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花阁。
千面和菱霜跪在地上，头低低垂下，一脸懊悔。
女子端坐主位，宽大的帷帽遮住了她的面容，看不清她的表情，千面和菱悦却感觉出对方的不悦。
女子漫不经心地把玩着瓷白的茶杯，淡淡的威压在房间里弥漫着，千面和菱霜都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许久，女子才撤了威压，“起来吧！”
两人同时松了一口气，“谢楼主！”
不等对方发问，千面主动说起了这次的损失，“北洲王城内，一共有五处据点被端，共折损十八人！”
“十八人？”女子冷笑，“欧盛他好大的胆子！”
菱霜道“属下收到消息，欧盛似乎还没打算收手！”
“那正好！”女子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本楼主也没打算收手！”
“楼主的意思是？”千面问。
女子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欧杨已经把牢房准备好了！”
千面和菱霜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想来欧杨十分乐意见到牢房满员的景象！”女子摸着下巴，忽而道“就这么便宜他，不收点报酬好像不太好！”
她想了想，“唔，或许可以再谈一下合作！”
“这……”千面有些不放心，“属下担心会对您有影响。”
“嗯？”女子挑眉。
千面道“北君近些日子一直在调查您，若是被他挖出来您的身份，您筹划多年，兴许会功亏一篑！”
女子不以为意，“不碍事！你们尽管去跟欧杨谈，最好能将欧盛的党羽尽数拔除！”
“这会不会太冒进了？”千面皱起了眉头，不赞同道“兔子急了也会咬人！像欧盛这样的，逼得太紧的话，定会做出些疯狂的举动来！”
“你觉得他会举兵谋反？”女子问。
“没错！”千面面上带着几分凝重，“欧盛手头的势力不算弱，他若是谋反……”
“就怕他不反！”女子打断他。
“我本来以为，私兵之事败露他会狗急跳墙，不想他这么沉得住气！不仅没有任何报复性的行动，行事反而愈发低调，让人抓不到一点错处！”
“老狐狸太狡猾，给自己留了太多的后路，不逼得紧一点，他怎么会给别人抓他错处的机会？”
千面复杂道“属下不懂！”
“欧盛是除欧杨之外，北洲皇室血统最纯正的皇族，他会威胁欧杨的统治地位！”
“再者，你也说了，欧盛手头上的势力不算弱，他不倒，欧杨就不可能将整个北洲握于掌中！”
“我将欧盛的党羽拔除，断掉他全部的后路，让他不得不走上谋反的这条路，名正言顺地除掉他！自此，欧杨便再无威胁！”
“欧杨坐稳了北君之位，我的计划才能更好地实施！”
女子走至窗边，眼底倒映着繁华的北洲王城，语气有些缥缈，“我已经等太久了！”
……
莫离伤好后，红衣就发现她的行为十分反常，也不摆弄她那些宝贝药草了，成天呆坐着出神，也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本来莫离的心思就难猜，这样一来，红衣就更不明白她在想什么了。
“主子，出去走走吧！”红衣惆怅，“您都好几天没出门了，会闷坏的！”
莫离想了想，半响，轻轻点头。
红衣跟在莫离后头半步的位置，“主子，您醒来之后就一直有些奇怪！”
莫离的身子微不可查地僵了一下，然后低低地“嗯”了一声。
“是出什么事了吗？”红衣小心翼翼地问。
“嗯！”
红衣本想再问，却见莫离一副不想多说的模样，只得闭上了嘴。她心下奇怪，所有的情报都是经她手交到莫离手上的，没道理出了事她不知道啊。
莫离无视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在凉亭中坐了下来。她看着面前的石桌，抬手覆在桌面上，暗暗使力。
纹丝未变！
莫离闭上眼，这些天来，她不知尝试过多少次，依旧无法调动内力。她对于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可这一次，她却找不出郁结所在，只是隐隐感觉到自己的生命力在慢慢流失。
莫名其妙失了内力给她的打击不小，在她还没有彻底接受这件事之前，她不想让第二个人知道。
红衣毕竟跟了莫离不短的年份，察言观色的本事还是有的，察觉到对方的情绪又低落了些，她有些急了。
问又不让问，愁人！
红衣眼尖地瞥到不远处一道看起来异常熟悉地背影，忙招呼对方，“北君阁下！”
莫离下意识抬眼看去，秀眉蹙起。
不是欧杨！
那人回过身，与欧杨几分相似的脸。
红衣认错了人，十分尴尬，“程将军，失礼了！”
程厉笑道“红衣姑娘下次可得看清楚些！”他看向莫离，“听说你受伤了，可好些？”
见自家主子没有说话的打算，红衣答道“程将军挂心了，主子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那就好！”并不在意莫离的冷淡，程厉又道“我府里有几株上了年份的参药，很适合调理身子，稍后派人送过来给莫姑娘补补，可好？”
红衣看向莫离。
莫离道“不必！”
不等对方再说些什么，莫离起身，“我累了，回去吧！”
红衣忙向程厉道别，匆匆跟上莫离的脚步。
“为什么莫对我的态度和从前一样？”程厉盯着莫离的背影低喃“是还不够像吗？”
……
“主子！”红衣跟上莫离，“今天程将军跟北君好像啊！隔着远些，我都没认出来。”
“不像！”莫离说“形有几分，神没有！”
红衣砸吧着嘴，品了品莫离说这句话的深意，“主子，您对程将军有敌意？”
莫离没否认，“他在模仿欧杨！”
从衣饰，到举止言谈，无一不是！感觉自己心中的那抹光受到的玷污，莫离满心厌恶。
“啊？”红衣呐呐，“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啊！”
回答她的，是莫离非常冷漠的三个字，“不知道！”
红衣摸摸鼻子，好嘛，她不问了这个了就是。不过——
“主子，您有没有觉得程将军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
“嗯？”
红衣也不知道怎么解释，“就是感觉很奇怪！先前见程将军的时候，红儿发现他的眼神很干净，很纯粹。可这次，好像多了些什么东西！”
莫离沉吟“盯着他，有什么异常尽快告知我！”
“是！”红衣用莫离听不到的声音嘀咕着“总感觉程将军的变化跟主子有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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