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七天的时间,周铮一行几十人终于到达京城。
因余太医要去回宫回命,便让周铮带盛樱四处走走。
“我带你回王府,反正这里也没啥可逛的。”周铮提着盛樱的箱笼说道。
“我不能跟你回王府,以啥名义过去。难不成让他们以为我是你养的小妾不成?我看你把郡主叫出来,我让她陪我四处逛逛,你也该回府休整一下。”
盛樱现在可没胆量回王府,也没身份去跟王府那群人斗。
这时大街一片慌乱。
“快让开,快让开!”
眼尖的周铮看见是王府的家丁在赶人。
“发生了何事?你们这样做,难不成不过把这些无辜的百姓给伤到了吗?”周铮怒斥道。
“那里来的刁民!我们可是王府的人,今儿二少奶奶生产,急寻京城的名医。”
“你们拿着鸡毛当令箭,伤了人可要抵人命的。”周铮黑着脸说道。
“他们这些贱命那有二少奶奶的命重要,你还不快些起开,休怪我伤了你。”为首的守卫说道。
“不错,真不错,你把名字道出来,等你把命复了,我们私下会会。”
“我行不改名坐不改姓,我叫周钏,王府一等侍卫。”
守卫道完话带着人快速离开。
盛樱站在那里扯着嘴大笑。
“哎呀,别笑了!快跟我回府看看吧,这下你总该有身份回去了吧。”周铮拉着盛樱的手。
“大街上不要拉拉扯扯,免得遭来闲言碎语。”盛樱忙完撇开周铮的手。
“那你跟在我旁边,万一真的出了啥事,你可以上前帮忙。”
“万一难产,要剖腹,你家里人能相信我吗?我可不想去舍身犯险。”
“你别怕,我去带信让筝儿过来。有她在府里的人不敢把你咋样。”
周铮对着天吹了口哨,凭空出现一黑衣人。
“你带着我的信物,去城郊的别院把郡主请回府。如果她不跟你回去,你就说盛樱来了。”
“手下领命。”黑衣人对着周铮拱了拱手消失在盛樱的视线里。
“我先找间客栈梳洗一下,你也不想让我这样去见王妃他们吧。”盛樱淡淡地说道。
“行,前面不远就有客栈,你上去梳洗下。”
周铮带着盛樱去了离这数米的客栈。
客栈小二见有人上门便殷勤的上前迎上,“请问二位是打尖还是吃饭呀?”
“我们只用你一间客房用用。”周铮黑着脸说道。
小二一听借用,便冷冷地说道,“不好意思这位客官,我们这店是有银子的客官住的,再说,你借用难道不想用花银子吗?你真以为我们这店是开着玩的?有银子来收留你们这些难民吗?”
