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意握紧了拳头,龇着牙骂道“这落瑶也太过分了,被休了还不安分!”
言清清望着回归平静湖面,暗了眸色“她若是安分就不是落瑶了。”
她扫了眼被黑衣人打乱的画舫,桌椅被剑劈散,桌上的点心也散乱满地,画舫的几根梁柱也被劈了半截,舫顶摇摇欲坠,说不准什么时候会掉下来,若再继续呆在画舫中,怕是不安全了。
“走吧,游船的兴致被外人搅没了,咱们回去吧。”
画舫靠岸,言清清给了沈夜一叠银票,让他赔给画舫的主管人。
等到沈夜归来,言清清拉起沈默的小手往闹市走了去。
穿越了几条街道,远远地便飘来了一阵阵的鱼腥味。沈默闻到鱼腥味后,整个人就不淡定了,握住言清清的手就要箭步冲进鱼市。
言清清赶忙拉回沈默“默默别跑,小心摔着,鱼又不会跑了。”
沈默激动的心情被言清清拉回,他挠挠脑袋,糗道“默默太兴奋了嘛。”
言清清宠溺地睨了他一眼,脚下的步伐加快了许多。
言清清本想明日再为沈默买一些鱼回来的,但今日游船的兴致被刺客打乱,眼下时间还很多,那便直接带沈默来鱼市买些鱼,弥补弥补今日出玩的乐趣吧。
步入鱼市,就被浓重的鱼腥味包裹着,言清清用帕子捂着鼻子,才将一些味道阻隔在外。沈默拉着言清清的手,一家一家地对比挑选着。
相府,矝瑶院。
落瑶身前是跪着一排的黑衣人,她才听完死士将行刺言清清未果的消息,双手发怒握紧成拳,因为太过激动,手微微有些抖动,而后猛地就是将桌上的茶杯狠狠地就是朝那排黑一人砸去。
“废物!都是一群废物!一个言清清都杀不掉!说!你们是不是言清清的线人!”
其中一名黑衣人,低着头,惶恐道“小姐恕罪,言清清的毒实在是狠,属下根本无还手之力。”
见黑衣人似是推脱着责任,落瑶眼中直冒火光,横眉怒目道“她的毒若真的狠,你们还怎会出现在这里?既然是毒不死人的东西,为何不继续找机会杀了她!”
另一名黑衣人听了,甚是有些不服气“言清清的毒确实阴狠,况且她身边还有个武功高强的护卫,我们是真的无法还手!”
落瑶闻言,竟有人敢犯嘴她的话,她气绝,上前抬手就是一个耳光子“父亲招你们之时,你们就已是相府的狗,就算是要了你们的命,都未尝不可,你竟敢顶嘴!”
话落,那黑衣人瞬间犯怂,身上还有月噬的毒,让他不能不被迫听命于落瑶。他才觉自己方才的不理智,竟顶嘴了主子,眼下尽是惶恐,不知是否会影响得到控制月噬的药,若是这个月得不到控制月噬的药,那更是生不如死。
他赶忙连连认错“是属下失职,是属下失职,还望小姐恕罪。”
落瑶寒光扫射,看着眼前一排下等人怂里怂气的模样,甚觉恶心与厌恶。果然出身低贱,看一眼都觉得污了自己的眼睛。她嫌弃地摆摆手,不耐烦道“滚,赶紧滚。”
落瑶的嫌弃之意明目了然,黑衣人虽有万般怨恨,却碍于月噬不敢发怒,只能憋屈着愤恨退下。
清雅阁。
言清清一回府,就去找了王勇,让王勇在府内找一个鱼缸搬去清雅阁。
不到一刻钟,王勇就将鱼缸准备好了。
绿意将鱼缸盛了水,沈默小心翼翼地将鱼苗倒入鱼缸,鱼苗从束缚的小缸中换到了大缸中,得到了解放,肆意地来回游着。
沈默拿起鱼食,抓了整整一手,就要喂鱼。言清清瞧见了,及时阻止道“默默,鱼还这么小,不要喂这么多,小心鱼儿撑死了。”
沈默闻之有理,将手里的鱼食放回了一大半,把剩余拽手里的鱼食,撒进了鱼缸中。
枫语山庄。
沈夜在院中与秦墨交头,秦墨朝书房的方向指去,沈夜会意,走近书房,轻敲房门。
“进来。”是南宫泽的声音。
沈夜推进,作了辑“王爷。”
看到来人,居然是沈夜,南宫泽不禁有些微愕,可是言清清出事了?
