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上的这一晚,成瀚想了很多很多,最后却发现除了说出真相,否则他根本无法解释圣诞节那晚发生的事情。
可一旦说出真相,他难以预料卢辛语的反应。
他翻了下日历,本来想看一下离返校还有多少时间,却意外地发现今年的情人节正好是大年初一。
如果只有说出真相这条路,那他要不要鼓起勇气放手一搏?
一切又好像回到了原点,然而这一次他再无选择,于是这就变成了最好的选择。
打定主意,他也镇定下来,暗暗捏紧了拳头。
过完这个年他就对她告白,而且这次是在他们长大的地方,他应该能有一丝希望的吧?
卢辛语完全不知道成瀚的想法,她只是觉得内心非常煎熬。
一方面,成瀚就在她旁边坐着,只要能这么静静的看着他,她就觉得心里冒出隐秘的甜蜜来,只希望时间停留在这一刻;另一方面,坐火车硬座本来时间就很难熬,他俩之间的气氛又很诡异,以至于她如坐针毡,又巴不得时间快点过去。
这真是非常矛盾的心理。
好在不管她是愿意还是不愿意,旅程终于到了尽头,几经转车之后,他们终是分道扬镳,各回各家。
成瀚只说过年后会来找卢辛语玩,却也没有细说什么时候,卢辛语只当他随口一说,也没有在意。
回到家后,卢辛语才得知,她小叔要赶着年底再婚了。
老家的风俗是父母死后必须守孝三年,这期间作为子女是不可以嫁娶的,如果非要办喜事的话,那也只能在父母过世的当年办。过了当年,就得三年以后了。
原本卢辛语觉得他小叔这辈子可能都找不着媳妇了,毕竟那么不上进的一个人,没想到一回家就突然听说小叔要结婚的消息,这可把她震惊了。
“未来婶婶是哪里人啊?”
帮母亲打下手择葱的时候,卢辛语忍不住问道。
他们家里,父亲在外面跑三轮车,母亲则就着自家路边的自建房开了早餐店,这些葱都是明早要用的。
丁怀秀将剪了根的葱递给卢辛语,讲道“隔壁村叶家的女儿,据说是离了婚的,前面还有一个儿子,不过现在儿子跟着夫家生活,倒也不影响。”
卢辛语点了点头,像小叔这样的条件,既没有家底也没有什么工作能力,又离过婚,虽然没有孩子,但总不可能说找一个黄花大闺女。
他就是想娶,别人也看不上他啊,毕竟婚姻大多还是讲究门当户对的。
“妈,你见过未来婶婶吗?人怎么样?”
卢辛语很好奇,什么人能够看上她那好吃懒做的小叔啊?
“人我倒是见过一面,看着挺有礼节的,也很大方,不过具体怎么样、好不好相处我也不知道。”
“老板,来生意了,煮九碗粉条!”店里突然进来了一个中年男人,夹着个腰包就朝坐在门口择葱的丁怀秀喊道。
“欸!来了。”丁怀秀连忙甩了甩手站起来,去水龙头底下洗了手,然后赶紧打燃猛火炉。
卢辛语抬头就看到又有两辆车停在了她家门口不远处,然后从车上下来了好些人。
九碗粉,在这乡下也算是个大单子了。
不用母亲喊,卢辛语就洗了手站到了灶台旁边,拿了汤勺伸进大汤锅,往母亲摆好的碗里盛汤。
“老板,加肉啊,钱先放这里,多退少补。”中年男人说着就掏出一百块放在了灶台上。
丁怀秀立即笑了,“着什么急,粉还没煮好呢。”
话是这么说,钱却已经收进了身前围腰的口袋里头,然后迅速拿起漏勺和长筷子捞粉条,手脚那叫一个麻利。
不到一会儿工夫,两母女就弄好了九碗粉条,卢辛语负责把美食抬上桌,丁怀秀则忙着切客人要求加的卤肉。
热乎乎的米粉很烫,卢辛语只能一碗一碗的端,刚端了第二碗上桌,耳边就响起一道欣喜的声音。
“卢辛语,你放假了?”
卢辛语转头就看到了一张清新俊逸的脸庞,那张脸上的欣喜还没有完全褪去。
几乎一瞬间她就将眼前这张脸与记忆中的那个翩翩少年重合起来。
“高哲宁?”她惊讶出声。
高哲宁倏地笑了,他长得本就俊逸非凡、让人不敢轻易亲近,但这一笑立即就打破了那种距离感,彷如谪仙下凡尘。
然后卢辛语就听到他说“没想到真能遇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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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写到高哲宁出场了,嘿嘿嘿嘿!小竹马的对手来咯!话说,有没有人看文呐,吱个声呗,长歌一直在鞭策自己努力加更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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