盛樱一听这话,便上下打量起两人的穿着,因这几日在船上兜兜转转随身套了件破破烂烂的衣裳,让人一眼看过就是难民,也不怪小二说。
盛樱拉了拉黑着脸的周铮,往店小二身边走去,“都说来者是客,你看着我们穿的破烂就一副狗眼看人低。
你们店家就是这样教你们待客之道的吗?本姑娘也不想跟你废话,这里有三十文铜钱借你房间用用。”
盛樱说完就从周铮口袋里掏三十文铜钱扔在地上,“那里就有三十文铜钱,我借你一间房,只用小半个时辰,顺便替弄些温水送过来。”
小半个时辰就有三十文铜钱,反正楼上空了一间房,只要他们在掌柜回来之前离开,那么三十文铜钱就归他所有,他想着就美。
他趴在地上捡起铜钱,笑嘻嘻地说道,“二位楼上请。”
小二带着周铮往樱字房走去。
樱字房装修简单素净,应了樱字的美。
盛樱拖着疲惫的身躯走了进去,“这房间不错,我挺喜欢的。劳烦小二哥快些把水送进来,我们还有要事去办。”
“不急,不急,既然姑娘喜欢这间房,我就擅自做主把小半个时辰换做一个时辰,你们不用着急出来。”店小二笑着把房门紧闭。
“樱儿,你咋那么傻,一掏就是三十文。其实只要我腰牌一露,根本不需要花银子就能住进来。”周铮不满的说道。
“是你的腰牌一露就能住,关键你不怕你会得一个世子带着女人住店还不付银子的臭名。”盛樱笑嘻嘻的打开箱笼把今儿要穿的衣裳拿了出来。
店小二的动作也快,两人说道空隙之间就把热水提了上来。
“客官,水不够用,你大声叫下即可。”店小二贴心的把水桶放在门外。
“你就把桶放在房门外便好。”周铮笑道。
店小二应了声,也没想离开。
周铮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知晓店小二没有离开,猛地打开房门,店小二贴着门顺势趴在地上。
“哎呀,小二哥,原来你没有离去?真的不好意思,让你吃了个狗啃泥。
樱儿,把随身带着药膏给拿出来让小二哥抹抹。不然,他家掌柜的回来看见他鼻青眼肿的可不好。”周铮笑了笑。
盛樱见他笑就觉得全身发冷。
“不用了,不用了。”店小二从地上爬起,快速离开,就怕等会又有事情发生。
盛樱见店小二便让周铮把房门关好,她进了里间随便梳洗了一下。
她今儿选了件一套雪青色绣着兰草的裙子,薄薄的布料上绣了几根紫色的兰草,两箭雪白的兰花,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灵动轻巧。
周铮惊呆了。
“别看了,快些回府吧。我真怕你家兄弟媳妇出了人命。”盛樱道完话让周铮背着药箱离去了。
临走前,嘱咐店小二把她随身的箱笼寻人送到一里开外的余太医府上。
店小二这次得了不少赏钱,乐呵呵收下银子应了此事。
夏末时节,天气依然很热,但有风吹。
风一吹,伴着细碎的脚步,浅紫色的裙袂微微扬起,裙角上绣兰草图案若隐若现,整个人便是风姿绰约,楚楚动人。
周铮拉着盛樱的手直到王府门外才撒开手,“你把药箱背上,我带你去。你第一次进府就让你看诊,我真心觉得不好意思。”
“我们之间没有好意思还是不好意思,不要多嘴了。”
周铮带着盛樱扣响王府大门。
守门的家丁看着周铮喜出望外,“世子,你可回来了。二少奶奶她”
“废话不要说了。本世子在街上就听说了,这不就带了府城过来的产科圣手过来看诊。”
家丁慌忙地让开道,把周铮引了进门。
二少奶奶生产的事,早已惊动了大公主,大公主这时带着人坐在二少奶奶房门候着,房里一声声惨叫显得格外的刺耳。
院里乱成了一锅粥,大公主亲自坐镇,盛满血水的铜盆一趟趟的端出来,装着热水的铜盆一个个端进去,整个院子里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饶是盛樱这个亲手主刀过心脏手术的人都被这血腥味冲的胃里翻滚。
大公主满脸怒色,盯着舒氏。
舒氏这时万般无赖,手脚不知放在何处。
“侄儿周铮见过姑母!”周铮对着大公主拱了拱手。
“免礼!铮儿,我可听说你才下船,你不回院里休整就跑来这里找晦气干嘛?”大公主语气里带着责备。
“侄儿在街上听说弟媳生产,所以带着从府城过来的医女过来瞅瞅。”
周铮顺势把盛樱引到大公主跟前。
盛樱已经规规矩矩的跪在下去磕头,“臣女盛樱给大公主请安,大公主千岁,千千岁。”
“免礼罢!既然你是世子过来的,那你肯定有过人的本事。本宫便想听听你过人的本事,再做决定要不要让人进产房里。”大公主冷冷的说道。
“是,大公主。臣女不才只干了两件事。”盛樱轻声说道。
王妃一听便不高兴道,“你这个医女,行医只干了两件事就妄之菲薄的过来看诊,万一,你一个不小心把我孙子弄没了,咋办?”