他将手里的公务暂缓,询问起“可是清儿出事了?”
沈夜“今日落瑶又派人行刺了,不过王爷放心,主子无事。”
南宫泽的心随着沈夜的话一起一落,好在言清清无事,他心安了许多。但对沈夜的出现却是有些在意的,沈夜向来与南宫泽交涉不多,今日却主动前来找他,必定有所想法。
南宫泽“今日来可是有要事?”
沈夜阴了面色“落瑶今日行刺怕只是开端,主子今后怕是会招到落瑶更多的威胁,王爷是不是该考虑考虑出手了?”
南宫泽闻言,若有所思地看着沈夜,良久,张口,暗含别意道“你很担心清儿?”
沈夜身子一顿,有些慌了神,但只是一瞬,便稳住了神态“时刻上心主子的安危是属下的责任。”
南宫泽闻言,淡淡回到“这样便好。”
话落,沈夜直视了南宫泽的眼睛,眸光是坚定和满足“我很知足当下。”
说完,转身离开了。
房门未关,沈夜已走。沈夜的话还在耳边环绕,南宫泽望着沈夜离开的方向肃着脸色,思忖着。半响,神色恢复如常,他朝外唤了秦墨。
“王爷。”
南宫泽“你跑一趟凌雪山庄,让君昊来一趟。”
入夜,清雅阁。
秋日的夜晚没了夏日蝉鸣的声音显得格外的安静,言清清挑拨琴弦,轻松愉悦的琴音欢快地跳动着,为南宫泽洗去一日的疲惫。
南宫泽自她身边而坐,翘着嘴角悠闲地赏着这秋日夜晚的渺渺琴音。
一曲弹尽,言清清将琴弦抚平,向南宫泽讨了赞“今夜的琴弹得可还行?”
南宫泽嘴角的弯度一直保持着“夫人的琴一直都这般悦耳。”
言清清闻言,清冽地笑了。即使这样的话听了不下数百遍,可每听一遍她都会有不一样的心悦之感。
南宫泽看着她笑得极美,嘴角的弧度也随着放大。沈夜的话一直犹在耳边,他随着言清清笑着,不一会儿,悠悠地飘来一句“清儿今日出游高兴吗?”
言清清神绪有一瞬的恍惚,而后轻笑道“难得游船,当然高兴了。”
南宫泽看着她没有任何笑意的眼睛,缓缓开了口“清儿不老实。”
这话一出,言清清立刻领会了其中之意,看来南宫泽已知道今日自己被行刺一事了,本因为未受伤,想瞒着,不让南宫泽担忧的。
她嫣然笑了“沈夜偷偷告密去了?”
她今日从鱼市出来时还好奇,沈夜怎突然来了事情,不与他们回府,原来是去找了南宫泽。
南宫泽有了小小的情绪“若是沈夜不说,你是不是不打算告诉我?”
言清清见他来了小小幽怨,赶忙安抚道“你看我分毫未伤,我不想让你为我担心。”
南宫泽拉过言清清的手,拥入怀中“即使未受伤,我也想知道你发生了何事,这样我才会安心。”
言清清将脑袋在南宫泽怀里蹭了蹭,声音软软糯糯“好嘛,以后我遇到了什么都与你说。”
闻言,南宫泽才重新有了笑意。他眸光有点点嶙峋的波光,蓄满了柔情蜜意
“你若是真的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话一出口,言清清未回答,内心是今日未告知南宫泽自己遇刺之事的小小悔意。她将头更深地埋在南宫泽怀里,圈住南宫泽腰间的手紧了紧。
翌日,枫语山庄。
君昊如约前来,南宫泽早已在院中等候。
君昊摇着折扇,走向南宫泽,嘴里尽是不满之意“你这山庄的大门是不是该整整了,如此简陋一点也不合你这广安王的身份。”
南宫泽抬眼撇了他一眼,淡淡回绝“不需要。”
君昊悻悻,咂了咂嘴这人真无趣。
他自南宫泽对面而坐,为自己斟了杯茶“昨日匆匆找我可是有何事?”
