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砚琛当真以为她是被被子裹着不舒服了,忙侧身躺了下来,把人又像是对待珍宝似的,放躺在床上。
这才展开了被子,重新盖在了两人身上。
他把乔安笙揽在自己怀里,把被子的四角都掖得严严实实的,才皱着眉头问了一句“现在呢?”
乔安笙见他整个人都躺进了被子里,这才开心的凑过去,伸手搂紧了男人的胸膛。
闻着男人身上那冷冽的气息,像是成熟的森林和大海,再加上肌肤紧贴,这给了乔安笙心里一种无限的安全感,让她觉得即便外面是暴风雨。
她也不怕。
“你多抱抱我,我就不疼了……”
乔安笙满足的将下巴搁在男人坚实的胸口上,从胸腔里吐出一口舒服的气息,连带着那些疼痛都可以忽略不计了,人都有些懒洋洋的了起来。
她的小脑袋就缩在自己的怀边,身体柔软得像一条小蛇,拼了命似的要往自己身上靠。
秦砚琛怕碰到她的伤口,僵硬着身子,任由她抱着,不敢动弹,只敢拿自己略微有些粗糙的指腹摩挲着乔安笙的后颈。
温暖从四面八方围了过来,乔安笙折腾了一天,这个时候困意再次的席卷了上来。
她打了一个哈欠,自言自语的抱怨了一句“早知道今天就不来这个鬼地方了。”
要不是她一意孤行,今天两人也不至于沦落到这种地步。
探头看了一眼外面那仍旧如注的雨幕,乔安笙微不可闻的叹了口气。
还有这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够停下来。
过了一段时间的宁静期,乔安笙的心无端的开始慌乱了起来,困意消散了,反而是有种的惊慌。
要是这雨一直不停,那她和秦砚琛就要一直待在这个地方吗?
“会不会一下雨,把那些树木冲开,信号就会好呀?你要不要再试一下?”
乔安笙从男人的臂弯中抬起头来,仍就是不肯放弃的问了一句。
秦砚琛微微摇了摇头,转而去拍着她的后背“别多想了,明天雨就停了。”
乔安笙揪着他已经变得皱巴巴的衬衣,指尖在他的胸口处画着圈圈,语气喏喏地“你怎么知道?”
秦砚琛抓住她的作乱的手“猜的。”
半晌以后,男人似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低头去看自己怀里的人“如果……”
乔安笙抬起头“什么?”
男人的语气很缓慢,像是每个字句都在唇舌间意犹未尽一般“明天雨停了的话,你还要继续去那个村子吗?”
乔安笙目光一动,从她这么近的距离看过去,秦砚琛的睫毛根根分明又乌黑一片,像是在蘸着浓墨画上去一般。
昏黄而又厚重的光线下,乔安笙的脸色闪过了一丝犹豫,却还是在半秒钟以后郑重地点了头。
她觉得自己离真相只有一步之遥了,那个真相无论是对林清还是对秦砚琛。
她总是要查清楚的。
乔安笙想了下,忽地笑了一声“说来这件事情也是好笑,我那天听奶奶讲话,突然的就萌生了一种念头……我也不知道对不对……”
乔安笙盯着他衬衣上那有些泛光的金色纽扣。
“我在想,当年救走你父亲的人真的是姚曼吗?”
秦砚琛没有再说什么,灯光照的他侧脸温柔而有缱绻,他只是在专注地看着乔安笙。
乔安笙没有注意到他的视线,仍旧是自顾自的说着“不来看看清楚,我心里总是有个坎儿过不起。”
要真的是姚曼救的,那么一切自然都好说,但要不是姚曼做的,那么很多事情都要重新改写了……
她实在是太心疼林清了,林清病危前,那伤心欲绝的表情,始终在乔安笙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她答应了林清不把事情出去。
可同时,乔安笙又无比的憎恨姚曼,就是这个女人一手造就了现在所有人的悲剧,她一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女人的蛇蝎面目。
两种念头反复似的也在她的脑海里交织着,令乔安笙有些出神,想来想去的,忍不住又去抬头看秦砚琛,企图从他那里寻得一点的救解。
两人视线刚好撞上。
秦砚琛深邃的眼窝里,漾着柔和,乔安笙从对方黑得发亮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有些怅然的倒影。
不由得又低了头,把头埋在他的胸口前,藏住了脸上的表情。
“你有没有怀疑过?”
“什么?”
乔安笙指尖扣着他胸前的第二颗的纽扣“就是,我是说如果,如果说救你父亲的人不是姚曼呢?”
她自顾自的继续说道“要是姚曼真的救了你父亲,那她也太幸运了,一点伤都没有受到?这不合理啊,你和她相处的时间长,你有没有看到她像是有肩膀疼之类的旧疾啊?”
秦砚琛摇了摇头。
乔安笙点了下头,忍不住的又打了一个哈欠,她眼角因为这个哈欠,渗出了一点的水渍,她刚想去揉一下。
男人已经早她一步,先伸手拭掉了她眼角的泪水。
“我记得有一个人是经常会肩膀疼的。”
他指腹间略有些薄茧,擦在乔安笙眼角娇嫩的肌肤上,粗粝的有些痒,乔安笙抓住了他的手指,愣了一下才问道“谁?”
“我以前的母亲……林清。”
秦砚琛很是平淡的道了一句,脸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平静的像是在叙说一件再稀松不过的事情了。
乔安笙有些愕然,身子猛的僵硬了一下。
“你……你……”
她都知道林清有肩膀疼的旧疾,那么秦砚琛和林清朝夕相处了那么多年,又怎么会不知道。
秦砚琛这么说,是不是代表他也怀疑这件事情。
乔安笙心里有种隐隐约约的感觉,秦砚琛应该是知道了些什么,不然他不会在出发以前跟自己说那番话的。
可要是他真的知道了些什么,为什么又肯大费周章的跟着自己来到这个鬼地方?
乔安笙百思不得其解,索性直白的就问了出去“你……是不是……知道了些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