“闭嘴!这里没有你擦嘴的地方。”大公主笑着让盛樱坐下。
“臣女回禀。臣女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替世子开膛破腹,第二件事就是府城的百姓们因吃了臣女的药方后,时疫消失。
臣女不知晓,这样作答王妃还满吗?”盛樱莞尔一笑。
大公主一听吓得差点从凳子摔下去。
“你意思说,铮儿消失的那段时间都是你陪伴左右的?”舒氏不喜地问道。
“臣女不知晓,王妃问的那段时间。臣女所知,世子已经回府数月,臣女不知晓世子又无顾的消失。”
“好一个伶牙俐齿的刁民。来人呀,掌嘴。”
自打盛樱一进屋舒氏脸上就挂满不喜,一听完这话心中怒火冲烧。
“大胆舒氏,你当本宫不存在吗?”大公主怒拍着桌子,脸上挂满汗水。
“大公主息怒!你坐在凳子平复一下,臣女先替你按按。”
盛樱冷冷地瞄了眼舒氏,让大公主闭上眼睛,她慢慢地替大公主按着穴位。
“啊!”产房里传来惊叫声。
“嬷嬷,你进去瞅瞅,到底发生了何事?”大公主不喜地说道。
“她就是贱,想当初我生铮儿时,就没有她那般嚎叫过。”
嬷嬷一看摇了摇头,便走出屋回着话,“回禀大公主,好似情况不妙,二少奶奶她下身流了不少血。”
“你进去告诉稳婆,保小。她肚里的孩子可是王府的长孙,他不能有事。”
嬷嬷望了眼长公主没有动脚。
“我进去瞅瞅吧。”盛樱背着药箱就要往屋里走。
“你有几成把握,如何没有把握千万不要动手。”周铮劝诫道。
“五成。”盛樱淡淡的说道。
“五成也不错了,总比死了好。”大公主说道。
盛樱又回转头,“你去把你兄弟叫来,我有话交待。”
盛樱用手指站在王妃跟前的嬷嬷让她准备纸笔。
“你大费周章的弄那些干嘛,还不快些进去看我孙子。”王妃怒指着盛樱道。
“回禀王妃,臣女要做的万无一失,万一二少奶奶有个三长两短,恐怕臣女的家人也会受到牵连。”
盛樱淡定的坐在椅子上,端着茶盏品起茶来。
大公主不断打量着眼前不卑不亢的盛樱,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小半个时辰也未见王府二少爷的踪影,产房里丫鬟的惊叫声越来越刺耳,盛樱怕出人命,便不顾及身份把舒氏叫到跟前。
“现在我要你把府上的所有的家丁叫到院子,另外去太医院把我师傅余太医请过来,等等还有张太医。这台手术需要他们的帮忙,还有,府里有没有医女?”
