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猛心中一紧,正准备再喊她时便听她吃力地断断续续道“我……我怕是……怕是要生了,快带我……带我去清理,之后再……再叫大夫……”
已经生过一次孩子的她对这种感觉并不陌生。
要……要要要要生了?!!
荣猛双目一瞪,即便荣小猛还精神奕奕的,但此时此刻他却完全没了这份心思,一听喜如这话,整个人都呆住了,甚至都忘记了动作。
喜如忍不住笑,却又笑不出来,只有一把抓住他散在眼前的头发使劲儿一扯,这才把男人给扯回了神。
回过神来的荣猛根本想也没想,连自己身上衣服都没察觉就要扭头叫人。
“清洗,清洗……”喜如拽着他的头发不松手,吃力地阻止了这个一听她要生孩子就变得六神无主的男人。
荣猛如大梦初醒,这才意识到他二人此时别说衣衫不整了,甚至都是一丝不挂,这怎么了得!
于是他赶紧从床上下来,无视精神奕奕的荣小猛三两下套上裤子衣裳,以最快的速度将喜如抱进后面的浴房。
“没……没事吧?阿如,还能坚持么?!我……我会不会弄疼你,我……”
高壮的男人此刻就跟一个无措的孩子似的,小心翼翼地抱着人,一会儿看看喜如一会儿盯盯她的肚子,生怕自己粗手粗脚把人给弄伤了或者弄得哪里不对劲了。
喜如哭笑不得,搂着他的脖子道“没事,暂时……暂时还不会生,你别紧张,别下水,帮我弄干净就成。”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今晚做的事影响到了,方才一直都没什么感觉,突然之间就……
荣猛狠狠吞了一口唾沫,如临大敌地将喜如抱到暖池边,暗自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方才稍微冷静了点儿。
好在为了不折腾她,他方才都没有将东西放进去,清理起来也方便。
就是一想到这孩子可能是被他提前赶出来的,荣猛拿巾子的手就控制不住地颤抖。
喜如看在眼里,摸了摸他的脸表示安慰。
既然知道要生了,那她就得保存点体力,方才的折腾已经让她浑身有些无力了,再不保存体力怕是到了真生的时候就成困难了。
“对不住,阿如,我……我真的很小心了,我不知道,我……”
男人边给她擦身子边抖着手道歉,俊朗的面容上尽是自责和不安。
喜如勾了勾唇,“不关你的事,本来也快生了,别担心。”
话虽如此,可事关生孩子这种大事,荣猛怎么可能不担心。
他听人说女人生孩子就是去鬼门关走一遭,先前在村子里的时候也不是没听过有人生孩子把自己的命都给生没的。
如今事关他的小妻子,他如何能冷静下来,尤其一想到可能是因为他的原因才这样的,他就后悔到了极点。
喜如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失措的男人跟先前在村子里失控时完全不一样,看得她想笑。
荣猛极快地给她擦干身子抱回床上,也没管自己还狼狈的一身便回头对外面喊道“来人,请御医!”
他的声音本就低沉粗犷,平日里跟外人说话向来都是惜字如金,即便有情绪,也从来不会大喊大叫,跟玄藤完全两个截然相反的类型。
守在门外的绿楠及小礼子一听他的语气,顿时如临大敌,赶紧着开门进来。
小礼子瞧了瞧自家衣衫不整的新王,短暂的时间内没搞清楚现状,“王上,请问……”
话未说完,便见男人扭过头来,双眸中泛着琥珀色的流光,神色凌厉地说道“请御医!王后要生了!”
绿楠和小礼子一听,顿时皆是一阵,脑子有那么片刻没有转过弯来,心说方才不是还听到里面的那种声音么,怎么好端端的突然就……
片刻后,两人几乎同一时间反应过来,纷纷脸色一变,当即着急了起来。
“快!请御医!娘娘要生了!娘娘要生了!”
随着两人的出去,整个龙安宫瞬间闹腾了起来,而喜如能感觉到的痛意也渐渐清晰。
荣猛守在床边,随意找了身衣裳穿,散着发坐在跟前握紧喜如的手,整个下颚绷得紧紧的,额头上的青筋也跟着跳动。
喜如的眉头皱成了一个疙瘩,虽然很想安慰他,但她自己也着实不好受。
没多大会儿的功夫,王后娘娘提前产子的消息传遍了整个王城。
黛谣得知消息后最先赶到龙安宫,本想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却在看到自家儿子如此紧张的样子时打消了这个念头,替了喜如的活儿安慰了大块头几句。
小会儿后,闻人墨与产婆同时抵达,经闻人墨诊脉后确认的确是要生了。
于是,不一会儿的功夫,殿内除了要帮忙的人外都移到了殿外。
荣猛不放心,说什么也要陪着,被闻人墨一句“您在,娘娘会分心”给打发出去了。
最开始的一个时辰,里面一直没有动静,急得荣猛在外团团转,一张脸黑得就跟别人欠了他银子没还似的。
黛谣本来想劝的,但想想这种情况旁人劝似乎也顶不了什么作用,何况她自己也担心。
又过了会儿,里面终于传来声音了,可荣猛在听了第一声后就绷不住了。
他咬紧牙关死死地盯着那扇门,听着小妻子那隐忍的叫声,他的心就像被一只大手紧捏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上辈子的她身子骨比现在差多了,别说灵种了,就是普通的孩子她也经不起什么折腾。
那个时候的她,该有多痛,然而那时他却没有守在她身边。
那种情况下,她是承受了多大的痛楚才将孩子生下来的。
荣猛只要一想到在她最痛苦的时候他却没有陪在她身边,他就恨不得给自己一拳,如果可以,他宁愿替她受了这罪。
“怎么还没好?”
又过了半个时辰,荣猛待不住了,黑着一张脸转头问黛谣。
若不是闻人墨说他在会让她分心,他早就冲进去了,何需在这里听她在里头这么痛苦。
黛谣也着急,按道理说不该这么长时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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