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不飘整理自己的笔记,发生的事情太多太匪夷所思,她得理一理思路。
纸页从中间一划为二,左边写氿泉,右边写无端。
墨倾城好奇观看。
就见她写——
一大阵持稳。二姻缘因果。三孩童教育。四扩城。
因为墨倾城,云不飘自动识得这个世界的文字。而因为云不飘,墨倾城也看得懂这些陌生的文字。
她暗暗点头,第一条是时刻保命的,第二条也是保命但有个延缓,第三条是对于给她保护的凡族的回馈。之前已经回馈了个腕表,但看云不飘的意思,这回馈要随着大阵的持续源源不断。这很好,说明云不飘这个人心好有原则。
但第四条,她有些捉摸不透。
感应到她的疑惑,云不飘道“防着你们狗急跳墙,一座城池远远不够。野心家永远不缺给他们扑火的飞蛾探路的炮灰,我希望自己的砝码足够到任凭再深的幕后黑手都不敢动。”
墨倾城觉得不妥“怕是天道不会允许你这样做。”
总感觉云不飘之前能成功是因为从前没人这样做,天道一个不查被钻了空子,以后肯定严防死守。
云不飘皱眉道“你们这的天道,我始终琢磨不出来是个什么玩意儿。难道虚无——或者说万事万物,还能凝出独立的意识来?这脱离了我的认知范畴。还有你们的能量——”她顿了顿“就我已经见识过的这些,只能说明我孤陋寡闻,宇宙之大,不是我能想象。”
何其有幸,能够亲眼见识亲身经历。
“不懂,心怀敬畏,可为着小命,我愿意尝试所有可能。”
敬,不能远之,迎难而上。
墨倾城点头“这与我们修行一样的道理。”
那便试吧,还能有什么更坏的结局?两个人都是早该消亡的存在。
云不飘提笔在右边无端下列条目。
一立功。二旅游开发。三
三她没写,抬头抚摸额间。
“那边的事,恕我爱莫能助。咦?你真要搞什么鬼旅游呀。幽冥——没谁愿意去的。”
云不飘心不在焉一句“所以才要开发。”
见她仍摸着额间,墨倾城再道一句爱莫能助“不止五族不愿去幽冥,幽冥也很排外,对那边的事,我所知甚少,不确定你这种情况是好是坏。”
她笑笑“连商师兄的耳光都打得,倒是护主的很。”
那根羽毛的事。
云不飘在昏迷的时候她也在昏迷,两人都是听他们后来说的。
“你能不能找找,我体内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墨倾城道“得知的第一时间我就查了,杳无痕迹,真奇怪,你分明被神秘的意志夺过魂,怎么一丝痕迹也无?只能说——对方远远在我之上。”
自嘲“当然,我现在太弱,神魂之力只往日的百分之一。”
云不飘嗯嗯“这样就好,你强了岂不是夺我的舍。”
墨倾城嗤嗤嗤笑起来“夺了你的舍我也出不了氿泉,岂不是任人宰割?你呀,就好好养着我吧。”
云不飘笑“行,我养你呀,只要你别三心二意。”
墨倾城无语,说好了不提的,你又暗示,这是谁放不下呀。
真放下是不可能的,口上不提醋坛子就不会打翻。
云不飘最终在“三”后面落笔夜游。
委实不知该如何总结自己的怪异,魅无端都摸不着头脑的事情,她只能先从了解夜游开始。包括夜游本身,以及幽冥的秘密。
思及此,云不飘提笔又写了个四,一笔一划无端殿。
那根羽毛。
噗嗤一声,云不飘笑起来“日后是我继承家业,无端殿就要叫不飘殿了,不飘殿不飘殿,嘿嘿,难道它会落地不成?”
无端殿分明是凌空,上无天下无地,这一个不飘,也不知会落到哪里去。
开玩笑。
云不飘决定继续先前工作,给人办离婚。
一段时日,柳家之案没那么沸沸扬扬了,大家始终最热情鸡毛蒜皮与自己生活更贴近的事情,比如,青天女大人又出来造孽了!
造孽一说,大多来源于秉承“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的老人家还有那些刻板自私用别人的牺牲来成全自己同时视感恩回馈为毒药的人。
这样的人,在某些社会文化的影响下并不少。
云不飘会理会这些情绪?当然不可能。有大阵在,即便他们知道真相引起反弹也不会弹到丢她臭鸡蛋的地步,她,肆无忌惮。
让东福去全城里通告,符合条件的一个时辰后带齐相关人员直接到现场办理手续。
她先去学院。
先看过言夫人,着重问她上次输入灵气的肩头位置感觉如何。
言夫人正要说这个,她也觉得很奇怪,长久以来她的身体上犹如压着一大堆碎石,压得她喘不过气来,且伴随着喘气,时有碎石掉下划破皮肤的刺痛感。
刺痛太多,分不清究竟是哪里疼。
可忽然的,前些日子,肩头那里像是突然清空。那种轻松的感觉,让她睡梦中都不觉感恩的流泪。虽然轻松的感觉只持续了十几二十天。但,弥足珍贵。
云不飘听后点点头,问她“那你平日里哪里最疼?”
言夫人踟蹰“其实我都习惯了早些年我还请过大夫,后来,罢了。”
疼痛的地方太多,那种绵绵阴沉的痛,让人崩溃想哭,哭却又哭不出来,长年累月的,身体也习惯了,思维也习以为常。
若不是这次突然体会到轻松,她早已忘了正常人活着是个什么感觉。
云不飘看着不由心疼,这些疼痛一分分加重,没有人与她感同身受,且没有人知道她在忍受着怎样的痛,不会有人关心她问候她从精神层面与她分担。
这样柔弱的女子,这样知道了真相也不怨恨任何人的柔弱女子,他们何其忍心。
突然,云不飘想,这样的婆婆挺不错,肯定不会管束束缚于心心,而于心心天真烂漫自有原则,这样两个人生活在一起,加上老于的保驾护航,不失一桩好姻缘。
言维等等,你是不是搞错什么?
没错,挑夫婿便是挑婆婆嘛。
云不飘翘起嘴角,握着言夫人的手,大胆的往心口位置送。
也不怕言夫人受不住。
言夫人自有猜测“是县——云公子帮我治疗的肩头吗?”
街上的消息丫鬟们拿来跟自己说笑,她知道云不飘不拿县主身份说话,别人称呼青天女大人或是云公子。
云不飘大方承认“嗯,之前试验下,不知有没有效,现下肯定了,我帮你心脏舒缓下,你能睡得更舒服些。”
言夫人讶异,药石皆没用到,她是怎么做到的?
惊讶过后,全然信任的任她施为,毕竟自己没见过毒,没见过蛊,也没见过咒,可不真真切切在自己身上发生了?自己没见过的多了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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