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头会议过后,三人定下了暂时的方略,就是邀请个省的实权人物来江宁召开会议,组建联合,并且三人联名给远在欧洲的孙文先生发电,请求孙文先生尽快归国领导联合。
会议过后,陈煊拒绝了在总督府过夜的要求,以有军务要处理为由回到城外的大营。
回到大营,却有一个大大的好消息在等着陈煊,原来武昌起义爆发之后,南洋复兴党的高层也是极为振奋,纷纷要求归国参加革命,如今已经到了城外大营了。
陈煊仔细考虑过后,抽调南洋陆军学院的1000毕业生回国支援,而在韩三林拿下福建之后,恰巧在福建的严复也被韩三林赶鸭子上架,直接推上了福建总督的位置上,谁料这老先生死活不受,反倒是对海军都督情有独钟。
不过这也难怪,严复本身就是英国格林威治皇家海军学院的留学生,只是阴差阳错一直没有从军,这次韩三林拿下福建,收编了在福建的大部分海军,这下老先生动心了,又聊发少年狂了,想要再次驰骋大海。
陈煊没办法,请老师马相伯劝阻也没用,只得请严复暂时担任福建总督,等陈煊将在南洋的陈嘉庚调到福建,严老这才回海军任海军都督,王学辅副之。
这次江宁之战教导师也是伤亡惨重,不过因为最先打进南京,所以纳降的北洋新军也是最多的,足足有6000余人,都有陈煊的总兵力那么多了。
这也使得这次战争不但没有削弱陈煊的实力,反倒有了极大的增长,新军可不是绿营那些老爷兵,很多都是有文化有抱负的有志青年。
有了南洋回来的军校毕业生,陈煊最头疼的基层军官严重不足的问题也解决了,按照陈煊的惯例,一律打散整编,将这些北洋军分到到陈煊这里的200毕业生的手下,又和教导师混编,组建了三个师,之前教导师的三名团长也荣升师长职务了。
而北洋军的基层军官们则是被分到教导师,刚放下武器投降的军官们没有想到自己不但没有受到惩罚,而且还被分到赫赫有名的教导师,而且他们也知道,教导师就是陈煊培养军官的地方,只要有仗打,不愁没有升迁的机会。
于是一场整编下来,竟然是皆大欢喜的局面,警卫团的团长董建也调到了教导师任师长,抽调了部分亲卫营在这次战斗中立功的连排长过去担任团营长一职,缺额部分则是从原教导师的优秀士兵来补齐。
亲卫营营长陈瑞卿本来是可以调到教导师当团长的,但是他拒绝了,说是想要在陈煊身边多学些东西。
陈瑞卿是陈煊吴兴老家的本家兄弟,打小也是练武出身,且擒拿功夫不坏,据说是鹰爪王陈长泰的记名弟子,自护卫队成立的时候就加入护卫队了,护卫队的那一套擒拿功夫陈瑞卿可是出了大力气的,可以说是随着陈煊一起成长的,以他的能力,当一个团长绝对绰绰有余。
陈煊到这个世界以后,才发现功夫原来真的存在的,单手开碑绝不是文学中的夸张,陈煊就亲眼见到过孙宏业一拳将饭碗粗细的树木打折,据孙宏业说内家拳派更加夸张,只是早年随师父游历的时候见过。
只不过这些高人们早就看淡了名利,而且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连名字都不愿意让人知道,想找就更不可能了,据孙宏业说他早年见到的那个道士,一指就可以穿透五寸后的木板而手指丝毫无伤。
孙宏业练的这点微末功夫在那些高人眼里只不过是小孩子过家家罢了。
“报告教官,黄司令克强先生连夜来访。”
陈煊正陷入武林高手的遐想中,被陈瑞卿的声音打断了思绪。
“快快有请,不,我去迎接!”
“逸阳不比多礼,我已经来了。”
陈煊正要起身迎接,不曾想黄兴已经推门进来了。
“深夜造访,逸阳不会怪克强不失礼数吧?”
“克强兄多虑了,快快请坐。”
“不是我想要打扰逸阳休息,实在是迫不得已啊!”
“克强兄可有什么为难之处?”
