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昭闻言笑了一声“蛮横?醉酒之后说本王虚伪,此时酒醒了,又说本王蛮横,晏姑娘嘴里何时能道出一个好词儿来?”
晏倾闻言瘪了瘪嘴,不高兴地辩驳道“那还不是因为你自己就是个蛮横的伪君子,我才这么说你的?你让我说你的好话,那你就得变成真真的好人啊!”
“本王这辈子,可不打算做好人。”
容昭满怀恶意地拍了拍晏倾的腿儿,见她皱着脸蛋一直躲,总觉得自己是在逗弄一只年岁不大的小奶猫,有趣儿极了。
“两位这是好兴致啊!”
宣泱是被这闹腾声吸引过来的,他手里拿着一碗热汤,光闻这味道,就知道是清淡爽口的汤水。
宣泱将碗放在桌上,朝着满脸羞窘的晏倾道“这是我做的热汤,晏姑娘昨晚醉得不轻,先把它喝了可以去去酒气,免得身子不舒服。”
晏倾已经懒得去追究这大清早的为何房门敞开了,只得伸手推开容昭的手,起身理了理裙摆,遮掩般地拿起那碗热汤,咕噜噜地喝了下去。
“慢点儿喝,别噎着。”
容昭刚说完就得到晏倾一记恶狠狠的眼刀,他有些委屈地皱了皱眉毛,随即转头朝宣泱道“今天倒是起得早。”
“家里有贵客,我哪能睡到中午去?再说了就算是想,也睡不着啊!”
宣泱指了指外面,容昭站在门前,冷眼扫过一片尸山,眼里有冷然笑意“昨夜你动静有些大,莫非是许久不练手,功夫退步了?”
说到这个宣泱就委屈,当即便道“这话我可不认。两位在房里享受缱绻春光,偏偏我一人要时不时起来杀虫,这一夜谁都没睡好,殿下还指责我。”
“噗!咳咳!”
晏倾擦了擦嘴角,朝同时转头的两人干笑道“哈哈,这汤真好喝,想不到宣公子不仅会酿酒,还会烹汤啊!”
“都是小事情,自然会一些。”
宣泱看了眼容昭,又朝晏倾道“我先去外面处理一些,打扫打扫院子,免得染了晏姑娘的眼睛。”
“这……”
晏倾还没说个什么,宣泱便径直出了屋子。晏倾放下碗,很想告诉宣泱,她的眼睛已经被污染了好多次了,多个一次两次,也没什么。
“我们一出现在宣公子这处,他们就跟了上来,定然是早就盯上我们了。殿下,您该不会是没有察觉到吧?”
容昭掏出锦帕替晏倾擦了擦嘴,淡然道“自然是察觉到了。宣泱日日夜夜沉醉酒香,怕是都忘了自己的身份,本王这也是好心帮他一把。”
“身份?什么身份?”
晏倾狐疑地眯了眯眼,难道宣公子还有其他的身份?按照容昭这语气,说不定宣公子是他的人也不一定。
容昭摁了摁她的脸,嗤然道“小姑娘家家的,好奇心这么重?”
“走开!不准碰我!”
晏倾猛地推开他的手,气呼呼地冲出了房间。容昭也没拦她,只是转身回了桌边坐下,同时消失了许久的弋阳也出现在了院中。
弋阳看了眼认命收拾小院的宣泱,又看了眼跑得一颠一颠的晏倾,摇头进了屋子,朝容昭行了一礼才道“主子,有消息了。”
弋阳从怀中掏出一本账簿,恭敬地递到容昭面前,沉声道“属下将刘掌柜的生意全都做了计算,发现他与有一个地方很是亲近,且每次交易的数额都十分巨大,属下怀疑,这个地方很不简单。”
容昭潦草地翻了翻账簿,也看见了被弋阳用朱砂笔重点划出来的一行字“梅西坊。”
江州作为陵枝的富庶城之一,梅西坊是江州最大的花楼,自然汇聚来往各层人士。小到商人大官,大到皇亲贵族,又或是一些身份神秘的人士,都有可能会在某一个时间段出现在梅西坊。
梅西坊的主人唤做梅娘,是一位三十来岁的妇人,早年也是艳冠江州的美人,就算上了年纪,那也是风韵犹存,别有一番韵味,不是那些刚刚出头的小姑娘能够比得过的。
梅西坊能在短短几年发展成江州第一花楼,跟梅娘少不了关系。她做事儿谨慎,性子圆滑,从来不得罪人,更是尽全力满足来往的客人,将所有来这里的达官贵人都拢成了熟人。
“公子来了?”
身穿艳色长裙的丰腴女子款款而来,她肌肤雪白,行走之间媚态横生,轻易勾走了众人的眼。
锦衣公子摇了摇扇子,轻轻抵上了梅娘的下巴,笑道“许久不见,梅娘还是如此美,依我看,整个梅西坊也没人比得上梅娘你了。”
梅娘捏了捏他的扇子,羞赧一笑“公子过誉了,贱婢也不过是个妇人,哪能和那些风华正茂的小姑娘相比?公子好不容易来这里一趟,梅娘都把姑娘给你准备好了,保证是最好的。”
锦衣公子收回折扇,笑着应道“梅娘的眼光,我自然是相信的。”
梅娘笑着退开“公子上边儿请。”
一行人快速上了阁楼,锦衣公子随着梅娘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坐了两个人。一个浑身裹在夜色中,唯独肩膀处有一道银线蝎子印记,一个身穿长袍,长相俊美夺人,正悠闲地喝着茶。
“褚长老和世子爷来的早啊!”
锦衣公子在旁落座,笑呵呵地和两人打了个招呼。那位褚长老连忙低头行礼,看起来很是臣服,另外一位世子爷只是笑道“不早,刚来罢了。”
“青岩世子爷回京一月有余,我还以为你会不方便前来。”
那人正是容青岩,容青岩伸手给他倒了盏茶,笑笑道“本世子的性子大家都是知道的,就喜欢到处游玩走动,不爱待在京城,这都是多年来的习惯了,没人会起疑,子瑜请放心。”
“世子爷,人来了。”
梅娘在门口招了招手,数十个娉婷女子缓缓进了房间,乖巧地站在那边,像是待选的货物。
“梅娘的眼光一如从前的好啊!”
元子瑜的眼神掠过一排香色,几经辗转,落到了最末尾的青衫女子身上,他招了招手,梅娘连忙催道“姝儿,还不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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