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不记得从前,这和换了个人有什么区别,不过熟悉的陌生人了。
他不懂,为什么好好皇姐会在城里出事,还会受到别人这般大的仇怨。
这毒……是失魂的真凶吗?
“本王……知道了……”
秦瀚声音夹杂了嘶哑,好面子的他强忍着不让感情在此刻爆发。
这身子转得无比沉重,肖怡收拾好衣服跟过去的时候,肖锦风还直愣愣杵在原地。
望着太子抱着亲姐姐离开的样子,那眼里除了担忧,更多的,是一股浓浓的酸味。
早知如此,他先前背公主进屋,也该用抱的。
只恨那时候还是本心摆在前台,他也是规规矩矩,没有多余的杂念。
……
秦瀚抱着秦沅汐出门,门口守着的两名亲卫看着这模样,顿时眼睛瞪得像铜铃般,满心惊愕。
只是怕被太子责怪,他们也不敢多言,雨大,只是默默替两位殿下撑伞。
两人小心跟在太子殿下后边,紧紧打着伞,各自是双目望天,浑然不觉太子身前护着的大殿下早是被雨水淋湿。
见着那伞还在后仰,皇姐苍白的面颊尽是水珠,秦瀚勃然大怒。
“你们两个是瞎子吗?没看见本王皇姐在前边身上都淋湿了?怎么打伞的?”
亲卫没曾想突然受了一番责骂,脸上一慌,也才没了回避,急忙上前将雨伞遮挡在太子殿下身前。
秦瀚尽可能弯着腰,匆匆已是到了府门。
因为事先有过确认,这里早是有亲卫准备了马车。
等肖怡把秦沅汐的衣物带过来,秦瀚才小心抱着人进了马车。
将一切打理好,他伸手示意一行人尽快回宫。
温暖的马车内,秦沅汐安静躺在坐上,秦瀚则是蹲在本该放脚的地方,想了想,又才略微坐在皇姐腿边的空处。
他尝试又是轻声呼唤了几次皇姐,直至没有见秦沅汐有动静,微微吁了口气。
“皇姐,那肖锦风说你是因中毒失了记忆,二弟不知道是真是假……”
“皇姐若是真的这样了,以后岂不是醒来也不认识我和父皇母后她们了……”
“这京城怎么会有这种恶毒之人,偏偏要抓着皇姐不放,皇姐人这么好怎么会有那么多敌人的。皇姐,我们怎么办……”
秦瀚一个人自言自语,想到伤心处,也忍不住是落了几滴湿润的泪珠。
他想来那肖锦风不会乱说假话的,皇姐的事情,恐怕只是比失忆还糟糕。
现如今连苏醒都难,下午出的事,也不知道御医有办法救治那失魂之症。
把结果想到最坏,秦瀚也是忧心忡忡,心底难受的哽咽说不出话。
马车外,赶车的侍卫将车里断续的哭泣听入耳中。
感慨殿下姐弟情深的同时,也只能心底替他们默默祈福。
“皇姐可千万要好起来,”
秦瀚紧紧握住秦沅汐冰凉的双手,探身凑在她耳畔细语,如同哄一个岁余孩童,
“皇姐若是喜欢,大不了等以后二弟做了皇帝,直接将那帝王赠予皇姐便是。”
只可惜此时深受奇毒的秦沅汐昏迷不醒,是不可能听到亲弟弟的话的。
换做的,只是马车里长久的沉默。
窗外,大雨淋漓依旧,冷风席卷窗帘,毫不会去顾及人间真情。
人毕竟是寻到了,也就是马车回皇宫的时候,梓芸等人得到消息也回了宫。
京城也只剩下搜查刺客贼子的官兵。
秦瀚直接吩咐马车驶入了云夕宫,令宫女送皇姐到了寝宫。
因事先得到消息,秦祁川和皇后温卿云以及御医也早就等候多时。
皇帝夫妻两人自从得到消息心底就没踏实过,这会好不容易见到昏迷的女儿,既是激动又是捉急。
偏偏再如何心急也只能在旁边望着,指望御医立马能把女儿的伤和那毒治好。
看着那手臂上触目惊心的剑伤,秦祁川早已经起了脾气。
“好大胆,真是好大胆,光天化日之下在皇城行凶,朕与那些贼人不共戴天。”
“那京兆府府尹真是无能至极,玩忽职守,管辖之内,竟是让堂堂皇家公主在皇城被追杀。”
殿内宫女战战兢兢跪了一片,眼巴巴看着床榻上的主子,各自胆战心惊,生怕自己惹了陛下大怒。
床榻边上的温卿云已经是泣不成声,“母后的汐儿啊,怎么老是你在遭罪,你说好好及笄的好日子,你干嘛要突然出宫,怎么还遭了歹人迫害。”
“好在算是玩好回来了,若是被那些歹人抓了去,你让母后怎么办呐……”
擦了擦眼泪,她又是急不可耐望着老御医。
“御医,公主身上到底什么毒的?可有办法化解,……本宫听说是不禁刀伤有毒,肚子里还被人下了毒。”
自己都感觉到了这算计女儿的人心思之狠辣,温卿云说完,忍不住又是恨个没完。
公主身上的毒十分棘手,这御医此时自然也是紧张的。
听闻皇后的问话,他只好稍作拱手,“皇后娘娘,殿下身上的毒确实是深了,虽然在宫外有医生开过方子逼毒,可药效并不明显……”
“这毒看着十分厉害,至于何毒,老臣…老臣也还在研究……”
从怒火里缓和的秦祁川连忙安慰,“此时汐儿的安危要紧,皇后还是莫要打搅御医看病了。”
皇帝发话,温卿云自然是不得不遵守,可女儿中毒不比其它。
生死未卜,做娘的心底焦躁和悲痛不是一点半点的。
秦祁川让人扶皇后在一旁歇息,自己则是处理要事。
他是帝王,比起在这里伤心痛苦,更需要的是追查这件事情起因结果。
那些歹人的目的是什么?仇还是怨,还是纯粹针对他这个天子。
于公于私,一切还要彻查。
秦祁川目光扫在殿里一众宫女身上。
“下午随公主出宫的,是哪些人?给朕站出来。”
梓芸和俞宣然紫茵三人闻言,先后朝前跪了两步。
大致也是公主身边的那几个忠心宫女,秦祁川目光变冷,落在这个同太子有亲事的俞家姑娘身上,率先让她起身。
“你来说说,公主今日及笄,可下午为何突然出宫?又是出宫见了哪些人?”
只听得这问,俞宣然暗叹自己倒霉,不过还是完完全全不敢隐瞒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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