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北北回到家,将那块令牌仔细收好。
她知道沈昭身份不俗,一重身份是谍探局的二把手,将来很可能当一把手。
另一重身份她还不知道,但从秦大人那里偷听的内容来看,肯定是个牛逼的角色。
他们宋家将来要是遭了什么解决不了的大事,她说不定就可以拿这段羁绊来要求沈昭救宋家。所以这令牌可得好好保存。
采花大盗风波之后,青县又恢复了平静。
宋北北每天继续上课,业余时间种田养猪。
私塾的课业不难,相当于小学水平,学四书五经什么的,主要就是教认字,教做人的道理,以宋北北的智商,还不至于在这方面花太多精力。
她每天无忧无虑,浑身充满了咸鱼的悠闲气质。
要非要说有什么在操心的话,那就是操心自己养的猪。
这几只猪都已经养了快九个月了,已经长得很大个了,等今年过年哥哥们回来,就可以吃她的猪肉了。
但是,她很奇怪,这些猪公的母的都有,在一起这么久,按道理早该日久生情了,为什么就是不生小猪呢?
她还想吃烤乳猪呢。
宋北北以前没接触过农业,不懂这些,只好去问她娘。
“娘,我要怎么让我的猪生小猪啊?”
她娘林燎一听这话,一把将她拉进房中,关上门,脸色严肃,教育她:“北北,小姑娘家的可不能问这种问题,难为情,丢人。”
林燎一直觉得女儿还没长大,直到今天她才意识到,该给女儿启蒙了,不然口无遮拦的,哪里像个大家闺秀。
宋北北还得装懵懂无知,听母亲拐弯抹角地上了半天隐晦的生理课才逃出来。
从母亲那里问不出结果,她也不好再去问别人,她是个小女孩,在古代问这种事就是给家里丢人。
她想了一会儿,决定去找个男的出面帮她做这件事。
秦少瑜就是最佳人选,她连名头都帮他想好了。
宋北北在这天下学之后,就拦住秦少瑜,神神秘秘地对他说:“少瑜,有个好事儿,你干不干?”
秦少瑜比宋北北要大两岁,但小家伙纯的很,完意识不到危险,好奇地问:“啥好事?”
“你去养猪的农舍里,问问怎么样才能让大猪生小猪仔。”
秦少瑜一听是这种事,皱皱眉头道:“这个不好玩啊。”
“你都多大了,还总想着玩。”宋北北叹了口气,“你要为你爹分担父母官的重任。”
秦少瑜听不太懂:“为什么我去问怎么生小猪仔,就可以为我爹分摊重任了?”
宋北北一步一步给他下套:“从前有个皇帝,带太子下地种田,百姓都夸他能吃苦,能体察民情,这个太子打小就拥有了民心。”
“你好歹也是县官家的公子哥儿,每天死读书,不去感受一下民间疾苦怎么行?只要你去农舍里学习一下,大家肯定都会夸你爹是个勤政爱民、体恤百姓的好官。”
秦少瑜仔细想,也能明白宋北北话里的逻辑。
他抓抓脑袋,觉得很有道理,点点头道:“我今早还听何勇说他家的猪要生小猪仔了,我就去他家问问吧。”
“嗯嗯。”宋北北点点头,微笑起来,“你带上纸笔,把他们说的都记下来。”
“啊?”秦少瑜皱皱眉,开始觉得有些麻烦了,“去问问就可以了吧,还要记下来吗?”
“当然啦,你记下来,才显得你用心嘛。”
宋北北顿了顿,又补充道,“要是不知道怎么描述,你就画下来,省得回头有人问起来,你也有话回他们,不然他们就会说你在作秀……就是装,不是真的体察民情。”
秦少瑜又被她说服了,点点脑袋道:“好。”
他做事也爽快,放学回家的路上就改道去何勇家问了。
何勇他爹给秦少瑜说了好多,从啥时候让公猪接触母猪,到怎么让公猪母猪生小猪,再到母猪的产后护理,都和他说了。
秦少瑜完记下来,才满心欢喜地回家,喜滋滋地想着,他这位县官公子哥体察民情的美名,很快就要传遍整个县了。
他爹要是知道,一定会夸他懂事的。
不过他爹最近去杭城商讨童试的事了,要明日晚上才能回来,秦少瑜便先把记录的小本子塞进书袋子里,等他爹回来再给他看。
第二天一早,秦少瑜刚到私塾,宋北北就凑过去问:“少瑜,你昨天问了怎么生小猪吗?”
秦少瑜点点头,拿出自己的小本子,骄傲地说:“我都记下来了。”
宋北北冲他笑了笑:“可以借我看看吗?”
秦少瑜大方地给她:“你看吧。”
“谢谢。”宋北北拿着书,坐回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地看起来。
秦少瑜虽然年纪不大,但他的文笔真的没得说的,说话清楚利落,字迹工整干净,图文并茂,一看就懂。
宋北北边看边想,想的太认真,连先生过来了她都没察觉。
先生注意到宋北北没有认真听课,出声喊道:“宋北北。”
宋北北还是没应声。
先生肃着脸,缓步走到宋北北身边,将她手中的书拿起来,一看,上面居然画着两头正在做出不轨行为的猪。
先生从小到老都在读圣贤书,没干过农活,不了解这些是农业科学,只把它当做小黄书,气急败坏地斥责她:“宋北北,你竟然私藏如此伤风败德的书!”
这先生素来严格,他拿出戒尺,往桌子上一拍,就算是东家之女,他也丝毫不给面子:“手伸出来!”
宋北北没敢辩解。
她也从未被打过,偷偷看了一眼那把细细的戒尺,估计不会多疼。
于是便听话的伸出手,心想挨几板子就挨吧,也没啥。
没想到一板子下去,手心就传来锥心的疼痛,宋北北生理眼泪都疼出来了。
眼看先生又要再落一般子,宋北北立马哭着卖队友:“先生,不关我的事,书是秦少瑜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