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可捂住生疼的心口坐起身,又难受的颤抖着弯腰,纤细的身子紧紧贴在腿上,额头不一会儿就布满了汗珠。
疼,好疼。
特么,这是怎么回事?
温诚俊在她惊醒的刹那就已经收回了手,看着她难受的样子,心中满是惊诧。
她这是怎么了,为什么忽然变成这样子?
但无论如何,他也不觉得这是因为自己,毕竟他碰的是她的手,而她捂着的是胸口。
难道……,她心脏不好?
温诚俊在她身前蹲下,见她的额头已经布满细密的汗珠,连忙轻声问道“你还好吗?我送你去医院吧?”
沈家可耳朵还嗡嗡直响,察觉到眼前有个人影在自己身前蹲下说了什么,好像是关心自己,但她并没有听太清,只是对那人摇了摇头,表示自己并无大碍。
脑海中的画面已经退去,狂跳的心脏也渐渐趋于平缓,她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难受了。
只是,刚才她睡着了啊,怎么会忽然发生这样的事?。
沈家可实在无法说服自己,那画面是她做的梦。更何况她很清楚自己睡着的时候,根本没做梦,那画面是突然来的,完全没有征兆,震天的巨响就在她脑中突然炸开,震得她脑仁都疼。
梦,不会这样。
忽然,她想到了第一次脑海中蹦出画面的情形。
沈家可慢慢攥起左手,把那伤疤紧紧的握在掌心,藏在身前。
就在刚才惊醒的刹那,她好像看到蹲在她身边的这个人猛然撤胳膊的动作,而她的掌心好像也有被什么碰到又忽然撤去的触感。
难道,是因为这个人?
温诚俊在她身前蹲了一会儿,见她的样子确实是比刚才好多了,身体也不再紧紧蜷缩到颤抖,便也放了些心,慢慢的站起身。
但他并没有离开,依旧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小心的守着她。
现在外公没在这里,他若走了,怕她会出什么事。
又过了一会儿,沈家可的心跳终于恢复正常,这才慢慢直起身,抬头看向还站在她身边的人。
清隽的脸庞,敏锐的黑眸,修长挺拔的身躯。
这是一个陌生的男人。
沈家可看了看诊所里,老大夫并不在,于是站起身微微仰着头看他,眼里复杂而警惕。
刚才,他为什么会碰她?
如果他只是来看诊,既然老大夫不在,为什么不直接喊醒她?
他刚才想做什么?
看到她眼中的狐疑与警惕,温诚俊无奈一笑,刚想解释就听到门口传来了开门声。回头,就见外公提着两个盒饭走了进来。
许易茗一进门,就看到自己一再警告不准来这里的人,正站在那丫头的面前,而那丫头还一脸的苍白,一副被欺负了的模样。
许易茗老脸呱嗒一撂,提着饭盒几步来到温诚俊面前就怒喝出声。
“你干什么了?”
温诚俊被他吼的耳朵嗡一声响,黑眸深深的看着一脸愤怒的外公,沉沉反问“您觉得我能干什么?”
一来就是质问,难道他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再说,这女孩好歹还帮过他,他能做什么?
许易茗被他噎住,看眼旁边脸色还有些不太好的沈家可“他对你做什么了?”
沈家可看看许易茗又看看温诚俊,自她醒来后,这个男人也确实没做什么,于是摇摇头“没有”
没有?没有她那脸色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许易茗有些狐疑,目光在两人身上扫了又扫,最后对温诚俊扔下一句“出来”就先一步向外走去。
沈家可看着两人走出去的背影,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老头儿刚才为什么那么激动?听他们的语气,俩人应该是认识的,可一般人见到认识的人,不该是这样的反应吧?
诊所外,许易茗与温诚俊对面而立。
“你来做什么?”许易茗冷着脸问。
他不是警告过,不许来这里吗?
温诚俊看着他紧绷着的脸,深深吸了一口气,说道“我要走了。”
他是来道别的,这一走,不知道又要什么时候才能来。
忽然听到这四个字,许易茗身体一僵,沉默了好一会儿,说道“书房药柜,左边往上数的第五格里有几包药,带上再走吧。”
“好。”温诚俊答应一声,但没有走,依旧静静的站在他的对面仿佛在等什么。
许易茗知道他在等什么,但什么也没说,只是对他挥了挥手,说“行了,走吧。”
说完,就转身进了诊所,自始至终,再也没看温诚俊一眼。
温诚俊看着他走进诊所招呼那女孩吃饭的身影,淡然一笑,就转身离开了。
虽然外公禁止他来这里,但其实,他每天还是会来瞅一眼的,就隔着玻璃窗,看着那一老一少或忙碌、或斗嘴,那热热闹闹的相处方式,是他羡慕却不能拥有的。
可明明他才是外公的亲人,那女孩是外人。可偏偏,外公待那个女孩如亲人,待自己却如同外人。
他知道,有些事是不能强求的。
比如,他和外公,妈妈和外公,不管怎么努力,关系始终停留在原地,止步不前。
诊所里,沈家可一边吃着盒饭,一边小心翼翼的瞅着对面的许易茗。
自从那男人走后,本来还笑脸对她的老头儿忽然就沉默了下来,那难看的晚娘脸简直吓人。
她心里有些不踏实,这老头儿明显跟那男人认识,而且好像还关系匪浅,而自己脑海中突然蹦出的画面,又跟那男人有关。
若是别人,也就算了,她又不是圣母,没有一颗拯救天下苍生为己任的责任心。为个陌生人冒险提出警告,事情没发生还好,最多被人当成神经病。万一事情发生了,好了的会感谢她,戒心强的人没准就会怀疑这事跟她有关,要不然别人都不知道,为什么就她知道呢?再甚者,她会不会被人拉去实验室切片研究?
想到这个可能,沈家可就机灵灵打个冷战,下意识的又看一眼许易茗。
那……要不要说?说了,老头要刨根究底她怎么解释?不说,万一是他在乎的人真出了事,她心里怎么过去?毕竟,这老头儿帮了她那么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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