南宫泽将手中的茶杯放下,直接切入了正题“落瑶昨日派人行刺了清儿。”
君昊闻言,一点也不意外南宫泽的消息。昨日南宫泽派秦墨匆匆与他相约,他便能猜出能让南宫泽这般心急的,必定是事关言清清。
“果然,落瑶这么快就动手了。”
南宫泽闻言挑眉“你好像一点也不意外?”
君昊斜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觉得意外吧?”
南宫泽不理会君昊幽怨的眼神,继续回归正题“我想让你分担一部分龙吟山庄死士的战力,让落忠派不出人供落瑶使唤。”
君昊听后,起了兴致“那你说说,怎么吸引开落忠一部分死士的战力?”
南宫泽“让凌雪山庄与龙吟山庄为敌。”
话落,君昊抱胸,秀脸幽怨“你倒是会给我扔麻烦啊。”
南宫泽轻哼了声,无视他的抱怨“做还是不做?”
君昊见南宫泽不理会自己的独角戏,也没了调侃他的兴致,难得地肃了脸色“做,当然做。清清可是我的妹妹,虽说与落忠商业上有些来往,但既然她的女儿伤了清清,我也不会在意自己的那几分收入。”
话才说完,南宫泽便起身,丢下了一句“那你可以回去了,我还有公务要忙。”
君昊“……”
君昊无言,他这人怎么这么可恶,除了对言清清,对别人竟一点耐心与好脸色都没有!
自南宫泽与君昊商讨后五日,君昊凌雪山庄的护卫,只要哪里有落忠死士的消息,哪里就有凌雪山庄的护卫。只要是落忠死士接触过的事,凌雪山庄的护卫也要干预一把。
落忠的死士见每每办事都有凌雪山庄的干涉,不禁来了脾气,双方就是毫不客气地大打出手。
而凌云山庄的护卫们得到君昊的命令在交手时不必在意后果,必要时可取性命。所下手人人都绝狠得紧,丝毫没有心软之意。
马哲见近日总有凌雪山庄的挑衅,龙吟山庄的死士每日都有新受伤的伤员。他心觉不对劲,悄悄地来了相府,将近日的异状告知了落忠。
落忠勃然大怒,立刻切断了与君昊购药的来往。因为死士伤员甚多,他需要死士办事的人力足,正如南宫泽所言,他撤掉了分配给落瑶的死士。
落瑶得到消息后,忿然作色。没了死士这一块的战力,就等于少了除掉言清清的路子。
她柔胰一扫,桌上的茶具“哐当”碎地。
清雅阁,书房。
言清清眼下对南宫泽的行动还未知晓,她挥毫着笔墨,又是尽兴着自己前些时日的宏图伟作。
绿意看了许久,言清清还未有所长进的画功,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夫人,您看王爷的那些画作,不如临摹一幅,来个成双成对?”
言清清闻言,玉手点了点绿玉“这个主意不错,可以啊绿意,想到这个好点子。”
绿意低着头,掩饰着尴尬,回到“夫人与王爷连枝比翼,当然画也要成双成对的了。”
言清清不假思索,收起了自己方才诡异的画作,走到南宫泽放着画的架子边,开始挑选起画来。她扯了张竹林画作,放于桌面一侧,认真的开始临摹。
半个时辰过去,言清清临摹好了竹林。她将自己的画放在南宫泽的画下边,开始观赏了起来。
看着看着,秀眉开始紧拧,怎么感觉有些不一样呢?
她凑近了眼,一处一处地仔细对比了起来,越是对比,就越觉不对劲。
她这画的哪是什么竹林啊!简直就是一团粗壮的树枝!
她撒了撒嘴,将画闷闷地往桌上用力一放,心情沮丧得不行。
她又撇两眼桌上两幅两个极端的画作,这时,她才幡然大悟!噌地一起身,就去捏起了绿意圆脸“好啊,原来你是拐着弯嫌弃我画得不好啊。”
绿意赶忙双手捂上脸颊,切断了言清清的攻击,死不承认“绿意怎么会嫌弃夫人的画,绿意时时刻刻都想着夫人与王爷恩爱白头呢,夫人明鉴啊!”
闻言,言清清收回了手,重回了沮丧“我还以为画了几天,稍稍有些进步的呢!”
行吧,她还是老实承认她真的完全没有绘画细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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