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当钟国正、冯富财和谢毅凭三人来到刘金道家里时,刘金道笑嘻嘻的说“为了支持你们修水库,为了下面几千亩稻田的旱涝保收,我同意搬迁。但你们必须在我选的地方,按我的要求新建一座房屋,同时还要给我一些搬迁补偿,否则,我是不会搬走的。”
钟国正和谢毅凭交换了一下眼色后,马上答道“这个没有问题,我们可以一起商量。”
冯富财站在那里,满脸狐疑的看着刘金道。
一个月之后,因故推迟了的全县水利建设现场大会,在县委书记任部德、县长张平华的带领下,全县各个公社的党委书记、乡镇长和县直有关部门的一把手,在大历县公社隆重的召开了。
在开会之前,任部德和张平华带着所有与会人员,前往即将竣工的周家平胡塘水库参观。
任部德一边走在新修的水库渠道上,一边听着易大伟关于水库修复的情况介绍,一边大声的夸奖易大伟会做事,能做事,做得好事。
参观现场后,他们才回到大历县公社电影院,开始现场会的第二个议程,由张平华主持,分管农业的副县长作报告,易大伟作典型发言,各个公社书记表态。最后任部德作重要指示,大大表扬了一番大历县公社,号召全县向大历县公社学习,学习他们修建水利的精神和做法,并当场宣布奖励大历县公社兴修水利二十万元奖金。
一个多月后的一个晴天,刘金道在杨半仙选定的风水福地上新建的宝宅里,正在准备着新房上梁的祭司仪式。
现场全都是清一色的男人,有年过半百的老男人,身强力壮的中年男人,还有尚不懂事的小男人、小小男人,连刘银富、刘银贵也在里面,有四五十人,就是没有一个女人。因为按照大历县的规矩,新房上梁是不允许任何带有邪气、污气的人参加的。否则,就会给主人带来不吉利的变数。
现场很热闹。在司礼的主持下,鞭炮声声之后,匠人把一只七八斤重的大公鸡用刀一割,在新房的地上转了一圈,撒上公鸡鲜艳的红血后,又在新梁上面画上只有他们自己才清楚是作哄么用的符。
画好符后,匠人再将先前剪好的九个菱形的红“福”字,倒贴在梁柱上。
之后,上梁匠人就围绕着新房转圈,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妖魔鬼怪全走开、吉利福神住进来”等等咒语,镇妖辟邪,驱鬼祷福。
随着司礼一声宏亮的“上梁”声,几个体健力强的中年男人,在上梁匠人的指挥下,举着横梁大声喊着,“哗哗”几下就上到了梁柱上,把梁安装好了。
这时,司礼大喊“福到(倒)了”,众人就跟着大喊“福神到家了”、“福神到家了”。
上梁匠人就站在梁上,把早已准备好的糍粑和糕点往下抛撒,并高喊“发财发家,步步高升”、“天人合一,人丁兴旺”……
下面的人便如赶闹子一般,争先恐后地抢起糍粑和糕点来了。据说,谁抢得多,谁的福气就多。
县委、县正府在大历县公社召开冬修水利工作现场会议后,易大伟名利双收,对钟国正更加看重了,几乎把他当做自己的一个副职来安排工作了。
当天下午,易大伟就对钟国正说“周家平胡塘水库还有一些扫尾的事情,切不可掉以轻心,你要善始善终,画上一个完美的句号,否则就会功亏一篑。”
“我和你讲,”易大伟说道,“水库是三分建七分管。建好了管不好,不但等于白建,而且还会带来一系列的安全隐患和社会矛盾。所以,你要在工程竣工后,马上组织他们四个大队进行讨论协商,拿出一套切实可行的便于操作的水库管理办法,交公社讨论后执行。”
第二天在公社吃完早饭后,钟国正就带着公社水管员肖水平下到了周家平胡塘水库工地。他安排肖水平先拿水库管理的相关制度和办法,自己则和县水利水电局的技术人员、驻队干部分工,负责督促检查水库的扫尾工程。检查检查还有哪些具体的工程需要一抓到底的。
钟国正刚从周家山大队来到胡汉亮大队那段工地时,就听到一个有点熟悉的女人的声音叫钟主任。
他转过头一看,见是公社的文化辅导员胡云欢。
他和胡云欢虽然同在公社工作,但因他到大历县公社的时候,胡云欢正在家休产假,一直到最近上班才认识,只是打了几次交道,因此并不是很熟悉。
现在在这里看到胡云欢,就十分惊奇的问她“是云欢姐啊,你怎么来这里了?你这是到哪里去啊?”