黄兴叹了口气,一脸愧疚的对陈煊说道
“说来我真不好意思开口,只是局势又太紧急,所以不得不求助于逸阳兄弟了,如今我离开武昌以后,袁世凯派遣荫昌、冯国璋、载寿组建了三镇北洋军和萨镇冰的15艘军舰反攻武昌,如今武昌危在旦夕,宋卿兄(黎元洪)以多次来电请援,若武昌一下,则打好革命形势恐毁于一旦,然联合大会召开在即,为兄必须留在江宁主持会议,实在脱不开身,为兄思前想后,唯有逸阳兄弟以及麾下的精锐才足以担此重任,恳请逸阳万勿推辞,逸阳自起义以来,无日不战,为革命作出了极大贡献,如今还要强求逸阳西进增援,为兄很是愧疚!”
说着黄兴羞愧的向陈煊行了一礼,陈煊哪敢受这位革命元勋的礼,慌忙扶住黄兴。
“克强兄说的哪里的话,我辈革命军人,死尚且不拍,又岂惧辛劳,武昌乃革命首义,如今局面堪忧,又岂能坐视不理,克强兄为革命前驱,中山先生又尚未归国,联合会议又岂能少了克强兄的主持,克强兄且放宽心,明日一早,我便拔营西进!只是如今长江依然在清廷的控制之下,我革命军又没有军舰进行护航,只怕水路是走不得了!”
“是啊!萨镇冰的军舰横行于江上,逸阳只能走陆路了,逸阳,为兄给你交个底,为兄不敢期待武昌能够守住,若是武昌失守,恳请逸阳务必守住江西,将北洋军堵住,否则,大好局势将要毁于一旦了。”
“克强兄且宽心,明日我军西进,部分路段可以乘坐火车行军,到了湖北江西交界的武穴,我会留下部分军力驻守,若武昌尚在,则会直入武昌,与宋卿公同守武昌!”
“如此拜托逸阳了!”
黄兴又深施一礼,陈煊这次不敢辞了,受了这一礼就等于一个承诺,承诺最起码保住江西。
“逸阳大喜!”
黄兴刚走,韩栩就激动地向陈煊道喜。
“元如兄,何喜之有?”
“逸阳且看,如今长江以南几乎全部落到革命党手里,北方也是风声鹤唳,袁世凯的北洋军虽然战力不容小觑,但是以区区数十万的北洋军想要荡平江南,又岂是那么容易的,海量的军费从哪里来?又岂是一时半会可以做到的,而且袁某人也不傻,兔死狗烹的经历他不是没有经历过,若真让他平息了革命,那该是多大的功绩,如今的袁某人已经尾大不掉了,满清又岂能容忍袁某人独占其功,届时满清何以筹功?难道让小皇帝退位给他吗?”
“所以我预测,这南北大战打不起来,即便打,也不会大打,而且一路向西,又可以招降纳叛壮大实力,若是操作得当,拿下江西也不是没有可能,况且这样一来,我们之前的北伐通电也可以解释了,如此一举数得的行军,又岂能不喜?!”
“先生果然子房之才,得先生相助,陈某之幸也!”
陈煊在韩栩的解说之下,局面瞬间豁然开朗,激动之下已经直呼韩栩先生了,又深施一礼,韩栩也回礼。
“逸阳说有某相助是逸阳之幸,岂知这又不是韩某之幸,韩某踌躇半生,得遇逸阳,看到复兴党这几年的所作所为,这一腔抱负才得以展现,是以韩某当谢逸阳才是!”
两人相视一眼,具是哈哈大笑,大有知己之感。
陈煊又主持召开了军事会议,将领们对这个时候被派到湖北有些不满,因为谁都知道联合会议的召开,这可是分好处的时候,去了湖北,就一切都不是自己说了算了。
好在陈煊如今的威势正隆,在他的坚持下,将领们都领命去做准备了,而在这期间,黄兴又遣人送来了150万两官银和大量的军火粮食等物资,拿下江宁,陈煊当居首功,这也是题中应有之意,况且还要陈煊长途征战,不给好处是不可能的,于是陈煊也就笑纳了。
满城的财物数不胜数,韩栩最后虽然要了一个师帮忙,但是还是无法搬空那里,于是安排了一个营驻扎在这里,作为陈煊的江宁办事处,又将部队在江宁官兵们的家属条件不是很好的全部安排进了满城,满城实质上已经成为陈煊的私产了。
而那些被俘的满人青壯,则是被留守的祁百成的官兵押送至苏州去服劳役修路,那些老弱妇孺,则是因为祁百成手下的‘疏忽’所以在押送过程中逃了不少。
这些遗老遗少们别看财产被夺,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想要回到宣统小皇帝的温暖怀抱,随便从身上拿点东西来卖,买张船票车票还是毫不费力的。
因此无形中陈煊又甩掉这个大包袱,而且不比担心骂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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