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多少别过目光看杯子,看茶几摆放的苹果,看外面被乌云覆盖的星辰,可是不管怎么看都是苏锦年的影子,就像种了魔咒般脑袋浑浑噩噩的,她摇摇头,终是忍不住给苏锦年发了微信。
“今天,为什么不让我送你走?”
窗外阴霾层层叠叠,几声响雷过后并没有迎来倾城之雨,却黑压压一片像一块大石头般砸在心头让人很不舒服,在配上夏季的炎热,纵然夜风袭袭,邃然有种莫名的闷。
良久过后,叶多少洗漱回到房间睡觉,手机依旧是空荡的沉寂,没有任何动静,正当她要埋头大睡时,手机嗡的一声,她条件反射的点开微信,正是苏锦年发来的。
“吃完饭已经很晚了,我怎么会让你送完我之后再一个人回去呢?那太不安全了。”
不可否认,这个人,虽然平时嘴很贫很臭,总是一副嚣张跋扈不羁狂纵的模样,但在某些方面,还是,挺温暖的嘛!叶多少想着想着嘴角滑落一个弧度,像流星般,稍纵即逝。
“那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小镇?”
叶多少将心中的疑惑问出来。
苏锦年洗完澡裹着浴袍窝在床上,头发湿漉漉的还在滴水,他拿起手机却觉得好笑。
“难道我是蜘蛛侠奥特曼么?当然是开车过来的,并且开了好久。”
末了又发了两条。
“镇上的五金厂是苏氏旗下的,所以这次来处理些事情。”
“大葱蘸酱的味道好像有点重,不过还好,我可以接受。”
叶多少仿佛能隔着屏幕看到苏锦年那张好看但是又欠揍的脸,
台灯的光线昏黄,顺着她轻柔的发丝流淌到橙色枕边,不禁想起刚才苏锦年拿着大葱蘸酱时凝重的表情,尽管他表现的很轻松却逃不过她伶俐的眼睛。
窗外雾霭阴霾,重云铺盖。
“明天我要省城看白朗……你,去么?”
这算是叶多少第一次邀请苏锦年,心跳居然随着外面漂泊的阴云频率加快,内心充满期待。
苏锦年稍作思酌了三十秒,厂里的事情延后处理,耽搁一天纵然没问题,只是……他的心愈发沉重,对于白朗被送往精神病院似是有些不理解,病情这么严重了么?
“好……太晚了,早些休息,晚安。”
叶多少激动的心像是踩到了棉花,软软的,虽然窗外乌云翻滚,阴霾骤起,可她的心却是晴朗的。
“那明早八点,不见不散,晚安。”
互道晚安后,叶多少很快便熟睡。
第二天清晨,湛蓝的天空晴空万里,云朵无暇,地平线随着太阳的潮起渐渐升泷,与昨夜的浓云密布截然不同。
叶母很早就来敲叶多少的门,声音略有焦急,“快起来,人家小苏已经等你好一会儿了。”
叶多少迷迷糊糊翻个身子,揉揉睡眼惺忪眼袋及重的核桃眼,不满的嘟囔,“妈,才几点。”
闹钟还未响,也就是说还没到七点半,苏锦年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一提到苏锦年三个字,她嘠然间惊醒,瞬间从床上爬起来,照照镜子里邋里邋遢的自己,连忙去换衣服洗漱,“妈,我马上。”
“瞧把你给懒的。”
叶多少收拾好以后已经半个小时过去,可苏锦年依旧坐在沙发上和叶父有说有笑的聊着天,似乎心情出奇的好,也没有一点不耐烦。
叶多少不禁睨望院子外,今儿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么?
叶母拉过叶多少的胳膊,手指餐桌上的早餐,“你看人家小苏多勤快,你再看看你。”
叶多少也不生气,一爪子拿着热腾腾的小笼包塞到嘴里。
约摸着不到八点半二人才出发,苏锦年给林生歇了一天假,自己开着他那招风的车载叶多少,迎着明朗的风,洁白的云,行驶在高速公路上惹来周遭的车主频频转头。
叶多少被火热的能烫死人的目光盯得不自在,“你,就没有一辆便宜的车?”
苏锦年惊诧,嘴角上扬,暮色瞳孔透出浅浅的笑,“这辆就很便宜啊,才七位数。”
因为叶多少晕车,所以车内没有开空调,她差点顺着玻璃窗遥开的柏油路上吐血。
未到晌午毒辣的太阳还很熙和,叶多少混混沌沌半阖着眼,一会睡着一会清醒,大约两个半小时左右到达省城白朗所在的精神病院。
叶多少终于伸个懒腰,神情慵散,她忙给叶然打个电话,“我到了叶然,你在哪?”
今天叶然休息,所以她们约定一起来看看白朗,谁知半路杀出来个苏锦年,念在他曾经帮助过白朗并且二人关系还不错的份上没有理由不叫他。
叶然风尘仆仆从路边的小吃店买了些零食,急匆匆跑来叶多少面前,眼里透着疲惫,黑眼圈也及重,“你怎么才来。”
二人重重的抱在一起,当叶然的目光扫过苏锦年和他那个招风的车时身子一颤,眼睫频频煽动。
身穿白衬衫西装裤的苏锦年显的很正式,因为是来工作,他也没有多带衣物,神韵表情也是一贯的清冷,即使天气炙烤,他却纹丝不动。
“这是……”叶然的声音很轻,轻到如蚊子一般。
叶多少拉着叶然的手,郑重其事的介绍一番苏锦年,以及简单说了几句他是如何帮助白朗的。
叶然眼睛一亮,神情却有些恍惚,忙不颠的说声,“谢谢。”
苏锦年只是微微点点头,礼貌又不失礼节,而此时叶然的心却像被重锤狠狠地一击般,虽然揪起一阵刺痛,却只是在瞬间。
“那我们别站着了,一起进去。”
叶多少心猛的一抽,脸上写满担忧,“白朗他,怎么样了?”
叶然摇摇头,似是不知从何开口,内心波澜不惊的涌动早已沾染到眉梢,连额头都写着愁闷,“还和之前差不多,医生说,他时而疯疯癫癫,时而和正常人无异。”
她又手足无措的说,“也不是疯疯癫癫,就是,好像比从前严重了。”此时的她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安慰自己,自己赤诚相对的白朗,明明就像一颗糖果一般,很甜,很听她的话,可是现在是怎么了,白朗什么时候才会好起来,叶然的心不禁踏过一阵急促的烦躁。
很多年后叶多少才知道当时为何看到苏锦年时叶然的反应平静,却在看到他那奢华的车时反正竟那般强烈。
她得承认,那时的她确实只是井底之蛙,而叶然就不同了,她所接触的人和事,错综复杂,另她理不清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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