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皓云不知道他为何会问这样的问题，他心里其实清楚唐戈雅当初抛弃冷玄夜转而嫁给他，只是因为他当了皇帝。可是，他还不是不甘心，他不相信当初在荷叶田田间笑靥如花的女子，不相信眼前这般温柔体贴的女子是那般的在意权利地位。
冷皓云不知道自己为何还要问这个问题，或许只是因为当时听到暗卫禀报瑞王有了新欢，他怕眼前温柔如水的女子知道后会伤心，他怕她心里还有他……
唐戈雅的笑容有一刻的凝滞，在看到冷皓云眼里那抹小心翼翼的试探时，心底涌上一股难受，张了张嘴，想把心里的“不是”二字吐露出来，可是，转瞬间，却改了话语，
“皇上以为臣妾如何？”
眼底闪过一抹无奈，一抹悲哀，随即又温柔如初的看向冷皓云，
“皇上今日怎的又想起两三年前的事了？”
冷皓云心底顿时悲凉无限，从一而终他就不应该抱有幻想的。
终归她现在是他皇后，多好。
“没事，你先歇息吧。”
冷皓云站起身，不曾有一丝停留，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仓皇离开了坤宁宫。
唐戈雅看着冷皓云离开的身影，迟迟没有动作，呆滞了一般，菊灵在一旁看得着急，
“皇后娘娘？”看向唐戈雅目光所及的方向，
“皇上已经走了。”
唐戈雅微微侧头看向身旁的菊灵，眼底的泪花终是忍不住滑落下来，却始终不言一语。
“皇后娘娘！怎么了？”
“奴婢这就去找皇上回来！皇后娘娘别伤心了。”
菊灵简单的以为唐戈雅的落泪只是因为冷皓云的离开，说着便想去追冷皓云。
“菊灵！”唐戈雅的身音有些沙哑，叫住了与刚进来的菊芝撞了个满怀的菊灵。
菊灵看向进来的菊芝，眼神示意一番，便也乖乖的跟在菊芝身后，又回到唐戈雅身旁。
“皇……”菊芝弯下腰，身音轻柔，却被唐戈雅出声打断，
“你们下去吧，我自己待一会儿。”她的声音很轻，虚无缥缈的感觉就像是找不到家的孩子，彷徨而无措。
菊灵和菊芝并没再过多的言语，将所有一切打点好后，便退出了寝宫。
唐戈雅没有起身，依旧坐在原地，看着早就没有冷皓云的方向。
她其实多想同他说清楚当初发生的一切，告诉他她不信唐，她也不叫唐戈雅……可世事终究在玩弄她，让她装扮着像自己而又不是自己的人，在深宫里接受着各种各样的猜忌与手段。当初她若真的不想嫁给皇上，为何又要答应嫁给他！为何还要把什么都不知道的她也牵扯进来！
这样，如今的她，或许还在湖边采着莲蓬，还是那个无忧无虑的人儿吧！这样，她也就不用知晓世上还有冷皓云这一个人了吧！
唐戈雅低垂的眼眸看到依旧平躺在桌上的荷包，颤抖着将其拾起，目光描绘着荷包上初初成型的嬉戏着的鸳鸯，一时，泣不成声。
再再次回到梨院的叶倾歌，满眼愁色的盯着眼前的院门。
她刚才从丫鬟嘴里知道，梨院除了冷玄夜是不准其他人进入的。那也就意味着，她今晚得在这院子里同冷玄夜那个喜怒无常的人度过……
在身后丫鬟们无声的目光催促下，叶倾歌只得硬着头皮一步步跨进熟悉而又陌生的梨院。
这次与上次不同，精致的小阁楼里依旧点着灯，微黄的灯光从窗纸上透出来，暖暖的打在坐在凉亭里的冷玄夜的身上。
叶倾歌踌躇着不知是该上前还是自己找个角落度过自己比在天牢还悲凉的夜晚。冷玄夜依旧清冷的声音便从远处传了过来，
“过来。”
简单至极，明了至极。
叶倾歌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迈着步子，朝冷玄夜所在的凉亭而去，
“你打算去哪儿？”眼见叶倾歌走近了些，冷玄夜又再次开口问道。
叶倾歌愣了一下，她不是乖乖过来了嘛？还有，这句话给她的感觉莫名很熟悉啊。
看见叶倾歌呆愣的模样，冷玄夜好心的再次开口解释了一下，“你今晚打算跑去哪儿的？”
叶倾歌收回疑惑的神色，她想起这句话是当时在温泉的时候冷玄夜也问过的，而当时她以为冷玄夜是问的她那会要走哪儿去……
现在再来想这句话，再加上这会儿冷玄夜又再问了她一次，她算是明白过来，冷玄夜其实是要问她，她今晚离开瑞王府，是打算去哪儿……
这人，不仅喜怒无常，还简直惜字如金啊！
“瑞王知道了，打算如何处理？”叶倾歌不答反问。
冷玄夜抬起眼眸，看向换了一身衣裳的叶倾歌，“你不打算找回自己的清白？”
“当然想啊，可是如今困在这……有计难施。”叶倾歌一副极其难受的模样，倒像是受了多大委屈一般。
冷玄夜收回目光，嘴角扬起一抹不宜察觉的笑，“本王帮你。”
叶倾歌正了神色，她还以为说服他帮她要花费许多口舌，没成想，冷玄夜这么容易就答应了，那自然要牢牢抓住，好好借用一番了。可是，她也不是白让他帮忙的，
“要求。”
冷玄夜收回嘴角的笑容，看着眼前又带回面巾，却一本正经的女子，眼里闪着他熟悉的光芒。
冷玄夜神色依旧清冷，一字一句，极为清晰的道，
“以，身，相，许。”
叶倾歌顿时只觉天上一阵雷声轰鸣，然后一道天雷直中她。
“……瑞王……这样的玩笑不好笑……”
真的，如果冷玄夜不是在开玩笑，那冷玄夜很有可能是有什么怪癖。她这幅长着红斑的脸蛋，她自己也看不上，更遑论本就有着一副妖孽脸庞的冷玄夜。
“本王从不开玩笑。”冷玄夜这一句话更是将叶倾歌雷个外焦里嫩了。
叶倾歌看着面庞清冷的冷玄夜，他莫不是受什么刺激了？
“不……不是，其他什么要求都可……”
“你放心，一年后才履行。”冷玄夜清淡如月色的话再次传出，打断了叶倾歌且直接认为叶倾歌已经答应了他的要求。
“不是！我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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