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时候该回去了,清漓王府不能一日无主。”晏倾躺在榻上,身边坐着个人给他扇扇子。“你倒是安于享受。”泽亓哼笑了一声“大师兄你就惯着她吧!”
拿着扇子慢悠悠地晃着的人正是祝言,祝言闻言笑看了眼榻上的人,摇头道“咱们绛门的宝贝疙瘩,宠着点也没什么。”
“外人都说绛门住了一地的毒物,一个比一个心狠手辣,尤其是这一辈的少主和二公子,他们却不知道,我的两位师兄都是一等一的温柔公子。”晏倾毫无灵魂地拍了个马屁。
祝言笑着接纳,泽亓却忍不住强调了一句“那也是待你,可别把这两个难听的字按在我的脑袋上,咱们绛门住的是毒物,大毒物小毒物老毒物,可没有神仙啊!”
“既然都是毒物,心狠手辣才是正宗的毒物,拔刀相助这种事情就别做了。”晏倾趁机开口。
祝言睨了她一眼,笑道“顺手救一个被围攻的人称作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是保护自家的师妹却是理所当然,倾儿可别弄混了。”
“绛门从来不参与朝野恩怨,更从未与花夜城结怨,何必为了这档子事儿掺和进来?”晏倾蹙眉。
“不是掺和这档子事儿,是要管你的事儿,谁让你嫁给了那么个大麻烦。”泽亓撇了撇嘴。
祝言倒没有反驳这句话,只是道“树欲静而风不止,花夜城是下定了决心要和容烨容昭两父子作对,那便是和你作对,和你作对,便是和绛门作对。”
“绛门大可作壁上观,这件事情其实根本不需要别人插手。”
晏倾接过祝言递去的温水,润了润喉咙后才道“楼漠恨得是父皇,要杀的也是父皇,父皇身边的侍卫派不上用场,暗卫倒是可以抵挡一时,这时候朝月便会出动去保护父皇的安危,其实在这种情况下,父皇的安危不会出现问题,那么最危险的就是两个人。第一是容昭,他是父皇和容妃的孩子,楼漠肯定容他不得,朝月在父皇身边,那么容昭的人就少了些,楼漠会自己去对付容昭,因为他知道除了他自己,花夜城没有谁是容昭的对手。第二个危险的人就是我,我是容昭的妻子,晏家的大小姐,现在肚子里更是有了孩子,抓到了我,就是抓到了容昭和爹爹、哥哥,所以他也一定会派人来抓我。”
“所以你索性不下山去?”泽亓道。
晏倾点了点头“是啊!若是原来我肯定要随他一起走的,可是现在我身子不方便,跟着他也是连累他、连累孩子,还不如躲在这里,安全得很。”
“方才还说不要我们插手,现在就反悔了?”泽亓嗤笑“你们姑娘家的心思倒是变得挺快的。”
晏倾咧了咧嘴,笑笑道“我猜楼漠派来拦截我的人一定是在花夜城举足轻重的人,但绝不是楼怀彻,因为他知道我与楼怀彻幼时相识,派他来总归不好。”
“那你可猜错了。”
幽幽含笑之声在外响起,泽亓身影一顿,率先掠了出去。此时负手站在院内的人不是楼怀彻还能是谁?
泽亓脸色狠厉“来此找死?”
“不找死,找她。”楼怀彻耸了耸肩,笑着看向屋里的人。
“二师兄。”
晏倾轻唤了一声,泽亓冷哼一声,回了屋子。楼怀彻也走了进去,毫不见外地寻了处位置坐下。
“你怎么来了?”晏倾轻轻拧眉。
“自然是来抓你了。”
“你一个人来?”
“当然不是,山下还有将近两千的杀手,专门来抓你一个人的,是不是很荣幸?”楼怀彻笑笑。
“是很荣幸,不过我猜你不是来抓我的。”晏倾笃信。
“哦?”楼怀彻笑着看她“如何确定?”
“楼漠的确派你来抓我,但你肯定是不会抓我的,你身上一点利气也没有。”
楼怀彻闻言颔首“猜对了,再猜猜我为何不抓你?”
晏倾这下难住了,她总不能说哦,因为咱们是青梅竹马呢!这样的话可不能说出口,被泽亓这大嘴巴抖给容昭,她会挨训的。
见她不语,楼怀彻敛了敛眸“他们的恩怨他们自己去解决,与我何干?我给他了十多年的刀,早就做累了。不过若是你没有身孕之前,我定是要抓你的,这样戏就会更好看,更有意思,但是现在……”
楼怀彻扫了眼晏倾的肚子,无奈道“路途颠簸,小心伤了孩子,你怕是会追杀我到天涯海角。”
眼前的危险解决了,可晏倾却笑不出来,她直勾勾地盯着楼怀彻,冷声道“楼漠为何派你来抓我?”
“你这么厉害,怎么能派别人来?”
“花夜城还有长老存在,他们不来,却派你来,以楼漠多疑谨慎的性子……不应该啊!他如此放心你,除非……”晏倾脸色一冷。
“除非他拿着砝码,可以控制你。”
祝言接过话茬,他将扇子放在一边,起身走到了楼怀彻身边。楼怀彻不闪不避,任凭屋内三人的打量。
祝言的手搭在了楼怀彻肩上,“有句话叫做虎毒不食子,可世上有人专门食子。楼漠本就心怀怨恨,练就天魁抄之后,怕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变成了什么样子。”
祝言指尖出现一根银钉,约莫半截小尾指大小,浑身浴血。楼怀彻不动如山,像是没有感受到这剧痛一般。
“这是……毒魄。”
泽亓接过那银钉,面色肃然“这可是要人性命的好东西,楼漠这头老虎当真是毒啊!”
楼怀彻笑笑不语,这时祝言才道“你身上至少有十多根,看来你平时也不怎么听话嘛!”
晏倾突然就想到颜荷死之前的模样,那般憎恶嫉恨。
“你知不知道主子为了你……”颜荷的面色依旧历历在目。
楼怀彻为了她,做了什么呢?
“第一次的时候是疼得受不了,后来便也习惯了,我是人不是傀儡,哪能事事都听他的,这么听话可不是我的性子。”楼怀彻一副淡然模样,他是真的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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