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十玄刚一现身,就见松尘子睁开双眼。
后者对前者说道“圣十玄,你跟我来。”
后者微微点头,抬腿向前者走去。
尚未走到近前,一道白光将圣十玄裹住,随即被带到另外一处空间。
随后,松尘子的身影也在苦修塔前消失。
再说圣十玄,只觉得眼前白光一晃,定睛看时,已来到一个溶洞之内。
他扫视一圈周围,但见松尘子正端坐在前方的平台之上,其左右两侧尚盘坐着百余人。
“怎么感觉像是在望仙洞呢。”圣十玄暗暗腹语。
他急忙上前几步,深施一礼,“拜见大长老和各位前辈!”
“嗯,请坐。”松尘子轻声道。
随即,一个蒲团出现在圣十玄身下。
圣十玄一抿嘴,俯身坐在蒲团上。
“有什么话要问,你们说吧。”松尘子淡淡说道。
“你可知罪?”
随着松尘子话音一落,一个声音骤然响起。
听闻此话,不但圣十玄一皱眉头,就连端坐在台上的松尘子也是眉头微锁。
“这是怎么说话呢!”
圣十玄很不满的看向此人。
只见说话之人坐在松尘子左手之末,一双三角眼,身披黑袍,左胸口上绣着醒目的“圣月”二字。
“圣月王朝的人?”
圣十玄看罢,暗暗撇撇嘴。
“我在问你,你可知罪?”黑袍人怒声喝道。
圣十玄闻言摇摇头,应道“不知,我何罪之有?”
黑袍人听罢,冷笑一声“我是圣月王朝的君主龙丘德天,你应该知道我为何找你吧?”
“不知道。”圣十玄摇摇脑袋答道。
“哼,果然牙尖嘴硬。”龙丘德天说完,一甩衣襟挺身站起,“我来问你,望仙洞一事,可是你所为?”
“望仙洞?”
圣十玄一声低语,随即眼中露出迷茫之色。
龙丘德天一见圣十玄这幅表情,顿时气的一摆道袍走出数步,然后站在后者身前十丈远。
“难道那座绝杀法阵不是你布置?”龙丘德天咬牙问道。
“哦,是我,又怎样?”圣十玄咧咧嘴回道。
“你竟然用法阵杀死圣月王朝百余人,你可知罪?”
说话间,只见龙丘德天的双手竟然在隐隐发抖。
在望仙洞之时,圣十玄一共杀了多少圣月王朝的人,别人不知详情,但是龙丘德天的心里可是最为清楚。
“身临险境,我只能自当防卫,换做是你,难道就能坐以待毙吗?”
圣十玄的声音不大,但是却字字铿锵有力。
“好个自当防卫!”龙丘德天冷声笑道。
望仙洞遴选期间,算上梅山七杰、萧山十八鬼,以及鬼法殿殿主毓柏雄的二女毓婷等人,圣月王朝折损近二百位精英弟子,这笔账不算,他岂能善罢甘休!
“我来问你,在遴选期间,随意杀伐,你可知罪?”龙丘德天对着圣十玄怒目而视。
圣十玄闻言,不屑的摇摇头,回道“我说了,我是自当防卫。如果不是你们人步步紧逼,要置于我死地,我怎会选此下策?”
听闻此言,龙丘德天一时气的语噎,猛然间,其一弹右手食指,一团淡紫色的火焰射出。
火焰直奔圣十玄的印堂而去。
说时迟那时快,圣十玄一伸右手,也弹出一团火焰,只是这团火焰色如湛蓝。
眨眼间,两团火焰撞到一处。
“噗”的一声轻响,淡紫色火焰即刻被吞噬。
而圣十玄的那样团真火却依旧急速前行。
只见此火快如闪电,顷刻间,即来到龙丘德天近前。
此时的龙丘德天再想躲避,已是来不及,眼看着真火就要打入其身体。
二人相距不过十丈,一切都是瞬间而至。
“绝对领域!”
