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裕呐文裕,你还真是有个好能耐。”
秦沅汐冷厉的眼光死死盯着他,“沾花惹草肆意风流,竟是觊觎到朕的亲闺女头上来了?”
咳……
天子的这话通俗易懂,文裕心底一惊,暗暗觉得倒霉。
很明显,他同肖泠表妹的好事今天还是被陛下给发现了。
说来也是怪自己,本来先前的事情该明白这些天要注意的,却还是没耐得住。
如今事到临头,他想了想露出一脸天真下笑打起感情牌。”
“表姨,您这话说的可太难听了,我跟表妹那不是互生情愫,都是正常的,哪里是沾花惹草了。”
秦沅汐脸色又是一冷,“别跟朕套近乎,知道那是你表妹还敢,你还真是要点脸。”
“表姨这是哪里话,我们是真心的,郡主表妹年龄都示意了,很正常的事情,您何必生这些气……”
“那朕可真是气了,朕警告你,往后最好离泠儿远点,朕不同意你们两个。”
“啊?”
文裕被这番斩钉截铁弄懵了,“表姨,这是为什么?”
“泠儿何等身份,你再看看你,怎么跟你在一起。”
秦沅汐皱着眉,计较着,却总觉得这借口有些牵强。
本以为文裕听这借口会显得气急败坏十分不平,却不想她却是想太单纯了。
文裕不仅没有气,反而拉着自己的手在旁边客气让自己坐下,然后自己搬来板凳。
“我说表姨,咱们找借口能找个正常的吗,我看您单纯就是不乐意郡主现在突然多个心仪男子罢了。”
“……”
秦沅汐被他这说的竟是有些哑口。
倒也是,若他国公府还身份卑微,那天底下也没几个金枝玉叶了。
“你知道就好,朕可没空跟你纠缠,你若识点数,听朕的命令。”
“那可不行,我跟郡主感情也有好长一阵子,若是这么断开,郡主到时候伤心,说不准连带着恨表姨拆散呢。”
文裕发挥着他那难得的口才,一边恭维一边苦苦相求,“表姨贵为天子,什么事不是呼风唤雨的的,我跟郡主的事情清清白白也没什么过分的,表姨您干嘛老想着拆散人家姻缘?”
这番,对秦沅汐丝毫没有作用,只是话落入耳中,到最后她却忆及了些往事。
提起拆人姻缘,映像中的自己是有些经历。不过与文裕说的不同,那些事情经她之手,最后都是被成全了。
二弟、五弟、还有四妹。
秦沅汐其实一向懒得成人之美,却也不会去当一个恶人,至少面对至亲,她还是乐意成全,说到底当初的几场缘分到如今都是值得。
只是……
眼前这个文裕想吃掉自家闺女,她怎么听都是怎么不乐意。
沉默许久,反复斟酌,她才是又提起之前的事。
“你老实说,前天那晚上,你跟那丫头是不是一下午都在一起?”
“这……”文裕怔了片刻,瞧表姨脸上警告之色,有些心虚。
“是…是,我是跟郡主在一起,不过是偶遇……偶遇,不是我特意找郡主的。”
这话中反复的强调,只因为他怕现在老实承认会被表姨知罪。
今天子如何脾气,他又不是不知道。
见表姨脸色不好看了,他连忙岔开话题,“表姨你不知,当时郡主她哭得很伤心的,眼看着各种脾气,还是……是我安慰了一下午,最后想送郡主回宫,偏偏郡主她还在生表姨的气,要我陪陪她……”
“胡说八道。”秦沅汐这下又恼了,“泠儿如何生朕的气?”
“真的,我可没说谎,表姨你莫要冤枉我。”文裕丝毫无畏惧,很笃定自己的猜测。
见天子信了,他又是进一步求,“表姨,我跟您说,您现在不能跟郡主闹关系,郡主确实是是我有心的,万一表姨您因为这事又跟郡主闹别扭,可不划算。”
不得不承认,这些对秦沅汐心思拿捏恰到好处。
前些日秦沅汐难得跟肖泠畅快淋漓谈了一宿,将她的性子转变,母女两人关系回到从前,现在怎么都是不敢惹毛她的。
不管如何,真反对确实是不合时宜的举动。
微风扫过殿阁,吹动桌前碧绿的石竹话瓣。
又是一阵纠结的沉默,秦沅汐目光落到了殿外头去。
很快,她上下打量了文裕好一阵。
“朕现在开始好奇了,你口口声声说你俩感情不小,那你跟那丫头什么时候认识的。”
“这……”文裕讪讪一笑,“表姨明知故问,我跟表妹还不是青梅竹马……”
“……”
行吧,秦沅汐一时还被噎了一口。
她倒是忘了,国公府的年轻辈跟宫里头其实不少走动,更遑论,这长安城也就这么个大小。
“那你们的心思又是什么时候起的?”
“也不早了,大概一年多吧,好像是去岁春,我跟郡主谈起……”
“这样,朕心思有些难下主意了。”
秦沅汐想了许久,“你们平日见面应当不少,在国子监相处的也多,你与我说说你们俩之间的事。”
“这行,表姨您能明白就哈。”
话到这地步文裕知道自己煞费苦心起了作用,对这些也是毫不吝啬。
于是乎,平日他同肖泠的点点滴滴被他稍微粉饰加工,尽是与秦沅汐道了出来。
事无巨细,总之秦沅汐也没有表示厌倦,听得比平日早朝还认真。
至少文裕说的清晰,一连说了好多,平日往常过什么节,相约玩了多少时辰,买了什么礼物。
总之,听得秦沅汐是有些发酸。
这两孩子,当真还是幸福。
她那时候,同肖锦风的感情来的快也短暂,映像里相识是没有这般亲近无常的。
后来在一起也是起因各种缘故,再然后肖锦风外出征战,她便更是没有丈夫陪伴逛街。
到了如今也还好,但平日里事情繁忙,也做不到如肖泠跟文裕两人无忧。
文裕说了许许多多,最后,又提起肖泠在知道自己心思后,表现的那份矜持。
再然后,是扭捏下的接受,很委婉,倒也没那么直接。
再是,情意的天真。
这里,秦沅汐听得直皱眉。
这丫头,当真还是容易犯傻啊,对感情太单纯天真的,恐怕任谁也会诓骗。
还不等文裕说完,秦沅汐突然是转向门口,正好捕捉到那边探头探脑的身影。
拧了眉,她才厉声一斥,“进来!”
文裕霎时噤声,那门口的女孩儿身影也尴尬着,恰是肖泠本人。
“娘,我…我只是不放心……不是有意偷听的……”
肖泠支吾下,心思有些乱。
她压根没听多久,却不想被抓了个现行,老郁闷了。
“不放心什么,我能吃了他?”
秦沅汐心情依旧不怎么好,瞪着心慌乱的肖泠半晌也没给个话头。
“这事情我做一个人不了主,等晚上你爹回来,我们三再谈谈。”
“可跟你说了,别怪娘心狠,娘还不放心,得看你们之间真情实意”
“文裕毕竟代表国公府那边,再然后,还要跟你们祖父祖母说说。”
……
肖锦风自然还是向着秦沅汐跟肖泠母女些的,这里表明事情基本上已经有了定论。
只是想着两人的事情这么早闹得爹娘知晓,肖泠看着文裕,心底有些纠结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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