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谣言所传云熙公主借太祖陛下陷害和皖公主,这其中的真假,恐怕有待考究。
虽然几人都不明白盛宠的大公主闲着陷害一个受了陛下冷落的和皖公主是和居心,但这并不能成为断定事情的一切。
其他臣子或许能够看轻这些,但几位老臣,他们必须要个明白。
关于元庆帝的胜于一切,但即便如此,几位内阁大臣在这件事情上,为了利益,还是得同诸臣达成一致。
这也是内阁辅臣的无奈。
唯独,在关于秦沅汐的事情上,启明帝是万万不可能妥协的。
这是皇帝的底线,也是红线。
如今,别说惩治,更是连呵斥都不能有。
“朕自己的家事自由朕自己操心,还不敢劳烦几位阁老。”
启明帝冷声道完这话,不作停留,转身从偏门出了大殿,唯留一众大臣四顾茫然。
“周首辅,你说这陛下不愿查清云熙公主的过往以正朝纲,我们再当如何?”
“是啊,外边谣言愈渐放肆,不安民心恐怕有变。”
首辅站起身子,朝周围一众同僚观望几眼,心底是嗤笑连连。
“陛下的意思很明了了,云熙公主毒未解,因此陛下无心查处,依本官看我们还是寻找合适时间。”
首辅心底有自己的计较,谏言这事可一可二,却是不能过分逼迫陛下的。
现如今等等,可一看看外边风向的转变,再然后等云熙公主康复或者陛下看开了,这件事情才有调查的可能。
若是云熙公主康复,那陛下自然也就高兴,百官恭贺之余把这事情提上来也就无伤大雅。
如今是不行的,陛下伤痛之下怎么可能去调查自己宠爱却还在受苦的公主?
说完这话,首辅也没有再谈论的心情,独自一人出了大殿。
后面一众官员相互觑视,心虑依然。
……
回到紫宸殿的启明帝火气未退,还不曾坐下就招来了人传秦沅汐入殿。
此外,青竹公主秦琬苓,秦琬琰,皇后,太子,怡和郡主,襄王等无一例外。
全部是外边谈论云熙公主相干之人,自然,和皖公主秦玲月依旧还在冷宫。
直至所有人人到齐,启明帝才把朝堂上的事情告知,顺便说明外边起的那些谣传。
秦沅汐感觉到众人的目光一直在自己身上打转,自然也听出说的是自己。
只是她人傻,一脸迷糊,听不明白说的什么意思。
秦琬琰性子随了老宁王,最受不了大臣们的嘴。
等到说完她就是抚掌大怒,“这些大臣真是岂有此理,皇家的事情,暂且不说是谣传,哪怕就大多是真的,也不是臣子操心的。”
“就是,真不知外边的事情这般严重,汐儿如今还没好,那些幕后黑手还是等不得进一步陷害。”温卿云恼声道。
对于其中的一切,作为母亲,她是一样都不会信的。
这里边一样都不是自己疼爱的女儿能做出的事情,更有甚者陷害太祖帝,天,她想都不敢想。
只是温卿云不信是因为不清楚情况,但作为事情知情者,秦瀚和严旋洁乃至两位长公主神色有些不明。
蹊跷……
那些事情感觉有真有假,可都是她们能够认可的。
因为元庆帝的缘故,她们早就知情了。
只能是那幕后黑手实在手伸的太大了,谣传太过真实,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感受到亲娘探寻的目光,严旋洁惊愕下,甚至吓了一大跳。
苍天作证,虽然这些事情她之前了解过,可到底从来没跟人说过的!
她怎么会闲着把外祖母告诉她都事情往外说?
严旋洁遵守诺言,哪怕是家里养的那只小橘也是没有听她的小秘密。
可现在谁有那般大的本事将这些透露出来?
见着几人这般神情,秦祁川反而是松了口气
等目光移在温卿云那边,他神情复杂,却也是没有犹豫,缓缓而道
“朕要说的是……这些事情大多数是……真的。”
霎时间,殿里几道目光移到秦祁川身上。
起先慌神的是温卿云无疑,那可是她的女儿,她怎么可能认为这些为非作歹的事情是女儿做出来的。
“陛下说什么呢,那些不是谣言吗?”
“汐儿的性子向来乖巧的,怎么可能做那些歹毒之事?陛下您一定要查明清楚,汐儿如今都这样了万万受不得外人的冷眼。”
天子说是真的意味什么?
意味这事情查都不用查了,已经盖棺定论!
可这些谣言温卿云她一个都不能接受。
要说当年李兰案子突然而来也就算了,她清楚女儿和秦玲月那丫头有间隙。
俞家的事情由来已久,温卿云对此略有耳闻,可这一切都是那俞家小姐陷害自己女儿在先。
她作为皇后,随时站在女儿背后撑腰。
可陷害太子是什么?
那心怀不轨欲谋帝位是什么?
汐儿和瀚儿那可是她自己生的,同胞姐弟!
温卿云悉心教导女儿要照顾弟弟,帮扶弟弟,安心嫁人,是教女儿做一个好姐姐的。
可如今自己最疼的女儿心思不纯了?不仅不安心于公主心向帝位,还出手拉拢势力陷害储君?
叫温卿云如何信这是她女儿所作所为?
“卿云不要急,这其中的事情弯弯绕绕,朕慢慢说清楚。”
秦祁川叹了一声,目光夹杂了无尽的思念,“早些年因为母亲,其实连皇姐都已经知道了,琬琰妹妹应当也是知道的。”
也确实,启明帝同青竹公主和怡和郡主一样,作为帝王,自己女儿的那些心思他和母亲商议过。
自然是商议,他也清楚了一切。
也正是明白其中的真实性,他才在朝堂上竭力反对调查。
因为这些事情都是他知道的,一旦调查,便是摆在人前的真相。
女儿本就遇害已经痴傻,再把这些事情抖出去,那秦祁川便是真正毁了女儿一辈子了。
试问一个心思歹毒怀野心如今还痴傻的公主谁还会瞧得起?
瞧不起,谁还会喜欢?那过些年如何嫁人?
也正因为宠爱,他才万般不情愿把那些事情调查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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