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修永足足盯了她好一会,笑容无可奈何。
“堂妹你这是说瞎话了,你和祖母之间那关系我还是清楚的,没什么心思怎么可能来我们家住上一段日子?”
“堂兄以为我为了这点钱来?是不是有些低看妹妹了……”吃着野果,秦沅汐脸上有些不开心。
事到如今,她没打算瞒过去,但该有的情绪,还是要有。
秦修永坐在椅上,秦沅汐也便入了做。
“我还记得堂妹以前可不怎么说谎,这一年日子……变了许多。”
“长大了,为了些利益,总得要改口的。”
见堂妹语气平淡,一个劲往嘴里吃,秦修永还是语气柔和了些许,“妹妹还是少吃点果子,注意今日别太油腻,免得闹肚子。”
“我知道,多谢堂兄关心,”
两人沉默之时,紫茵进了门,“公主,定王和襄王殿下来了。”
“哦?他们怎么一齐来了?”
秦沅汐感到奇怪,她出宫住的事情,和其他人都是没有说的。
虽然显得突兀,她估计真正让两人担心的还是昨晚的事情。
本要起身却是秦修永率先动作起来,“那我先去客堂接待一下了。”
“劳烦了。”秦沅汐止住了念头,也没有随着出去。
等秦瀚兄弟两人到她这边,已是过了些时候。
俩近身,一个脸上疑惑,一个十足郁闷不解。
“皇姐,怎么一夜不见,你就跑到姨祖母这边住下了?”
秦沅汐将果篮递了过去,“没什么,只是出来透透气罢了。”
这答案显然敷衍,秦瀚和秦穰对大姐了解,连秦修永这个堂兄都看出来的事情,他们俩打死也不信这话。
秦瀚低声探寻,“听闻皇姐昨天下午被罚了,该不是因此生了祖母的气了吧?”
“二弟哪里听到的这消息,我怎么会闲着没事争祖母的气去?”
二弟这话一出嘴,秦沅汐简直没气死。
她再怎么掩饰目的,但还不至于心思狭隘得跟那三妹一样吧?
真搞不懂这种怀疑亲姐姐念头怎么会从自己弟弟嘴巴里说出来。
只是在这少刻间,秦沅汐本来尚可的心情,再看向秦瀚分明是疏远冷落太多。
秦瀚只不过随口探问,倒是不曾想到触了大姐逆鳞,顿时僵在桌边,脸色好不懊恼。
“昨天大皇姐的事情,是母后刚说的。”秦穰在一边吃着胡颓子,忍不住插话。
一转头,也不知是不是故意,秦沅汐脸上又是暖心的笑容,“母后嘛,那确实是不少商铺银子被没收了,不过大姐来这里纯粹是出于本心。”
“这样啊,也怪皇姐大清早就出了宫住,害得我们白担心一趟。”得知其中的真情,秦穰此时是宽心许多。
秦沅汐含笑点头,略显深意的瞥了秦瀚一眼。
“五弟既然来了,闲来无事在姨祖母家玩上一日,再不如大姐等会帮你补补课业。”
“什么啊?”
秦穰吃着野果的手忽顿,身子僵持下,满脸都是委屈,“皇姐,我可是关心你才出宫的,你怎么老让我学那些……。”
正要开口说完,意识到二哥在身前,他猛地咽回了肚中。
落入眼帘,秦瀚微叹了口气。
他不过呆了一会,皇姐便以辅导他学习为由支走了五弟。
以往为了那目的,都是秦沅汐在五弟宫里私下辅导五弟的,这次意外的反过来,倒是让秦瀚好一阵讶然。
虽是有疑惑,可秦瀚求之不得,还是乖巧的坐在书桌前。
秦穰,则是随着梓芸的带领去了别处院子见见府里的姑姑姑父。
姐弟两人开始论证要务,秦沅汐给五弟灌输了与帝位争夺的一切。
这一切,亲密无间。
只是看似祥和的外表,俞萱然却是听到了些说辞,心中有些说不出的难受。
公主说的倒也不是什么误入歧途的话,只是那些东西若是一个储君说出,让人绝对提不起好感。
与其说是故意让自己亲弟弟的心态在陛下面前与储君无望,她其实更希望公主去培养襄王更有一争之力。
这些心思想下来,俞萱然望去,分明看见定王脸上依旧是喜悦的,的确没有任何虚假。
在心底她不禁是骂了一句傻子。
许久,秦沅汐才揉了揉眼,“萱然,你现在去外边买些小吃回来吧,就用本宫的银子。”
她和俞萱然也不是出宫一两次了,想来俞萱然再记性差也知道哪些是自己爱吃的。
“我知道了。”俞萱然看着书桌前两人,目光又是朝秦瀚望去。
这一望,两人目光触到了一处,她慌忙收回,转身拿上钱出了门。
房屋门口,遇上返回来的梓芸。
“俞妹妹这是去哪里?”梓芸看了看屋里,又是显得疑惑。
俞萱然摇了摇手底的钱袋,“梓芸姐,是公主让我出去买些零食。”
“你要出去…”梓芸好似要吩咐什么,低头思忖片刻,“这样,妹妹帮我带些东西出去如何?”
俞萱然倒是没什么去八卦的,当即爽朗一笑,“没什么问题,梓芸姐只管拿来便是。”
梓芸点头,转身进了外边的屋子。没过须臾,手里拿了一封书信,正是先前书桌前那封。
信封十分规整,信纸平滑,倒像是大户人家才有的。
俞萱然接过,注意到外壳也没有落款,不过有几片墨汁所绘的莲叶。
“麻烦俞妹妹将信送到城中那美食街的陈记食铺的老板手中,该是恰好是顺路的。”
梓芸叙述了这普通的地址,也没有过多叮嘱,只是那漆黑的眸子中一阵隐隐思念透了出来。
俞萱然对这些私密也不怎么感兴趣,只是瞧着她脸上着迷般的神情,还以为是给外边情郎的呢。
“知道梓芸姐,我会安全送过去的。”
俞萱然将信和钱袋子揣在怀里,朝府门那边去。
此时,秦穰恰在后院院门那边,见她匆匆的样子,便顺道打声招呼。
“萱然,这是出去办事呢?”
“是啊殿下,公主托我出去买些回来零食吃。”
秦穰点头,正挥手示意她离开,那余光一瞥,瞥到了俞萱然手里的那封信。
信纸精湛,袖子透出点一角,隐隐有花卉装点。
“咦?萱然你这十一岁不到的年纪,像是要出去送情书一样。”
说着,他笑容有些古怪,“难不成俞小姐如今进了宫,在外边还是有什么青梅竹马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