盛樱连着说话,听的舒氏一头雾水。
“你们还不照着盛姑娘的吩咐准备,要是二少奶奶真的有三长两短你们都下去陪葬。”大公主大声吼道。
这时周筝风风火火的回到王府,一见盛樱喜出望外,连自家姑母也未打招呼。
“臣女见过郡主。”盛樱冷冷的跟周铮打了招呼后,便让院子里的家丁、丫鬟站在一排。
老弱妇孺被盛樱一一挑出,余下的都是年轻的。
“郡主,你来的正好!现在有一事需要你的帮忙。”盛樱打开药箱拿出采血的东西,一字排开。
“这是啥玩意?我能做吗?”周筝问道。
“现在这里没有啥郡主与臣女之分。所以,你也不必要忌讳我怎么安排你做何事,因为这些都是在救人。”
盛樱简单利索的交待周筝操作步骤后,便请舒薪腾出一间空房挪做他用。
“都什么时候了,你不去救人,还在这里叽叽歪歪!如果,我孙子有任何散失,那么你休想活着出去。”舒薪气势汹汹的吼道。
“母亲,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瞎吼!你知晓当初她是为何医治哥哥的吗?她是把自己的血直接输进哥哥的身体,所以,你不要怀疑她的医术,她要你准备啥就准备啥。”
周筝按照盛樱的话,把在院子里的家丁全都采血,等候盛樱的比对。
盛樱抽空进了产房,观察了二少奶奶的变化。
“你是哪里来的?你不知晓这是产房?”稳婆大声吼道。
“我是奉王妃之命过来看少奶奶的!少奶奶都成这样你们杵在这干嘛?当真想她死去。”盛樱怒斥道。
盛樱掀开沾满血迹的被子,她不是第一次看到如此血腥的场面,淡淡的吩咐站在那的丫鬟道,“替你家二少奶奶换条干净点的被子,另外替她准备些参汤,等会要做手术,还有你,你是稳婆吧,那你把这里收拾干净,我半个时辰后替二少奶奶动手术。”
“我不管你是哪里来的妖女,我不会准你动我家女儿的身体。”
古时候的人都知晓一个人如果被刨了肚子哪有活命的理。
“你是二少奶奶的娘亲吧!我老实告诉你,如果你不让我动这刀子,恐怕你女儿连命不保,你也看见她已经昏迷不醒。
现在我得跟她行麻醉之术,还望夫人让开,以免耽误救治。”盛樱冷冷的打开药箱,按照比例拿出麻醉针药。
“我不准你,对我闺女下手!你是不是那婊子叫来的,……”妇人大声吼道。
周筝在外面听到吵闹声,停下采血的动作,准备冲进产房把盛樱救出来。
“筝儿,我不准你进去!你知晓不,里面全是血腥味为娘怕你受不了,你还是乖乖的呆在外面等着。”舒薪用手拦住周筝。
“娘,她可是我跟哥哥的救命恩人,如果不是她,恐怕你连你儿子的尸身都找不见!所以,我必须的进去。”
周筝撇开舒薪的手,冲进产房。
“王夫人,到底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你闺女的命重要呢?如果,你真想她就此丧命等我二哥把那贱女人抬进府里也不是可以,反正不就是个女人而已。”
周筝的一席话使得王夫人哑口无言。
盛樱简单的介绍了手术会出现的并发症,吓得王夫人直打哆嗦。
“你都说成这样,我哪敢让我女儿白白的受你一刀。我还不如让她就此死去多好。”
盛樱冷冷的说道,“我说的情况是手术过程中或许会出现的情况,但也会没有!这字签与不签都是那么回事。你想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你就去和女婿商量一下。我这里也好准备。”
周筝见盛樱一脸不喜,“嫁出去的女泼出去的水,我们王府还轮不到你来指手画脚。”
“好,好,我还不想管了。以后别出事就来我们王家瞎嚷嚷。”王夫人怒瞪了眼盛樱,甩着脸出了产房。
“周筝,你叫人把产房收拾干净,另外,叫几个人把被子全都换掉,点上檀香。
我去另外间屋子把刚才采集来的血液与二少奶奶的血液进行比对。”盛樱吩咐完,带着药箱,穿了无菌服,进了那间屋子。
舒薪坐在榻上一脸不喜,“大公主,你说铮儿带回来的啥人?居然还要开膛破肚,吓死个人。”
“本宫反而觉得她有趣!旁人不敢做的,她居然敢做,你就老老实实坐在那。
也不知道铮儿有没有找到你那宝贝儿子,如果王氏真的不测,看王家会不会来人收拾她。”
大公主淡淡的说道。
“不好了,不好了,快去叫太医!叫太医,二少奶奶血崩了。”
闻讯赶来的余太医跟张太医,张太医抬头看了一眼盛樱,皱了皱眉头,一眼不发的上前去给王氏诊脉。
王氏失血过多加上心力憔悴悲伤过度,此时基本已经没了神智,昏昏沉沉的躺在窄榻上,脸上的汗水和泪水已经分不清楚,许是因为疼痛的缘故,嘴里不时有沉吟声发出,也是有气无力。盛樱眼神一错,便见氏下身有黑红的血蜿蜒着从被褥之下流了出来,甚至开始滴滴答答的落到地上。
一瞬间,盛樱只觉得脑门突突的跳,心里乱作一团。
她一边默默的告诉自己,你是个医生,剖过十几具尸体,做过很多手术,面对这种情况你不应该慌乱,不应该紧张,这是不对的,一定要冷静!冷静!冷静!
