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谐屏径直走到易大伟的房间,开口就说道“易书记,我现在是来,找你来了难了。”
易大伟本想讲几句客气话的,可听到何谐屏开口就这么说,只好直接问何谐屏“何厂长,此话怎讲?”
何谐屏说“你管的那些老百姓,已经把我们厂里的所有出路,都挖成了一条条坑道,我只有来找你求援了。”
易大伟大吃一惊,说道“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都是友好单位,那些农民还不至于那么野蛮吧?到底发生了哄么事情?平时,我是请你都请不来的啊。”
何谐屏疑惑的说道“你是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唉,都怪我这段时间到省里学习和办事去了,那些手下不晓得当年修水库和你们达成的协议,没有及时允许他们,进仓库重地修复渠道,这才发生了这种很不愉快的事情。”
易大伟的确不晓得刚刚发生的事情,就不好意思地说道“厂里没有准他们在仓库那里修渠道,他们就把厂里出来的路给挖了?这也有点太过分了吧?”易大伟对邓秘书说“邓秘书,你去把钟国正叫来,要他马上赶到我办公室。”
钟国正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易大伟办公室,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易大伟就直通通地问“你说说,到底是哪么一回事?”
钟国正一脸的莫名其妙,反问道“哄么哪么一回事?”
易大伟答道“哪么一回事?就是农民挖2636厂厂里那些外出的路的事。还有哄么事?”
钟国正的确不晓得这回事情,听易大伟问农民挖厂里的路,也大吃一惊,不相信地说道“农民挖厂里的路?不可能吧?我和李铁生这几天都在大塘背大队做工作,他们和我们表了态的,说好不去的,不会在一夜之间就变卦了的啊!”
何谐屏就把事情的前后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对易大伟说道“你看哪么处理这件事情,比较合适?”
易大伟就把公社怎么去找厂里协商,自己和副县长怎么去找倪江陵的情况,一一和何谐屏说了。
“这件事情,确实是一起突发事情,我看,主要还是一种误会和担心。”易大伟说道,“大塘背大队的农民,恐怕主要还是担心,渠道修不成。双方都有一些责任。”
“我们又一直都是友好单位,以后还要相互支持,相互合作的,处理人的事就算了。”易大伟看着何谐屏的表情,见他没有哄么反感,就接着说道“我们还是按过去的方针办吧。消除误解,共同前进,何厂长,你看如何?”
经过一番讨论和仔细磋商,公社党委书记易大伟和2636厂厂长何谐屏签下了一个书面协议。
内容大致是,周家平胡塘水库的渠道,继续按照过去设计的线路走向,从2636厂仓库的地方通过。渠道修好后的使用维护权归水库,农民挖断的道路由公社责成农民负责修好。今后遇到哄么相关的事情,双方要以最快的速度协调解决,不得采取违法的行动,否则一定要依法从严从重处理。
签下这份书面协议后,2636厂的有关科室很配合。仓库的守卫人员除了每天及时打开进去施工的大门外,同时还加强了对施工场地的安全保卫警戒,以防止意外事情的发生。
大塘背大队的农民也很自觉,抓住这一机遇,集中全大队的力量,加班加点,来抢修这一段渠道,不到半个月的时间,渠道就按设计的要求,及时修好了。
修好这一段渠道时,钟国正开心地笑了,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了。谁知,仅仅过了一天的时间,平山头大队发生的一件事情,顿时让他感到特别的头疼。
周家平胡塘水库渠道的走向,是县水利水电局根据周家山、平山头、胡汉亮和大塘背四个大队的地形地貌,经实地测量和综合计算建设成本而设计的。当时的设计是,主渠道经过平山头大队一座山坡的时候,必须穿过一农户的房屋。
如果绕开这个农户的房屋,往上在房屋后面修建渠道,不但要抬高水库放水闸门两米多高,从水库到房屋的渠道必须同时升高两米多,而且要减少水库的有效蓄水数十万方。如果是在房屋的前面修建主渠道,水库的水又到不了下游的两个大队,那肯定是不行的。所以必须撤除那个农户的房屋。
现在如果不是由于搞包产到户的影响,依然是搞集体经济的时候,拆掉这么一座房屋,不过是小菜一碟。但时隔多年重启炉火修复渠道时,就成了一个绕不开的老大难问题。
现在被拆的这座房屋很独特。读就读特在这座房屋的主人的儿女们。房屋的主人叫刘金道。他们脚下的四个子女,想在都已经飞出了农村,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国家干部。
大儿子刘银富在寒江地区林业局当副局长,小儿子刘银贵在寒江县当副县长,大女儿刘银灵在寒东县卫生局当副局长,小女儿刘银慧从公社话务员调到地委办,其丈夫就是地委书记张柏志的秘书屈泽林。
四个儿女都成了国家干部,不仅在寒州县,就是在全地区都是少有的。因此,这座房屋就成了远近闻名的官宅。都说刘金道四个儿女之所以有这样的出息,就是因为这座房屋占尽了大历县的天时和地利,是大历县公社最好的一块宝地福宅。
钟国正一边向这座房屋走去,一边问平山头大队的支书谢毅凭“这房子是不是刘金道家里的祖屋?”
