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柳没动，就这么静静地看着欧杨。寻蝶振翅翩翩，在她身侧环绕飞舞。
只是单纯出来找她，是不会有这么大阵仗的。除非……她深呼一口气，除非欧杨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
南洲的杀手已经解决完毕，白毅收了剑，看到扶柳，他先是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看欧杨。见对方面无表情的模样，他压下心中的异样，沉默着带着暗卫回到对方身后。
千面亦回到扶柳身边，看向欧杨的目光满是防备。他低低叫了一声扶柳，“楼主？”
欧杨的手仍是伸着，见扶柳没有回应，又说了一遍“过来！”
半响，见扶柳还站在原地，他大步上前，一把拉起她的手。
千面反射性地要阻止，脚步刚迈出去，下一瞬就接收到欧杨杀气腾腾的目光。
来自上位者的骇人的压迫力，千面脸色一沉，动作凝结了片刻。反应过来时，欧杨已经拉着扶柳走了。
千面想追，欧杨似乎察觉到他的意图，丢下一句“拦下他！”
众暗卫拦在身前，千面是无论如何也突破不了这道防线的。
扶柳担心千面犯傻，不管不顾地冲过来，吩咐道“你回去吧！”
“可是……”千面想要劝说对方改变主意。
“回去！”
见扶柳态度坚决，千面只得不情不愿地离开。
欧杨脚步一顿，深深地看了扶柳一眼，“怎么，担心本君杀了他吗？”
扶柳还没想好怎么回答，就又被拉走了。
欧杨步履匆匆，扶柳根本跟不上他的步子，基本是被拖着走的。
没多久，他们就回到了王殿。
白鸠守在流云殿外，见欧杨回来，迎上去正要行礼。
欧杨看都没看她一眼，拉着扶柳进了流云殿，“砰”的一声将门关上。
白鸠“……”
她咽了咽口水，心有余悸，“君上怎么了？这脸色怎么比发现姑娘逛窑子的时候还可怕？”
白毅道“不想被殃及，就管好你的嘴！”
“哦！”白鸠委委屈屈地应了一声。
白毅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心中叹气。
流云殿只点了一盏灯，光线有些暗，气压也有些低，给人一种喘不上气的感觉。
欧杨和扶柳一前一后站着，欧杨的手紧紧攥着扶柳的。
没有人说话，整座流云殿安静得只剩下两道轻轻的呼吸声。
许久，欧杨率先打破沉默，“你就没什么，想跟我说的？”
“你想听什么？”扶柳问。
欧杨抿唇不语。
扶柳又道“或者你想听我说，我和你在一起，只是为了利用……”
“闭嘴！”欧杨厉声打断她。他不愿意在她口中听到那样的答案。
扶柳轻笑一声，“北君阁下，别那么善变好吗？不是你让我说的，怎么又不听了？”她挣脱了欧杨的手，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平静得让人猜不透她心中所想。
“我和你在一起，确实只是为了利用你！”
“血月森林的那次见面，不是偶然！我早就知道了你的行程，在血月森林等着你呢！”
欧杨握紧双拳，脑海里闪过初见时那惊艳了他的怒容。
“自从选定了你作为我的复仇工具，我就一直有留意你。长达三年的观察，我知道什么样的女子能引起你的兴趣，就扮成你喜欢的模样接近你。”
“在南洲的时候，我跟符元说的那些信任你的话，是察觉到你在附近，故意说的！”
“我没想到你跟我父亲还有这么一段渊源，要是早知道，或许也不用这么费那么大的劲去吸引你的注意。”
欧杨闭了闭眼，嗓子有些干涩，“你跟千羽说喜欢我，也是假的？”
“对！”
简简单单的一个字，让欧杨眼底的光亮黯淡了下来。
扶柳的语气带着一点嘲弄，“北君阁下还真是好忽悠，说什么就信什么，啧！”
她把玩着手上的茶杯，将自己的计划托出，“我如愿得到了你的垂青，心想着再哄你一段时日，让你对我死心塌地，然后寻个由头对西南两洲用兵。我会暗中协助你，定能让西南两洲栽大跟头！”
“深入了解北洲朝堂之后，我发现欧盛手头上还掌握着一些势力，这会对我的计划有一定的影响。我要先把欧盛除掉，北洲大权尽握你手，我才能更好地实施我的计划！”
“我借着流言的由头出走青州城，让千面去给你传递消息，就是为了让你拔除掉欧盛的势力。”
“我没想到欧盛这么沉得住气，这样都不反。我又让千面去找欧盛麻烦，除掉他的左膀右臂，逼他造反，好名正言顺地收拾掉他……”
“别说了！”欧杨吼道。
“别急啊，我还没说完呢！”扶柳走到他面前，对上那一双宝蓝色的眸，嘴角还噙着一抹笑，“我跟你在一起……额！”
欧杨突然伸手掐住她的脖子，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一般，“我就问你一句，你到底、有没有爱过我？”
他力气很大，扶柳有些喘不过气来，“你觉得、咳、有可能吗？”
欧杨额角青筋暴起，用尽了生平的自制力才忍住没有直接掐死眼前的人。他死死瞪着扶柳，眼眸通红，心中那头困兽几乎要冲破牢笼。
“呵！”他突然发出了一声轻笑，松了手头上的力道。
脖子被解放，扶柳咳嗽一声，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强行拉进内室。
并不算温柔地被丢到床上，欧杨高大的身体随之覆上。
四肢被制住，扶柳还是先前一样的平静，“北君阁下想做什么？”
欧杨空出一只手，用力钳住她尖细的下巴，“本君从不做亏本买卖！楼主利用了本君，本君总得收点好处不是？”
说罢，他低下了头。
没有了往日的儒雅温润，此刻的欧杨就像是一头困久了的凶兽，动作几乎称得上暴戾，毫无怜香惜玉之意。
扶柳只是象征性地挣扎了一下，便放松身体，任他作为。
失去了理智的欧杨没有看到那双黑珍珠一样的眸中含着的深深的眷恋。
一夜荒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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