给王氏诊脉的那个张太医无奈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站起身来往外走。
丫鬟见状立刻惨呼“太医!救救我家夫人!求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夫人!”
张太医再次叹息“二少奶奶是血崩的症状,还是早些准备后事吧。”
另一个张太医也摇了摇头,一言不发的跟着往外走。
丫鬟转身扑在盛樱身上,拉着她的手求道“姑娘!你救救我们夫人吧!我们夫人一向吃斋行善,从没对谁发过坏心,老天爷不该这么对她啊!你不是说你能剖腹的吗?奴婢求求你,你一定要救救我家夫人。”
“你别拉着我行不?还有我要的东西准备好没?帮我找几个利索一点不怕血腥的女子过来,再拖你家夫人真的没救了。”
盛樱黑着脸打开药箱把手术要用的器械一字排开,“郡主,现在你就要当我的助手,我让你递什么器械给我时,就要递过来。”
周筝重未听人使唤过,一脸不喜。
“你也别不喜,她肚子里可是你们王府的孙子,你搭把手救外面那帮人还不感恩戴德的谢你。你好好想想。”
“好吧,好吧,本郡主看在你的面上才帮忙的,记住弄好这些,明日记得给我做好吃的!”
郡主想着那日在王家村吃的家常便饭就流口水。
“好,我满足你!现在我们开始做准备!首先我替她麻醉后一边补液,一边输血,所以,要开两道静脉通道。”盛樱淡淡的说道。
“好!”
盛樱一改脸色,面露深沉。
“你俩过来,替我把她身子翻转!侧身。”盛樱用手指着两丫鬟道。
盛樱见王氏侧好身子,用手摸了摸后背的脊椎,很大针管椎了下去,麻药一点点的注射进去,吓得丫鬟大叫。
周筝见状,“把她拉下去,还有谁害怕的都跟我滚出去。”
本来房里还有四五个丫鬟,一听周筝的吼叫,全都跑了。
“郡主,你害怕吗?”盛樱冷冷的说道。
“害怕个毛线!我哥的伤口我又不是没见过,这点小伤算啥。”周筝答道。
“谢谢!”
盛樱说完话,见麻药渐渐奏效,两边用木架子把液体挂在上面。
“郡主,现在我们开始准备手术,一,你要观察病人的液体情况,二要观察她的血色。在手术过程中,不要让任何人打扰、中断我。
你去外面通知下,我现在手术。”
盛樱吩咐完后,手拿手术刀,开始手术。
产房外一阵喧闹传进来,盛樱皱起眉头。
“我出去看看,你自己做手术。”周筝答道。
“你们到底要干嘛?要不要孙子了。”周筝大声吼道。
“小妹妹,我不要儿子了!太医们都说了,王氏没救了,既然他们都说没救了,你何必庸人自扰呢。还让哥哥叫我过来签什么手术告知书,你们谁爱救她就救,反正这字我不签。明儿一早,我还要把外面养的抬进来。”周府家的老二兴冲冲的从外面走进来。
大公主听了他的话,皱了皱眉头,怒拍着桌子,“我还没死呢!你们一个二个的当我不存在吗?她肚子里的不是你造的吗?还是旁的男人造的?只要你应一句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你的,那么我马上叫人把她抬出去,不管她的死活。”
“姑母,你知晓吗!我都好几年没有碰过她,她怎么怀的我咋知?你怀就是两个,我们家没有生双胞胎的例子……”
“啪啪”两耳光响起。
“爹,你为何打我?我又没有犯错?你……”周寒捂着脸说道。
“王氏兢兢业业勤俭持家,你居然跟她扣了那么大的帽子,你别忘了她娘家人。”
王爷还在朝上就听说家里发生事情,连朝都没上完跟圣上告假后,回来就听到自家儿子……
“爹,你别饱汉不知饿汉饥,你后院那堆姨娘个个白灵灵水哒哒,看着就……”
“啪!”