猛然间,只听得松尘子一声轻喝。
刹那间,龙丘德天的胸前出现一座三尺黑洞,洞口面向身外。
一瞬间,圣十玄所弹出的真火没入其内,黑洞随即破碎消失。
紧接着,龙丘德天闪身跃出三丈远,随后抬起左手,轻轻擦拭脸上的汗珠。
而端坐中的松尘子,此时也露出一丝惊讶,他很清楚,那个黑洞不是自己消失的。
三丈之外,龙丘德天又气又怕,他扫看圣十玄一眼,转身对着松尘子一拜,走回自己的座位。
刚才二人交手的时间极为短暂,几乎可以用闪光电影来形容。
龙丘德天原以为,依靠自体的真火即可让圣十玄身消道损,结果却差点反被后者所灭。
如若不是大长老松尘子出手,后果只能是死路一条,因为他已看出,圣十玄的真火极为恐怖,他根本无法抵御。
事实上,不要说龙丘德天冒出冷汗,就连在场的其他修道者也是惊讶万分,众人万万没有想到,龙丘德天会栽在一个小辈手里。
不要忘了,龙丘德天可是二劫飞升期修为,称之为小半仙也未尝不可。
圣十玄盘坐在蒲团上,没有继续动作,表情上毫无变化。
其实,他也在心里暗暗后怕。
先前,他之所以敢和龙丘德天对抗,皆因为他判断此地为重地之故。也就是说,无论是谁动手,都不敢弄出太大的动静,这从龙丘德天的出手更能得到验证。
而事实上,也真是如此。
以龙丘德天二劫飞升期的修为,他有很多手段去对付圣十玄,收拾一个像后者这样的小辈,对于他来说,根本不是问题,绝对可以手到擒来。
但是,他却只能选择用体内真火来灭杀对方。
这种方式的好处是迅捷。
另外,对重地的影响不大。
只是他却失算了,他没有料到后者一个小小的大乘期,其体内的真火会这般凌厉,在他看到那团湛蓝色火焰的一刻,即已惊呆。
龙丘德天盘坐在蒲团上,恶狠狠地盯着圣十玄。
“臭小子,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龙丘德天在心底怒骂道。
现在是在望仙洞密室,他不敢大动干戈,只能以后再去算账。
圣十玄冷冷的看一眼龙丘德天,从后者的眼神中,他已知道,圣月王朝绝对不会善罢甘休。
正当二人眼神互望之际,一个身影缓缓从松尘子右手站起。
圣十玄把头转过看去,见是一位三尺红须老者。
此人头戴一顶日月头冠,一身星月道袍,身高三丈,须发皆为火红之色。
“我是无极门掌门叔皓然。”此老者淡然说道,“乐游可是你所伤?”
圣十玄听闻一愣,他没有料到堂堂一个无极门掌门会问出这样一个简单的问题。
他没有开口,只是点点头。
叔皓然对着圣十玄微微一笑,俯身坐下。
见此情景,圣十玄却是心里一颤。
有道是咬人狗不叫,他这一次算是真的见识到了。
从叔皓然看自己的眼神里,圣十玄看不到一丝仇恨的神色,但是越是如此,越令他暗暗紧张。姑且不论在望仙洞内死伤在自己手中有多少个无极门的弟子,仅仅是炎极秘境一行,就足以使无极门对他恨之入骨。
数千年来,无极门的先人们前仆后继,为打开神农洞府第二密室付出极大的牺牲,但是最终却作为嫁衣,拱手送给自己。
这份仇恨说不大,没人会相信,但是从叔皓然的言行中,他却真看不到这些。
隐隐的,在圣十玄心目中,他已经把无极门列为最危险的对手。
这就犹如暴风雨来袭之前,越是大的风暴,天空中越是宁静。
松尘子看一眼落座的叔皓然,眉间轻皱,随后朗声道“还有谁想问圣十玄话?”
良久过后,在场竟无一人开口。
今天能来到此地的,基本上都是修道界中前数的门宗,这其中,不乏有来向圣十玄讨伐之人。
但是当看到龙丘德天吃瘪、叔皓然黯然落座,这些人顿时在心里开始打起自己的小算盘。
如果说修道界的第一门宗无极门都无话可说,那么其他门宗谁还敢尝试?
