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最害怕得事还是发生了。
花落翎找上他给他解药事，他便害怕发生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他让你做了什么？”
冷玄夜颤抖着声音问出口。
叶倾歌看着仿佛一瞬间就没了生气的冷玄夜，心口一阵刺痛，“没什么，只是把你身体里的解药给了你。”
“这是我心甘情愿的，你不用怪他。”说完的叶倾歌又补上了一句。
闻言，冷玄夜迟迟没有说话。
“夜，我很后悔来到这个世界，可我很后悔认识了你。”
叶倾歌轻柔的开口，打破了这短暂的平静。
“不过。我更多的还是庆幸认识了你。”
叶倾歌顿了顿，“情爱不是一个人的事。可我们俩都只顾着为对方着想。”
“你不用责怪自己，就算我没有把解药给你。我也不会回去的，我们经历了那么多，即便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最后的美好，可是，经历了过去了并不代表没有发生过。”
“我如今把解药给了你，不过是想弥补你对我付出。你根本不用愧疚，因为我本就打算回去，而这个世界的我本就要死去。”
“我很自私，自私到不希望爱情里惨杂着一丝杂质。”
“我们就如那碎了的镜子，即便找到所有的碎片，用永不退效的胶水黏在一起，可它碎了就是碎了，不管如何，它还是会有那条裂痕，回不到最初的完美。”
冷玄夜看着叶倾歌，神色一如她的平静。
他懂叶倾歌的意思。
她不是不原谅他，而是原谅了他，可他们之间曾发生的一切却得不到内心的包容。
在他一心为对方考虑的时候，却从未考虑过对方的感受。自私的认为，他可以处理好一切，而在所有事情都得到结束的时候，再去求得对方一个原谅，所有的事情便当没发生过。
可是，发生了的事情会随着时间流逝，记忆也许也会随着消退，可它还是存在着的。
风过无痕心有痕。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在打着情爱的名义，做着自己想做的事罢了，最后再乞求对方释然，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好。
不过是自私的表现。
也不过是在为不尊重对方找的借口。
叶倾歌期许的一切他都没做到，也彻底搞砸了。
冷玄夜张了张嘴，始终什么都没能说出一个字。
叶倾歌却是笑了，保持她绝美的笑颜，“不过。我把解药给了你，我们也算扯平了。所以，你就好好活下去，带着我命一起活下去。”
冷玄夜猛地抬头看向叶倾歌，神色里的拒绝显而易见。
确实，没了叶倾歌，这世上便只有他一人，即便活了下去，也不过是一个行尸走肉，再也找不到那一抹星光。
叶倾歌也不管冷玄夜应不应，“你回去吧。待会儿就会把我就走了。”
闻言的冷玄夜上前几步，伸手抱过叶倾歌，“不！我不会让你走的。”
叶倾歌却只是笑，没有答话。
而在冷玄夜怀中的身体却越来越凉，最后冰得刺骨。
可冷玄夜硬是没送开一丝一毫。
看着冷玄夜的模样，叶倾歌有些心疼，伸手想抚摸他俊郎的面容，却发现自己的手已经渐渐透明。
冷玄夜也看见了，连忙伸手握住，“不！不会的！”
声音很哑，也很躁。
叶倾歌保持着笑容，“答应我。好好活着？”
冷玄夜没答话，只是紧紧抱住叶倾歌。
叶倾歌又重复了一遍，只是声气渐渐开始虚弱。
“你要死了，我决不苟活！”
冷玄夜是吼出来的。甚至都有些破音。
叶倾歌忍下心口传来的疼痛感，“你放手吧。我早就在几日前就死了，现在不过是你的幻像。”
冷玄夜的动作猛地一滞，可片刻后却是拥得更紧了。
叶倾歌被他拥得都有些窒息的感觉，“夜，你冷静些。”
冷玄夜只是拥着叶倾歌，不说话。
叶倾歌看着自己渐渐透明的身体，微微叹息一声，“刚才我说得还不够明白吗？我们现在已经两请了！你就让我的自私持续下去，好好活着！”
冷玄夜依旧不答话。
看着她渐渐消失的身体，手臂上的力气更重了些，可却发现如何也止不住叶倾歌身体透明的速度。
……
“不再见。”
冷玄夜的耳边只留下那么一句话，叶倾歌便彻底消失不见了。
冷玄夜保持着动作，良久后才渐渐恢复呆滞的目光。
“噗！”
猛地一口鲜血喷出来，染红了他身前的一片草地。
不远处的破屋走出来一个红衣白发的人。
冷玄夜颓败的摔倒在地上，嘴角的血色，发白的脸色，冰凉的月色，无一不透露着深深的悲凉。
“她为了见你一面一直留在这里，如今倒也算是真的回去了吧。”
花落翎的声音突然变得很沧桑，如一个老者的声音。
冷玄夜有些的空洞的抬头看去，却不再见当初妖孽俊美的容貌，转而变成了一副布满皱纹的沧桑老者。
冷玄夜猛地笑了，笑得心肺都发疼，笑得让周围的夜色都更为冰凉。
花落翎叹息一声，转身想要离去，却猛地看到冷玄夜身上佩戴着的龙凤玉佩。
目光凝住，片刻却又扬起唇瓣。
轻声呢喃一句，“人死情不灭，有缘再见。”
也不再看冷玄夜，转身像破殿走去，同时挥手一扬。
还在呆滞中了冷玄夜再次恢复神智的时候已经躺在瑞王府的房中。
眼底有着厚重青色的古若尘见冷玄夜睁眼，连忙放下手中的药杯，“你可算醒了。”
冷玄夜转了转眼，意识到自己身处何地时，猛地坐起，抓住古若尘，“歌儿呢？”
古若尘看着神色惨白的冷玄夜，叹息一声，没有答话。
那日他在山下等他，知道后半夜都没见他下来，正当他和寒风商量尝试着闯上去的时候，冷玄夜突然从山上滚了下来。
身上并没有伤着，只是口中的鲜血还是染红了一大片的衣裳。
他们走过去扶起他，问还清醒的他发生了什么，却只见他双眼空洞，仿佛失了魂魄一般。
在后来，他在回来的途中晕了过去，足足躺了半个月才睁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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