“够了!后面还在手术呢!爹,你好好的把你儿子嘴巴堵上,我去看看。”周筝一脸不喜的说道。
“女子,你回来了?这次打算回来呆过久,爹可想你了!你赶快搬回来!”王爷见自家女儿在家喜出望外。
“爹,想念的话等后在说!我去看看,我可不能把盛樱一个人留在里面。”周筝头也不回进了产房。
王爷本来想拉她回来,又想到产房龌龊,便退后几步。
“舒氏,女儿嘴里说的盛樱是谁?她在产房干嘛?”王爷一屁股坐在凳子上。
“盛樱是你女儿跟大儿子的救命恩人,这次王氏难产也是大儿子带回来的,说要剖腹产才能救。”舒氏扯着嘴答道。
“你们也别嚷嚷,好好的静静,等候消息吧。”大公主拍着桌子说道。
两个时辰后,产房传来婴儿的哭声。
“生了!生了!王爷我们有孙子了!有孙子了!”舒氏高兴的抓起王爷的手。
“放开!女儿都没把娃抱出来,还不知晓是不是带把的,你高兴个啥。”王爷望了眼舒氏淡定的坐在凳子上。
产房里,一片狼藉。
“周筝,你把婴儿的胎盘剥开后把那条带子用剪刀剪掉。”盛樱淡定的吩咐道。
在产房里的周筝已经沦为不折不扣的护士身份,她边搽式着额角边的汗水边撅着嘴嘟囔道,“这小人真丑!点都不像我们周家人。”
“噗嗤!”盛樱听到周筝的话哈哈大笑起来。
“娃儿都没长开,当然丑!过几天长开就好了。好哒,收拾干净后就把娃儿抱出去,我这里恐怕还要做上一个时辰呢。”盛樱抿着嘴说道。
“那好,你也悠着点!不要累坏了!”周筝收拾完之后,把娃儿紧紧搂在怀里。
“你别把娃抱那么紧,是男孩还是女孩?”盛樱只顾手术,没注意其他。
“是个小妖女来的!还好不是带把的,不然,她生了个嫡长孙还不飞上天。
你快些跟我哥确定关系,生几个娃儿跟我玩玩。”周筝笑着说道。
“王妃会看上我?嘿嘿,我不喜呆在你家成金丝雀,关在笼子里,一个人自由自在的多好。
好哒,你快些出去吧。”
周筝望了她一眼,抱着婴儿走了出去。
舒氏高兴的接过婴儿道,“姑娘,你二嫂生了个啥?”