胡云欢嘻嘻的笑道“我这是回家啊。我家里就是胡汉亮大队的,你还不晓得啊?”
钟国正不太相信的问道“你是胡汉亮大队的,我哪么没听别人说起过你?你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吧?”
胡云欢答道“哪个和你开玩笑啊?我说的是真的。胡叔,钟主任,我砍了一点大菜回来,今天就一起在我家里吃中饭算了。”
胡云欢的背上,用农村背小孩的布袋背着一个小孩,手里拿着一块猪肉,站在那里,对大队支书胡志良和钟国正说。
谈了几句白,胡云欢就离开了。钟国正看着胡云欢越走越模糊的背影,问胡志良“胡云欢是你们大队的人,还是你们大队的媳妇?”
胡志良答道“她是我们大队的人。她老子在地区卷烟厂当工人,老娘在家里,是一个农村妇女。云欢在他家里排老大,她下面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
钟国正问“她哄么时候结婚的?那她老公在哪里上班?我哪么从来没有看到过她老公的影子?胡云欢都长得这么漂亮,这么高挑,她老公是不是也长得很帅气啊?”
胡志良答道“她老公叫傅翰楠,顶老子的职,在华阳地区机械厂工作,是胡云欢亲舅舅的儿子。”
钟国正大吃一惊,不相信地问道“她老公是亲舅舅的儿子,那他们不就是亲老表了?亲表兄妹结婚,不成了近亲结婚?近亲结婚,国家是不允许的,他们哪么还打得出结婚证来?”
钟国正心想,大历县这个地方真是怪事一桩连一桩的啊!周家山的欧得男家搞换亲结婚,结果赔了妹妹老婆跑了,胡云欢是公社的文化辅导员,应该是有一点文化的人了,哪么还要嫁给自己的亲老表,难道他们就不怕生出一个怪胎或残疾人出来?!
胡志良解释道“前年胡云欢舅妈得了一场重病,眼看着快不行了,就对胡云欢的妈妈说,她最大的心愿,就是希望在离开人世前,看到云欢和翰楠成亲。父母之命,谁敢违抗?何况还是一个病重得即将离世的老人说的。”
胡志良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云欢和翰楠两个人就这样结了婚。他们在公社领的结婚证,生了一个儿子,现在可能有一岁左右了吧,应该快隔奶了。”
驻队干部张卫航问胡志良“听说她结婚的时候,只有十八岁多,是改大了年龄,才打出来的结婚证,不知道是不是这么一回事,胡支书?”
胡志良虽然只是一个大队干部,但对很多事情却是很敏感的。当张卫航问到这个问题时,他马上含糊的答道“农村里的女崽,哪个不是十六七岁就结婚了的?像她这种年龄才结婚,在农村已经是很晚很晚的晚婚了。再说,年龄这个东西,只有父母才会知道出生的时辰,旁人还不都是猜的。”
钟国正又是一惊,心想,十六七岁连自己都还是一个小孩子,哄么都不懂,哪么就能够结婚成家养育孩子呢?莫真的像古人一样,豆蔻年华就要结婚了?
三个人还没有进家门,就已经闻到了一股扑鼻的香味。
走进胡云欢家里的堂屋,钟国正一眼就看见胡云欢坐在一张长凳子上,正在给孩子喂奶。
十一月上旬的南方,虽然已经立秋两个多月将近三个月了,但并没有进入冬季,天气依然温暖如初夏,素有农历二四八月乱穿衣的。此时的人们,普遍穿的都是一件上衣一条外裤,甚至有的身体好的,还在穿着短衣短裤。
胡云欢回家后,已经换上了一件宽松的睡衣,很自然的把右边那硕大的诱惑露在了外面,让孩子大口大口的吮吸着奶水,一种很是享受的母亲般的自豪,没有一点点的害羞。而那些洁白的诱惑,随着孩子吮吸的动作,时隐时现,时宽时窄,如同在表演皮影戏,或者是在耍着魔术。
见他们三个大男人走了进来,胡云欢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叫他们坐后,依然一如既往的坐在那里,毫无忌讳的当着他们几个人的面,喂着儿子的奶。
这是钟国正懂事后是第一次看见女人这么当着男人们的面喂奶。看着胡云欢脸上神采奕奕的兴奋,他突然感到自己的脸莫名其妙的有些发烫,心跳也迅即的加快了。他赶紧把脸转了过去,和胡志良交谈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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