于是,忽然之间,会场上静得出奇。
圣十玄把头抬起,目光一一从众人脸上扫过。
看过之后,他心中已有定数。
从众人的表情来看,仇恨自己的门宗绝对不下二十个。
“哼!虱子多了不怕咬,我是草根我怕谁!”圣十玄抿抿嘴暗道。
“散!”
松尘子忽然开口道。
随着松尘子的话音一落,一座传送阵出现在圣十玄的背后,相距十丈远。
紧接着,在场的百余人相继站起,无声地绕过圣十玄,向传送阵走去。
一瞬间,圣十玄闭住呼吸,凝神感应每一位从身边走过的人。
一刻钟后,密室内只剩下松尘子和圣十玄二人。
圣十玄俯首沉思片刻,站起身,对着松尘子深施一礼,然后转身走向传送阵。
“你留下。”松尘子忽然说道。
圣十玄正要步入传送阵,忽闻此言,身形一顿,转身看向松尘子。
“你以为,你传出后能活着离开望仙洞吗?”松尘子盯着圣十玄的眼睛笑道。
圣十玄听罢,嘿嘿一笑,没有作声。
能否离开望仙洞,他比谁都清楚,他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
“跟我来,我领你去见一个人。”松尘子对着他点点头道。
随后站起身,向平台后方走去。
松尘子来到平台的尽头,伸指对着身前溶洞墙壁一点,只见一座两丈大小的圆形门现出,他回首看一眼圣十玄,跨门而入。
圣十玄摸摸下巴,扫视一眼四周,此时的密室内只剩他一人。
他一个箭步来到圆形门前,抬腿步入门内。
白光一闪,圣十玄发现自己来到另外一座密室。
密室中有一座十丈大小的金色水潭。
松尘子正站在水潭边,静静地看着他。
“拜见大长老!”圣十玄对着松尘子俯身拜道。
他又微侧身形,对着水潭方向拜道“拜见前辈!”
松尘子闻之一愣,显然他没料到圣十玄能发觉化仙潭中的星渊君,要知道,星渊君虽然本体虚弱,但是却是一位上品神君。
“呵呵呵,后生可畏。”
未等松尘子开口,一个声音笑道。
随即,化仙潭内金光一闪,一位白眉老者立于水面。
松尘子见状,急忙闪到一旁,不无忧虑的望着白眉老者道“星渊君……”
白眉老者听闻,哈哈一笑,摆摆手道“松尘子,我之命已是天注定,别担心。”
随后,其闪身来到圣十玄对面一丈处。
圣十玄看到老者来到近前,急忙微微垂首,双手垂于身体两侧。
“圣十玄,你不必拘禁。”
星渊君轻声道,转而席地而坐。
星渊君指了指圣十玄的脚下,说道“你也坐下吧。”
圣十玄略一迟疑,然后点点头,盘膝坐下。
“十玄,你可知道,炎极秘境开放数万年,你是第一人。”星渊君看着对面的圣十玄微笑道。
圣十玄听罢眉毛微动,抿抿嘴没有作声。
“虽然明知你的修为不过大乘期,但是以我之修为,却看不透你的实质,我想,你自己也知道原因吧?”星渊君问道。
圣十玄点点头,他已看出此老者是一位上品神君。
圣十玄一伸手,拿出一块玉简,双手呈递给面前的星渊君。
在这块玉简中,有他早已刻好的炎极秘境地图。
这些地图都是苦修塔未曾探知之地。
他身为炎极秘境的主人,做这点事情只是举手之劳。
当然,圣十玄给出的地图只是秘境的局部,因为在秘境中,尚有多处仙人洞府,他还未曾去过。
星渊君接过玉简,转手递给站在身后的松尘子。
“唤你来此,不是为了这些,你以为,这些很重要吗?”星渊君盯着圣十玄的眼睛说道。
圣十玄听到这话,缓缓把头抬起。
在与星渊君目光交织的一瞬间,他明白,自己多心了。
此时此刻,星渊君的目光里充满了宁静与祥和,看不到一丝贪婪之色。
“愿听前辈教诲!”圣十玄对着星渊君拱手拜道。
“嗯。”星渊君微微点头。
星渊君看着圣十玄说道“也罢,时到如今,也不把你当做外人,你且听老朽一叙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