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丫鬟微笑着福了福身,也不知信了几分,领着林瑾初往里走去,穿过一片回廊,只见面前一个疏阔的院子,没有什么花花草草,只一名年轻男子长身玉立,不是谢风扬是谁。
小丫鬟福了福身,退了下去,连跟着林瑾初的秀儿,也悄声退下,只留林瑾初同谢风扬在一处。两人单独相处,也就之前红叶别庄那一回,当时生死之间,谁也没心思想别的,如今却不同,被谢风扬注视着,林瑾初有些不自在,道“不是说专门为我养了一盆花儿,花儿呢?”
“……”正打算吟诗一首,表达思念之情的谢风扬被噎得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扯了扯嘴角,道“我不比那不会动不能说话的花好看?”
“……自然是你好看!”林瑾初还没见过将自己与花作比的男子,对上谢风扬的目光,也只得连连点头,表示谢风扬比花儿好看。
本来就是一时口快说出来的,出口谢风扬就后悔了,哪里想到林瑾初还老实夸赞了一回。但要说责怪林瑾初,谢风扬自然是舍不得的,叹了口气,上前道“我就想见你一回,年前的赏雪会我次次都去,偏偏哪回都没遇见你!”
谢风扬是出了名的大才子,在林瑾初面前却从没展示过什么才华,说话都是寻常的,仿佛到了林瑾初面前,就将许多华丽的辞藻都给忘了。偏偏这份有些天然呆的模样,还就戳了林瑾初的心意,感受到谢风扬的怨念,林瑾初上前两步,掏出一个绣袋递给谢风扬,道“年前堂兄才成亲,家里事多忙乱,便哪也没去,你瞧,这不是给你带了礼物吗?”
谢风扬难得收到林瑾初的礼物,忍不住打开看,一群小黄鸡,大的有鸽子蛋大小,小的不过指尖大,凑近了些,就能闻到蜡烛的味道。要说用蜡烛雕刻什么的,谢风扬是从没想过的,更没想到林瑾初是临时抓来凑数的,只想到林瑾初亲手做的,便什么怨念都没有了,捏着最小的一只把玩,道“阿初,你这般喜欢鸟儿吗?我下回给你挑一对鹦鹉吧,母妃那里有一对鹦鹉,还能说话!”
“咳咳,不用了,其实我不那么喜欢鸟儿……”见谢风扬新奇的拿着小黄鸡把玩,林瑾初有些心虚,这段时间事情太多,她都忘了给人回礼这回事,人家亲手给她捏了泥人,林瑾初觉得挑个现成的不够诚意,现在倒有些后悔了,她该早些记起才是,人家待她真心,她的心意却少了几分,“这个不够好,下回我给你做个扇套。”
“好!”听说林瑾初要给他做扇套,谢风扬高兴起来,指了指不远的小桌子,道“我叫了五福斋的小席,如今天冷,席面不一会儿就冷了,咱们吃点再过去!”
院子中央摆了一张桌子,今天天气好,桌下又放了炭炉,坐着一点都不冷。而桌上摆了几样点心,中央却是一个暖锅,正咕嘟咕嘟冒着热气。谢风扬引着林瑾初坐下,从旁边的小炭炉上提起一把小壶,给林瑾初倒了一碗,浓郁的奶香和甜香飘散出来,竟是奶茶。
“北边的草原上,拿奶和茶一起煮,又香喝着又暖和,不过他们通常煮成咸的,我听说姑娘家都喜欢甜的,就试着换成糖,味道还不错。”谢风扬一面解释,一面将小菜往暖锅里放,“你们一大早就出来了吧,这个时候都饿坏了吧,先吃些东西!”
林瑾初捧着碗喝了一口,一路被冷风吹得有些发冷的身子也暖和起来,等放下碗,面前已经放了一碗各种丸子。林瑾初夹了一个丸子吃,随口问道“世子还去过北边吗?”
“王府的封地在北边,如今虽然太平,但也常要去巡视。不打仗的时候,边关倒是十分繁华的,能见到北边的皮毛、牛羊、药材,还有各种各样的饼。”见林瑾初感兴趣,谢风扬便一一说给她听,京城虽在北方,但林家本是南方人,面食倒是吃的不多。
林瑾初连连点头,吃掉一个丸子,有些惊讶道“这是鱼丸子,是南边的吃食吧!”
谢风扬点点头,道“沿海一带常是这样吃的,上回去南边,觉得好吃,就请了个南边的厨子回来。”
正说着,小丫鬟端了一碟点心过来,是刚刚蒸熟的米糕,老远就散发着甜香味。谢风扬的爱好,京城许多仰慕他的人到处传,传得飘飘然,就差说他是喝花露水长大的仙人了,然而实际上,谢风扬喜欢香甜的点心,喜欢味道浓郁的吃食,小丫鬟放下碟子,谢风扬给林瑾初夹了一块,就给自己夹了一块。
米糕一层白色一层紫色,白米和紫米磨得细腻,中间夹了红糖花生,才刚刚蒸出来蓬松绵软一看就讨喜。林瑾初夹起一块,习惯性地嗅了嗅,脸色就变了,丢下手里的米糕,就去拉谢风扬的胳膊。
谢风扬正往嘴里送呢,被林瑾初一拉,米糕就掉了,有些可惜,道“阿初,怎么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