊诧说道:“将军,没有郎家的消息,我们大同军下一步怎么行动啊。”
薛云说道:“姜先生,郎溪河洪水泛滥,伏击我大同军的郎家郎独生一部,只能跟我们一样在郎溪河南岸呆着,郎守一带着他的老弱病残孕和牛羊牲口,在郎溪河北岸逃窜,相信决堤的郎家军应该也是去了郎溪河北岸,等明天架好浮桥就全军过河,直接去追击郎守一所部就是了。”
王二娃插话说道:“少爷,为什么不先消灭了身边的郎独生所部,再去追击他老子郎守一一伙呢。”
薛云沉吟了一下就开导王二娃道:“二娃,其实打南边的敌人,和打北边的敌人都可以的,只是南边郎独生所部是郎家的jing锐,这个队伍没有什么负担,现在我们还失去了他们的行踪,估计要消灭郎独生有些麻烦,倒是郎守一拖家带口的,估计一路北上逃命,速度不会比当年三国刘备从新野带着百姓走江口快多少,如果我们大同军追上郎守一的撤退队伍,二娃你说郎家那面会怎么样。”
王二娃迟疑地说道:“少爷,你是说郎独生会自投罗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