谢毅凭立即答道“这房屋不是他家的祖屋。是解放后搞土改时分给他家的。原是一个地主家的房屋之一。听说是在清朝宣统年间建的。建的时候,还有一个故事的。”
钟国正好奇地问“哄么故事,说来听听。或许可以从中得到哄么启示,或者找到哄么突破口之类的,也算不到。”
谢毅凭说“农村建房子,是有很多讲究的。特别是在建房子的时候,主家是不能得罪那些请来的石工、木工等各种师傅的。这些师傅虽然是做手艺的,但每个人都是有点鬼名堂的。主家如果得罪了他们,他们就会在砖瓦、梁柱中暗暗捣鬼,叫主家住不安宁,甚至殃及后代子孙。”
钟国正从小生活在农村,听说过不少这样那样的故事和传说,或多或少的知晓其中的名堂。但为了弄清情况,他故意装着不相信的问道“还有这样的事?不会吧?那可都是一些封建迷信的东西,是没有哄么科学依据的。”
驻平山头大队的公社干部冯富财接过话来说道“小钟啊,有些东西时很奇特的。不管你说它是迷信也好,不是迷信也好,没必要去下结论。总是,信之则有,不信则无。”
谢毅凭不紧不慢的说道“你别小看那些匠人,虽然和我们一样是做苦力的,但都各有各的小绝招的。他们如果在砖瓦、梁柱中藏一些东西,像木人啊,木兽啊,木鱼啊,等等的,就会让主家住进后出现生病、死难等等怪事情的。”
大队长蒋和忠这时插话说道“你不要以为迷信的东西就是假的。假不假的,是要看事实的。有些迷信的东西,你还不得不信,不能不信。以我们大队部的那座房子为例,就是现在大队小学那座房子,就有这么一回事。”
“哪么一回事?你可不准吓人哦。你要知道,人吓人,是要吓死人的。”钟国正说道。
“听说建房子的时候,木匠师傅在大门斗内放了一把打坏了的凿子,晚上一等主人家睡着了,就总有一个披头散发的女鬼在房子里走来走去的。”蒋和忠不紧不慢的说道。
“土改的时候,那房子没有人敢要,就做了大队部,后来又做了大队小学的教室。在那个特定年代的时候,每个大队的民兵营,不是都发了半自动步枪、冲那个锋那个枪和机关枪吗?有的大队,还配有手榴那个弹的一些武器。”蒋和忠继续说道。
“我们大队的民兵营长,是从部队回来的,又管着全大队民兵营的枪和子弹,胆子大得很,就喊了几个后生奶仔一起住到大队部去。”蒋和忠笑道。
“有一天半夜三更时,他被尿胀醒了,就轻手轻脚的爬了起来。正要出去屙尿的时候,他突然就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在教室里飞来飞去的。他想起传说中的女鬼,抱起一架机关枪就打。”钟国正虽然年轻,胆子也大,但却听得有些毛发要开始竖立起来的感觉。
“几个和他一起睡的后生奶仔被惊醒,等他们跳起来一看,就看见民兵营长一个人瘫坐在地上,脸色煞白,浑身发抖,却还抱着那架机关枪。从那次以后,再也没有人晚上敢到大队部去住了。你们说,这个事怪不怪?”
蒋和忠对在场人反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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