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吧,”秦瀚好心贿赂起人来,“以后每月你来东宫领些钱财,就当做本王给你的俸禄,多少按你在云夕宫的来定。”
好吧。
俞萱然突然间有些松了口气。
感情她不是卧底或者什么刁奴,以后每月领两份俸禄,她根本是别家的奴婢啊。
脚踏两只船,她怎么都觉得这有些不要脸。
“殿下,这样……不好吧……我的俸禄够用的,无需东宫的那些钱财……”
虽说这事情看着很安全,也无需担心什么,可若是不小心被公主发现,那绝对比什么收买和告密要严重万倍。
按照主子的性子,俞萱然猜测怕不是腿都要被
打断。
她不过一个小宫女,各宫下人的俸禄由公主皇子自由支配,而云夕宫的宫女俸禄还是挺多的。
主要还是作为宫女出宫不容易,每月的俸禄没有开支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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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大半年下来,俞萱然的私人金库还是挺充盈,最多也就出于身份的孝心偷偷给俞夫人带了些吃的。
所以面对东宫高额俸禄吸引,相比对公主的忠诚,她并不怎能奢望太多。
“什么叫做够用?”秦瀚有些失态的皱眉,表达了对这说辞的厌恶,
“天底下还有嫌弃多拿薪水的?本王看你是以前做乞丐讨饭做上瘾了吧?一口饭就能心满意足了?”
俞萱然气啊,好好的说买卖就算了,突然这么侮辱人干什么。
郁闷难抒的她转身要走,却是被手快的秦瀚从背后拉住胳膊。
“本王还没许你走呢,俞七你还懂不懂规矩?”
俞萱然也起了脾气,突然想起此时偷偷摸摸的状况,嘴角一弯,转身便抬高了说话的音量。
“殿下若是要以身份胁迫奴婢,奴婢哪怕死,也不会答应的!”
这院里刺耳的声响异常突兀,似要引起外人的围观。
秦瀚大惊失色,伸手要制止,待瞧清楚俞萱然那脸上的毅然与狠毅,还是泄了火气。
“你这样大声干什么,本王给你俸禄,是替你考虑,毕竟你出身不好,攒些钱财以后出了宫好生活,也好嫁人。”
确认依旧安全,秦瀚好言开口劝说。
可俞萱然那脸上却是心不在焉,他只好横眉竖眼,“怎么当了乞丐都清醒不了,难不成你还指望俞尚书为你好生安排?”
俞萱然是不曾在意这些的,翻了好一阵子白眼,
“殿下想靠钱财收买我就直说,何必弯弯绕绕管这些闲事?”
“什么叫闲事?本王还不至于这般不堪,说的这些都是事实。总之本王替你做决定,以后在你每月在东宫那边领上一笔俸禄。”
秦瀚霸道做出决定,发觉俞萱然这次欲言又止没有再反对,才满意地颔首。
可能是觉得时间太长会影响大姐的猜疑,来不及说其他事情,他转身匆匆回了大殿。
俞萱然总觉得默不作声答应这事很不好,内心甚至有些忐忑不安。
怀着疑虑缓步往前走着,映入眼帘的,是转角梓芸那显得冰冷的面颊。
梓芸不曾说话,只是以审视地目光盯着俞萱然的腰间,让后者一阵发慌,手下意识抱紧了环在身前。
周边的气息好似滞留了许久,梓芸才叹息道,“本来以为妹妹对公主心怀感恩,忠心无二,没曾想却早成了太子的卧底。”
想来刚才的情况是被梓芸看进眼中的,出于她对公主的态度,俞萱然不由得大惊,神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心慌。
“哪里,我才没有,梓芸姐可别乱说,我…我是忠心公主的……”
这般解释本来就掺杂了心虚,又是对上梓芸那严肃的眸光,说到最后早是苍白无力。
“忠心公主?就那样被殿下用钱财收买了?”
梓芸厉声质问,见着俞萱然还在慌乱下没有正神,最终还是失望地一叹,“亏得公主那般信任你,你既然早不愿意呆在云夕宫,就不要拼命讨好公主。”
她倒也不是不信任二殿下,太子的性子还是为外人知晓的。
只是如今亲眼瞧见两人那般随意的交易,想必这一情况早是由来已久。
二殿下自然不会有害自家长姐的意思,可梓芸清楚秦沅汐做的这些事情。
公主虽然有不对的心思,也对自己的弟弟有想法,可却没有伤害胞弟的意思。
可即便如此,若被俞萱然吐露这些出去,定然还是会影响两位主子的感情。
天家兄弟之间的残杀,这是大难。
梓芸速来小心谨慎,还是存有几分对公主目的的拒绝。
她也怕公主执念之深,以后起害了几位殿下的心。
这其中,她最担忧的还是襄王殿下。
“梓芸姐莫要这样说,我是收了那银子,可不曾将什么事情告诉给殿下的,殿下虽然有问,可我也没告诉。”
说起这解释,俞萱然才从慌神中回神,语气变得无辜。
天地良心,那些事情是二殿下早就知道的,她也只是透露一些很普通的东西。
“没有告诉殿下?”
梓芸感觉这人不曾说实话,面上愤慨,“那殿下为何给你银子,动作还那般随意亲和,就好似……”
好似……
后边的话梓芸不敢说太多了,她都感觉有种似曾相识。
似乎……似乎她也经历过,只是手心放的不是银子,而是其它物件。
梓芸很快从往事里回过态度,上前冷声诘问,“说说,你给二殿下告密,有多久了?”
“我……我没有告密……是是殿下……殿下自己猜的……”
俞萱然低着头,把目光移在了脚上,声音前所未有的细弱。
“殿下自己猜?猜什么?”这话,梓芸依旧不怎么信任。
“那是在骊山行宫,那日我去尊公主的命令寻万竺,碰巧遇见殿下问起陛下登基后公主在忙些什么。”
“我自然明白殿下是对公主的心思起疑了,但那时我与殿下也不怎么相见,自然是闭口不言的。可殿下聪明,他见我不说就自己分析起公主内心的野望来……最后我知道殿下是心中敞亮的,忍不住出言替公主辩解了几句……”
俞萱然尽可能简洁的将那晚的情况说了个明明白白。
直至说完,又是委屈巴巴看着梓芸那渐渐融化了的面容。
长廊不远处,一队飞鸟惊起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