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累死我了。”
身穿青衫的姑娘刚刚落到软榻上就猛地弹了起来,晏倾几步上前关紧门窗,这才撩开纱帘走了进去,果然瞧见了容昭正靠在床头上,百无聊赖地打探着周围的景象。
见她进来,容昭转头笑了笑,道“终姝姑娘好大的排场,本王在这里等了许久,才见到姑娘。”
晏倾闻言哼了一声“那可不是?人家现在也是元世子的心尖宠,日日都要陪着元世子到处游玩儿,可苦了殿下了。”
“臭丫头!”
晏倾说完就被容昭扯着腰带拽了下去,做工精细的料子经不起折腾,晏倾看了眼欲要滑落的带子,忍不住一手捏住,愤愤地看向容昭。
容昭及时松开手,满脸的无辜纯良“抱歉,本王大力了。”
“哼!你可闭嘴吧!”
晏倾看了他一眼,连忙伸手系好带子,随即翻了个身,懒得看他。容昭拍了拍她的肩膀,见她没什么反应,不由笑道“本王还未责怪你私自行动,你要使性子?”
“我又不是殿下的属下,哪里谈得上私自行动?殿下来这里是为了自己的目的,我来是为了我要做的事儿,就算咱们俩的目的可能暂且一致,那我们也不会是一路人。”
“你虽然不是本王的属下,但确是本王未来的王妃,妻妾从夫,这点规矩都不懂?”
晏倾闻言气呼呼地转身骂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未来王妃?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容昭闻言也不急不怒,只是淡声商讨道“若是晏姑娘需要那一旨诏书,本王立马就可以派人回宫去讨。”
“容昭!”
晏倾气得脖子都粗了,眼睛水汪汪的,格外惹人疼惜。容昭伸手捏了捏她的肩膀,语气放软了些“好了好了,不闹你了,在元子瑜身边待了这么久,可搜集到有用的消息了。”
“这个自然。”
说到正事儿,晏倾也换了张严肃脸,她转身坐在窗前的小凳子上,想了想才道“你不知道,容青岩和元子瑜是一伙的,果然跟肃王逃不了关系。”
容昭闻言挑了挑眉,质疑道“你怎么就知道容青岩和元子瑜是一伙的?就算他们俩是一伙的,为什么你会肯定和肃王府也有关系?”
“因为……”
晏倾住了嘴,容昭既然已经发出了这样的询问,那就说明此事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或表面,难不成是……
“这件事情肯定跟肃王府脱不了关系,这一点我敢肯定,至于容青岩出现在梅西坊的原因,有两个第一,他和元子瑜还有他父亲是一伙的;第二,他是内奸,他和陛下是一伙的。”
容昭笑了笑“任何事情都没有绝对的可能,有些事情只有到了某一个时间点,才会被明了。”
晏倾点了点头,随即道“我觉得容青岩好像怀疑我了,第一天我扮做终姝的时候,他看我的眼神就很不对劲,但是他也没有拆穿我。我这几日一直跟着元子瑜,起初他带着我去游船作画,到处玩乐,许是试探,那日我见他和梅娘进了一间屋子,神神秘秘的,过了许久才出来,我猜梅娘也是这局里的一环。”
晏倾顿了顿,抬头道“对了,刘掌柜可醒了?你们问出什么了吗?”
“问出了,杀了。”
晏倾抽了抽嘴角“问出什么了?”
“他说做的是兵器交易,其他的一概不知道。这问题本王心中早就有数,他既然无用,还留着做什么?”
晏倾吁了口气,费了那么多心思抓了个人,本以为能得知一些事情,却没想到抓了跟没抓似的。
容昭看了她一眼,又道“对了,长孟那姑娘也被带走了。”
晏倾抬头“谁带走了?”
见容昭摇头,晏倾撇了撇嘴,颇为不屑道“从殿下的眼皮子底下溜走,看来殿下您也没有多厉害嘛!”
“晏姑娘想要讨教?”
容昭的眼神让晏倾想到了差点被勒断脖子和腰的疼痛,她干笑一声,连忙摇了摇头“没没没,殿下误会了。”
容昭嗤笑一声,突然伸手捏住晏倾的下巴,迫使她抬头观察了一番,才道“元子瑜可有对你无礼?”
他的声音比平日里低沉了三分,带着不容忽视的危险,晏倾愣了愣,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我这么厉害,他哪里敢无礼?”
“没有就好。”
容昭捏了捏她下巴上的软肉,起身叮嘱道“你一个姑娘家,元子瑜又是出了名的喜欢美色,本王自然会担心。若是他对你起了什么心思,直接杀了便是。”
晏倾愣愣地点了点头,眼见着容昭欲走,晏倾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就伸手拉住了他,然后磕磕巴巴地提醒道“我我……我觉得周围还有几双眼睛,不知道是谁,你……小心点儿。”
容昭看了眼手腕上的小白手,又看了眼脸色不怎么自然的晏倾,忍不住凑过去道“知道了。”
那三个字又低又酥,晏倾耳朵一麻,接着四肢僵硬,心肺之处一片滚烫,再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容昭的身影早就消失不见了,晏倾抿了抿唇,趔趄了一下才回到里屋。
另一边,容昭身影一晃就出了梅西坊,他抬头一看,和一面精致雕纹的窗户对上了眼,停顿一瞬间,容昭没了身影。
梅西坊后院对门的客栈里,二楼一处雅间,晏椹眼疾手快地退开,随即一脸淡然地落了座,丝毫不像是方才盯着对面不转头的偷窥者。
屋内还有一个人,身穿蓝衣,面容温婉姣好,正是祈初禾。祈初禾将热茶推了过去,道“清漓殿下深不可测,他定然是发现了。”
“发现便发现。”
祈初禾闻言看了眼对面的梅西坊,温声道“元子瑜最喜欢姿色秀丽的女子,我见过那终姝的图像,虽说不及晏小姐本身,但也是难得一见的美貌。晏小姐乔装待在元子瑜身边,的确有危险,清漓殿下担心,特意过来看看,也是情理之中的。”
晏椹闻言不答,他当然知道这其中的原因,他就是担心那丫头一个人待在狼窝中,必须得跟着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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