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实在没有想到你当年出手相助还有这样的隐情。”现在想来,他要让纳兰邪羽冠他楚姓为他先皇守灵就解释的通了。独孤朔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哭。
“我也没想到,我会对她动了那样的心思。阿朔,你现在是不是有种引狼入室的感觉?”楚泠修苦笑着问。有时候他都觉得他自己恶心的很,一边与他看作亲兄弟的人交好,另一边有对他的妻子动了那样的心思。
独孤朔接过墨语送上来的茶,挥手让她下去“那你是如何打算的?”
“你们灵族出兵和我神族以及顾北辰的雪域合击端了他魔族的天下。“楚泠修眼中带着吞并天下的心思,更有着除了魔族的心思。
“这不是早就定好的吗?”几天之后,他就会带着血骑兵和灵族的精锐借道雪域出兵魔族。既然如此楚泠修是要做什么?
独孤朔顺着楚泠修的目光注意到了刚才纳兰邪羽塞给他的绢帛,他带着疑惑将这绢帛打开。
这份绢帛一笔笔精致描绘出山川湖泊关隘险阻城池良田,恰恰好是一份舆图,以盛岛为边缘跨越北海穿过雪域、灵城一直到魔族和神族一般的地界。这份舆图正是灵族当年在神魔大陆上的地界。
他瞬间知道楚泠修的心思了“你想要灵族拿回当初的土地?”
“虽然九华已经分出去了无法完璧归赵,但是这也比灵族现在的处境好不是吗?”楚泠修瞥了一眼舆图,笑得张扬。
独孤朔轻哼“雪域呢?”
“我知道,灵族盛岛有一处机关。”
“看来神皇准备完全!”能将这都查到,独孤朔不得不说楚泠修早就动了这样的心思了。
楚泠修放松下来靠在椅背上“就看你肯不肯做这笔生意了?”
“这事儿我可做不了主。”独孤朔摇头失笑。
“怎么?你堂堂王夫连这事儿也做不了主?如果本皇去找邪羽的话只怕不过多久就定下来了吧!”楚泠修带着半丝嘲讽看着他。
独孤朔白了他一眼“你有本事和她说去!”
他的思绪收回来也不顾忌楚泠修翻看起来今日递上来的奏章。
楚泠修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手腕一转茶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着独孤朔那书案飞过去。
独孤朔早有防范一脚将书案踹出去,同时自己也闪开来,心知楚泠修就是要明天上朝之时谈这件事,索性没有管那些奏章,手中的灵力蓄势待发“看来神皇这些日子闲得时间太长了。”
楚泠修满意了,大笑一声站起来“这不正等着王夫赐教呢吗?”
药庐之中,纳兰邪羽拿出一直进行细心保存着的并蒂血莲小心翼翼地将其和新得到的那份放入药罐之中,开始研磨配药整个过程不敢有半点的松懈。
上官铭也随时守在一旁以防不测发生,不过那自然垂在袖袍两侧的手总是抑制不住恨不得推开纳兰邪羽亲自上手,那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药罐子里边的血红,生怕一眨眼这药就没了。
一株并蒂血莲已经是罕见了,更何况是两株,他一点都不怀疑这株是楚泠修宫里唯一能找到的了。他能下这个血本,上官铭已经知道纳兰邪羽要付出的代价绝对不会轻。
这一夜注定不止是碧晶宫的人不得安睡,灵城的诱惑太大了,大到无论是那些灵族旧部还是其他那些盛岛的大臣和百姓都无法不动心。
即使是那些不识大字,不读史书的百姓也知道灵城是灵族之前的都城。那是他们脸上最有光,腰板儿挺得最直的时候。
谁不想去灵都呢?
可是,他们要舍弃世世代代生活的盛岛去灵都吗?
代表着灵族权力顶峰的碧晶宫议政殿上,属于少主的那书案已经撤了下去,再往上走一步足够两个人坐着的软香金丝龙座再一次受到了所有人的关注。
新朝已立,少主继位。
该说是少主终于能够名正言顺地坐在了那个位子上,名正言顺地颁发诏书,还是说什么其他的?
丞相左之道看着自己右侧身穿盔甲的武官一列,再看了眼身后空着的监察御史的位子,再度将视线落在了上面的龙座之上。
墨语努力让自己的脸上体现出庄严与肃穆来,看到后面已经缓缓走近的纳兰邪羽与王夫两个人深吸了一口气扬声道“王尊王夫到————“
她这反应倒是惹得纳兰邪羽多看了她一眼,然后和独孤朔齐齐坐在那把象征权力巅峰的椅子上。
“今天也没什么大事儿,司空那边风力水车的事情办的不错,不久就可以引水灌溉了。”
冷仲秋出列“谢王尊。”他不由多看了一眼纳兰邪羽和独孤朔,司礼的大臣给纳兰邪羽订的王尊服制虽然繁琐而尊贵不凡但是刻意多了几分女子的飘逸与灵动,而王夫的那一身朝服反而是像极了王尊该有的样子。
但是这一点不重要,让他紧张无非是他是从神族来的,王尊一开始就提到他是不是要说昨天神皇贺礼的事情。
太史王大人一直盯着自己的脚尖对旁人的提醒一概不理,缩在袖袍中的手一直紧紧抓着轻薄的绢帛生怕它一不小心就掉出来,唇角也是抿地透露出一分惨白。
就连独孤朔都多看了他两眼,难不成是只给他留了修史这个职位把人吓着了。
独孤朔将视线转向纳兰邪羽,但是后者显然没有时间给他解答这个问题。
众臣也都是沉默着,这新王尊登基的第一个早朝。可并非是他们疲懒而是一切的事情都不比昨天的事情来得重要,就连一向沉浸在弹劾之中不可自拔的御史一派也没有什么要谈及的。
纳兰邪羽先是提了几件无关痛痒的事情,见他们都兴致怏怏不由轻笑“看来众臣今天的心思都不在议政殿上而是早就飞到神皇下榻的殿宇之中了。那就谈谈别的事情吧!”
太史的脸上一瞬间就更白了些,纳兰邪羽却是看也没看他“本尊想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这灵城是收还是不收?”
众臣再一次沉默,恐怕只有太史是狠狠松了一口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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