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份回来,他们并没有碰到。
以前他从未正眼看过。
倒是很奇怪,一个从来被磋磨的人,为什么忽然间凶悍起来,和她爹一样,似乎沉睡够了,觉醒了。
莫非这便是父女血缘?
“宗宝?”朱老头轻唤。
“爹,咱们回吧!”
“……”朱老头深深吸了口气,让朱大郎驾驶马车回朱家村。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来也忧忧,去也忧忧。
朱满堂一路到了山间小屋,莱菔在门口便拦住了他,“你是兰贞姐姐家姑爷的兄弟?”
“……”朱满堂被说的有些懵,却还是点了点头,“是!”
“你有事吗?”
“我哥让我来问问,明天就是中秋了,阿阳兄弟要不要去家里过中秋!”
“……”
莱菔一愣,“那行,你进来在院子里等着,我去问问哈!”
“好!”
莱菔招呼朱满堂进了院子,立即去找荀沐阳,说明朱满堂的来意。
“不去!”
“是!”
莱菔立即退出书房,到朱满堂跟前,“我家公子说了,他不去,你回去和兰贞姐姐一说,有劳她挂念!”
“那好吧,我先回去了!”朱满堂也是个直性子,多的也不问,转身就下山去。
“……”
莱菔摇头失笑。
这朱家两兄弟,倒是直肠子。
兰贞姐姐的丈夫虽没读书,也没啥武功,但却是个开朗直爽的人,对兰贞姐姐也好,兰贞姐姐倒是好福气。
朱小正在厨房里忙活。
本来打算明天送东西过去给朱二郎,但是明日就是中秋,谁都忙,让人跑一趟十分不好。
便决定下午就做。
做了十几个月饼,还煮了点别的吃食,打包好,交给莱菔。
莱菔喊了一个黑衣人过来,在他耳边低语几句,黑衣人拿着东西便小时在密林之中,速度之快让人诧异。
朱小站在院角,看着那人轻飘飘的上了树顶,不免有些羡慕。
她也想会武功,不说多厉害,能跳上屋顶也行。
在原地尝试着跳起来,又怕跳太高,摔了自己。
“……”
荀沐阳站在屋檐下看了好一会,也没看明白朱小想做什么。
索性迈步走到朱小身边,“你做什么?”
“阿阳叔,我想试一下,能不能跳上屋顶,可是我不太敢,怕掉下来!”
“……”
荀沐阳失笑,“想学武功?”
“对呀,学了武功,就可以保护自己!”
“你错了,你应该这样子想,你高高在上,有的是人愿意供你驱使,他们或武艺高强,或医术精湛,或算无遗策,有道是双拳难敌四手,你一个人厉害有什么用?”
“……”
朱小闻言,站直了身子。
仔细去想荀沐阳的话,确实有道理。
她身体骨骼几乎长成,已然错过练武功的最佳时期,与其耗费心神在这里,不如想着怎么赚到更多的钱。
学到更多的本事和知识。
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有了钱,什么样的高手请不到。
“阿阳叔所言甚是!”朱小马屁道。
哪知荀沐阳却淡淡开了口,“不过作为女孩子,防身功夫学一些也没坏事,让莱菔教你吧!”
说完转身就走。
朱小愣在原地。
这个出尔反尔的男人真是她当初认识的那个冷酷沉肃,站在一边都自带寒气,夏天挨着他都可以不用空调,半天吭不出几句话的阿阳叔?
她这马屁是拍到马腿上了吗?
怎么觉得他似乎心情不好,又在嫌弃她,甚至捉弄了她一般,是错觉吧!
看着荀沐阳高大如山一般的背影,朱小歪着头想了想。
虽然脾气怪了些,但对她是真好,也就不跟他计较了。
仔细想着板栗都能做些什么,等着赚兰奕那一百两银子。
不知道镇上的宅院多少钱一个?
这二百两怕是买不了宅院,只能租一个。
但没跟朱家分家,朱二郎的身份没有明朗之前,这钱得捂好,不能让朱家人知道了。
但朱小没有想到,朱宗宝会亲自上山来找她。
“……”
得知朱宗宝到了山里,就在小屋外面,她想了想,决定去见朱宗宝。
“……”
“……”
四目相视那瞬间,都把对方归纳到了敌人那一行列。
朱宗宝看着朱小慢慢走来,一身旧衣裳,有些不合身,头发扎成麻花辫,脚下是一双新鞋,小模样越发的好,再过几年,他敢说,这十里八村乃至整个飞鹤镇,找不到一个比她好看的姑娘来。
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身上的气韵。
以前总是低着头,喊人都轻轻的,如今她昂首挺胸,格外的自信。
朱小也默默的打量着朱宗宝。
长得唇红齿白,身高中等,有些消瘦,一副小白脸样,跟他那蚂蟥的爹娘一样,沽名钓誉,枉读圣贤书,表面清高,内力烂透,让人讨厌。
“小小……”朱宗宝低唤。
“有事吗?”朱小淡淡出声,正眼都不给朱宗宝一个。
斜睨着他。
“你娘要跟你爹和离了!”
朱小闻言,差点激动鼓掌。
和离好啊,和离之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她们也不用看赵氏那阴沉沉,仿佛别人都欠她钱,对不住她的脸。
不对……
赵氏手无存银,赵家那边不管她十几年,她哪里来的底气和离?
“是么,那挺好的,她总算脱离了朱家这苦海,我想我爹会成全她的!”朱小的声音轻轻淡淡。
又无比的认真。
没有哀怒,也没有哭泣,仿佛再说一件别的事情一般。
无所谓的同时,还点评踩了朱家一番。
“小小,以前的事情是爹娘的错,如今他们已经知道错了,也想着弥补你,你……”
“呵呵!”朱小冷笑出声,“你说的好听,那我给你两个巴掌,再跟你道歉,你是否接受?”
“你,你无理取闹!”
这怎么能够混为一谈。
“看吧,你连两巴掌都受不住,又哪里来的脸劝我原谅,你要是也经历了我们三姐妹所经历的,再来跟我谈原谅,我便敬你是条汉子,不过现在的你嘛,就是个十足的伪君子,浑身上下透着虚伪,无耻!”朱小的话,可谓诛心。
朱宗宝何尝听过别人这样子说他。
“你,你牙尖嘴利,你不讲理!”
“讲理?在你朱家那个狗窝,一群疯狗,恨不得逮住人就咬,跟狗有什么好讲理的!”朱小沉沉出声。
一双眼眸里,都是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