“生了个没带把的!这下好了你的孙子变成闺女了,现在盛樱还在替王氏缝肚子,你把她抱到奶娘那去奶下。我进去看看还没有要把帮忙的,她一个人会忙不过来。”
周筝还未等到舒氏的答话便头也不转的进了产房。
“母亲,我说她怎么能生个带把的呢?还说啥是双胎,我看就是她买通太医胡乱说的。
既然不是带把的,那我出府去陪那磨人的妖精,不然,今晚她不要我上床的。”周寒想起别院那人心里就乐开怀。
“闭嘴!你外面养小,我管不了,但是你不能把你那些龌龊的事情挂在嘴边,你要像你大哥学学,既能文又能武,你别毫无是处一天瞎混。”大公主不喜的说道。
“姑姑,我说你老就是多管闲事。你人老珠黄不嫁人,非要天天缠着府里的事不放。你还是多多去胭脂铺子买些护肤品搽搽,免得还未上年纪就被男人嫌弃。”
周寒打小被舒氏宠爱着,不管对谁说话都是口无遮拦,连自家姑姑也不放过。
“周寒,你说话别太过了!你别以为你娘宠你爱你,你就可以在王府里胡作非为,告诉你,王府还轮不到她来当家。”大公主怒拍着桌子,一脸不喜。
“大姐,你何必跟小辈一般见识!你又不是不知晓他的脾性,你大人有大量,肚子里能撑船,莫要生气。
等会我让厨子做些你爱吃的吃食,吃了就把气消了。”舒氏怒瞪了眼周寒直接让他闭嘴。
“吃,吃什么吃,气都吃饱了!你等你让周筝把那女子带到公主府来,我走了,免得在这惹人不喜!还有,你们还是看着给她点银子,毕竟她也忙活了几个时辰!大侄子出公务,也不知晓他何时回来。”
大公主说完话带着人回了公主府。
“舒氏,你等会让管家给那女子一些银子便请她出府,我不想看她。还有你让姑娘离她远点,不要学些奇门遁甲之术。”王爷吩咐完回了侧妃院里。
“你想去哪就去哪,但是你别让王家抓住把柄,我这里还有几百两银子交给别院那女子。最近一月你就乖乖呆在王府里,我会送几个乖巧点的丫鬟过去做你通房,但你千万别跟我把那些人的肚子搞大了,耍耍便好。”
舒氏道完话让嬷嬷给了周寒五百两银票出了王府。
嬷嬷嘴里叹着气,“王妃,你这样做老奴觉得不好。本来二奶奶生了娃,他理应陪着,可你居然放了他出府,万一……万一被王家那几个大舅哥抓住,恐怕……”
嬷嬷的话还未道完,院子里就响起一阵嚎叫声。
“王妃,好像是……”
“我知晓,我没有耳聋听的见。你出去瞅瞅,到底咋回事,千万莫让人打进来。”
王妃吓得跑进产房。
产房里盛樱正缝完最后一层,长长的喘了口气。
“周筝,你可以安心了!王氏的脸渐渐恢复血色,麻药过后她就会苏醒。
有些人有麻药反应,吐了便好!这一周千万让她别动,一周后我会过来替她拆线。
还有,等她通气之后就能喝点鲫鱼汤下奶。纯母乳喂养比较好。”盛樱抬头望了望液体输得差不多,简单的交代了周筝怎么取针,怎么替王氏清洗下身。
“你直接吩咐丫鬟做便好了,我可是郡主耶,堂堂大周王朝的郡主,居然被你这女人挥之则去呼之则来,我都不知晓前世是欠了你啥还是……”
盛樱望着撅着嘴的周筝,“你可是美丽动人、拥有无比宽大的心,这王朝没有人能够与你媲美。
你可以指导丫鬟们做,我已经累得精疲力尽,明日再来过来替挂消炎的药水。”
盛樱话还未道完,脸颊边挂满水滴,手有些发抖,吓得周筝惊慌失措。
“你别吓我!你怎么了?快坐下!坐下!”周筝慌忙的叫道。
“我就是有些眼花冒虚汗,你替我弄点糖水来,喝下便好。”
“你这样哪能喝糖水,我去叫哥哥来!你坐在这乖乖不动,千万不动!”
