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
秦沅汐怕了,腿上一软跪在榻前便抽噎着求饶,“祖母饶了我吧,我当真是错了,以后待三妹绝不会那样了……”
“知错,怕是也晚了,”这次,元庆帝没有心慈手软,“况且你的性子,知不知错你心底清楚,不打,你怕是永远不会长记性。”
“可……”秦沅汐见祖母下狠心,急得如履薄冰,
“可祖母,孙女已经长大了,这打…打屁股实在欠妥当,要不……要不祖母换一种……”
她真是不想,一来这竹条打在身上滋味比什么都不好受,二来,即使她与祖母亲近,也显得难为情。
总之秦沅汐只是尽可能脱罪,减罚。
“哦?长大了就不必受罚了,就可以为非作歹,你能长记性?你犯错,倒说说还能如何治你?”元庆帝冷眼视之,似乎没有动摇。
“要不……祖母收了汐儿的铺子,我抄写祖训,或者打手心也行……”秦沅汐祈盼着,那脸上的求饶之色谁看谁心生怜惜。
可能也是觉得自己说的太离谱,她纠结许久才提出打手心的建议。
打手心,她以前在国子监被夫子训过,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但祖母心疼自己,到时候自然不会太重。反而那……那打屁股,完全是可以下狠手来的。
元庆帝是冷哼一声,“收缴铺子?抄祖训?秦沅汐,你倒是真想得美,你抄了多少遍了也没点起色,罚你那点小钱,你能肉疼?”
秦沅汐话语一噎,许久才弱弱道“祖母,我是疼在心底的……”
“胡闹!”元庆帝一声厉喝吓了她一跳。
“现在不是你嬉皮笑脸的时候,少来这一套,乖乖趴好,认错诚恳些祖母或许下手还会向着你点。”
“祖母,我……”
“趴好!”
见祖母脸上起了火气,秦沅汐心底无奈,只能委屈照办,规矩趴在床头。
元庆帝这次没有迟疑了,扬起手里的藤条打下去。
“心肠歹毒,不护幼妹,妄为长姐,你可是认识自己的错了?”
细长的竹条击打在那布锦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秦沅汐起来就急着行礼,穿得并不多,元庆帝这一下用足了力气,突然的痛让她惨叫一声,痛苦地蜷缩了身子。
转身却见祖母竹条又扬了下来,她哪里敢接着,下意识用手去挡。
竹条打在手背食指上,彻骨的痛连着心,转瞬让她缩回手,眼角的泪挤了出来。
祖母这边没有见停歇,秦沅汐慌不择言,娇生惯养的她实在受不了疼痛,顾不得脸面与规矩,只能爬着躲开到了一边。
元庆帝却以为她是想反抗,本来就气的心情更是怒不可遏。
“真是好,你现在真是越会懂规矩了,长大些连我教训也敢不尊了,再给你点胆气,你是不是要上天去?”
“祖母!孙女不敢……”秦沅汐急着意识到自己的屋里才是没管疼慌忙跪倒在地哭着求饶。
“可……可疼啊,呜呜,祖母您就饶了我这次,孙女当真不敢做坏事了。”
“饶你一次?你自己嘴上的话食了多少次言?”
元庆帝冷眼瞧着她的痛哭流涕,“今天我非要给你个教训,你真是疼了也行,要么你不尊我这个祖母,你现在就可以走,要么,就乖乖领罪受罚,不要有任何怨言。”
这话,算是断了她最后的念想。
手指上已是起了长条火辣的鞭痕,秦沅汐跪在地上,双手紧紧绞着。
一想到方才竹条落在身上的感觉,她是恐惧由心起,真恨不得就不顾一切就躲出屋外去了。
可显然她不敢,这次忤逆祖母,祖孙关系是什么样不说,怕是以后的一切都不要想了。
武陵之时,祖母还答应她要默许她自己努力做皇帝的。
越是想,她心底越是不敢忤逆,终还是壮足了胆气重新跪在床前。
“祖母,孙女不敢,只求您……轻些。”
秦沅汐依旧的服软,倒是让元庆帝心底一松,险些以为是出了大事。
有一说一,那一刻,她也是真怕自己下手重了会引燃了这个孙女的倔脾气来。
还好在,她这个孙女是克制了的。
孝字论行不论心。
如今反而是她没有直接下手了,只是冷眼坐在旁边。
“看你如今是像个人样,也不知你到底心思如何歹毒。玲月是脾气坏了些,可对你这个姐姐算是尊敬的了,你一而再再而三的要害她,她真是当了靼丹皇帝的皇后,你就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
“可三妹这不是还没当。”秦沅汐一旁红着眼眶替自己辩解,“祖母您健在,我也只是见不惯她才像二弟提了和亲的事,反正祖母知道了肯定要反对,谁曾想……”
谁曾想她提这事,事情就那么定了,当初她一度曾怀疑自己是不是做梦。
她哪里想得到祖母会靠自己临时提议联合二弟欺瞒自己。
到头来竹篮打水,还白白受了发,秦沅汐也是叫苦不迭。
“想什么想?你敢说动的送玲月去靼丹和亲的心思是假的不成?”
元庆帝是怒斥,“你心思就不纯,算计自己的亲妹妹,我拦着你你就觉得就不用受罚了?”
“哪里,我只是想送她出冷宫罢了,再说了祖母本就不喜三妹,我也是想看看祖母待三妹如何,会不会动和亲的意思。”
秦沅汐低声嘟哝,躲开了祖母的视线。
她还有后半句话没敢说,那就是她想看看祖母是不是也讨厌三妹那种不孝孙女。
现在秦玲月摆明被祖母救了,她显然不敢再说。
“我且问你,你要杀人,因为意外没有取别人性命,谋杀未遂,你可是就无罪?”
这话,秦沅汐没话反驳,“自然不能无罪。”
“你又可愿意和亲?”元庆帝再问。
“我……不愿意。”
这话她已经是夹杂了脾气来,元庆帝听得火起,扬手竹条朝她打了下去。
“你不愿意你三妹就愿意了?你倒是说的干脆,这样待自己的妹妹,你还是不是做姐的?谁教你这些歹毒心肠?”
新痕触碰旧伤口,秦沅头埋在被间汐闷哼一声,硬是咬着牙受下了。
听到祖母对自己的训斥,她心底只觉委屈,“祖母,三妹那种人怎么配我去关心她?怎么配做祖母的孙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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