周筝重未见过如此狼狈不堪的盛樱,吓得大哭起来。
她飞奔出来,就怕她耽搁一会,盛樱就会命丧黄泉,她也重未担心过人,连自己父母生病时也未如此过。
周铮送了盛樱进府后就进宫复命,当今圣上龙颜大悦一高兴就留他用了晚宴。
周筝见自家哥哥还未回来,不得已用了兄妹之间的暗卫去寻人。
“你们几个快些去把世子找回来!看见他就说,他再不回来他媳妇就要死掉了,还有去把余太医叫来。动作要快!”
暗卫吓得拱手领命。
小半个时辰。
周铮领着余太医回了王府。
“你还知道回来,盛樱刚才那情况真够吓人的!你明知道家里乱成一锅,你还有心思出门!万一她真有啥事,我看你怎么向她爹娘交代。”
余太医见周筝喋喋不休训斥着周铮,开口劝诫道,“郡主,盛樱她贵人有贵像,有佛灵庇佑!一定没事的,你也别挡在这,让条道出来我去看看。”
“余太医,抱歉了!我也是一时心急!你快些去看看!”周筝慌忙的引了余太医进屋。
“郡主,你怎么不让人把她放到床上,这里虽说点了檀香,但血腥味十足,你快寻人把她挪到干净的屋。”余太医皱着眉头说道。
“我这就去!这就去!”
郡主房里早就未住人,也没有人打扫,现在叫人打扫也来不及,只有去屋求助自己万能的哥哥。
“哥哥,现在余太医吩咐要把嫂子挪屋,你也知晓我那边根本不能住人,现在叫人打扫也来不及了,能不能把她挪到你房里住一晚,明天我让人把屋里打扫好之后挪到我屋里。”
周铮淡定的说道,“直接把她送进我房里吧。”
周筝目不转睛的盯着自家哥哥,惊讶的张大嘴巴道,“哥哥,你那屋子不是不让女人进吗?连舒雅都没有进去过,怎么能让盛樱?”
“那不是没有遇到合适的人吗?”周铮笑了笑,让周筝让人把盛樱从产房移了出来。
他自己回别院让婆子把床单被褥通通换新,还特意的去花园弄了几只合欢花放到屋里。
余太医跟着周筝来到世子别院,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这不该的惹的主。
“妹妹,你就在屋外等候,我跟余太医进去。”周铮吩咐完之后让余太医跟他一道进去。
“世子,我就不跟说过多的客气话。盛樱本来就是虚寒体质,这次进京她就是过来调养身子,而不是来做啥剖腹产的,这次她元气伤的过重,也不知晓何时能够醒来,所以说,我必须得把她接进府里好好的调养。”
余太医边说边打开箱子,找了手绢搭在盛樱手腕上。
“余太医,盛樱只能在这调养,你放心我不会让人来打扰,连我母亲也不可以。
我已与舒雅和离,你放心没人来……”
余太医捋了捋胡须,“世子话不能说的过满,虽说,你与她和离能不能保证这院子里没有安插人。
如果,你想她留在这,哪里就把这院子里的全都换掉,换上新面孔,不然,老夫绝不能把她留在这是非之地。”
周铮皱了皱眉头,“先过了今晚,明早从长计议!我还寻人去客栈把她行李带过来。”
“世子,等你想起她的行李都晚了,我早就叫人把行李带到我府里了。”
余太医淡淡的看诊完后,坐在桌边慢慢的写着药方。
“余太医劳烦你把她行李带过来,我会安排好!”
……
舒薪听到奴才们在那窃窃私语,让嬷嬷前去打探。
“禀告王妃,老奴打听到世子把那女子挪到他院子里了。”嬷嬷低声说道。
“你说啥?再说一遍。”舒薪淡淡的说道。
嬷嬷又把从奴才们那边打听到消息一一道了出来,“王妃,恐怕此事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世子早不和离晚不和离偏偏在这和离。
你也知晓他那别院是女人不能随意进出的,而那女子咋能随便的进出,还有老奴听说世子让那女子住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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