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输瑾满脸不知所谓地看着宋东风。
“公输兄,你真的是误会我了,我并不是流连烟花之人,至于我为什么点不出来守宫砂,我也不清楚。”
公输瑾还以为他这么郑重是要说什么呢,原来是这种小事,他一把搂住宋东风的肩膀,微微一笑:“哎呀,宋兄,你在我面前不用藏着掖着,你妹妹都和我说过了,她已经有三嫂了。”
宋东风惊地半晌合不拢嘴:“三嫂?我怎么不知道?我心里只有科研,我从来没有任何女人!”
公输瑾又暧昧地笑了:“所以果然是个男人?宋兄,原来你真的好这口。”
“我真没有!”宋东风无语至极,“明天咱们出去后,我找北北,当着你的面让她解释清楚。”
公输瑾没有再说话,凤眸弯弯地看着宋东风。
如果没有……那更好。他就更有信心把宋东风拐走了!
宋东风也直直地看着他,先是他水汪汪的杏眸,再是他精巧的鼻端,最终落到他丰盈红润的唇瓣上。
他活了两世,第一次见一个男人长得如此明眸皓齿。
宋东风忽然觉得有些口干舌燥。
什么鬼……
他明明记得自己穿越前是直男啊,还爱校花学姐爱的死去活来。
难道自己被校花学姐伤得太深,不知不觉中弯掉了?
他习惯性地推了推虚无的眼镜,又飞快地反应过来自己没眼镜,赶紧放下手。
这个习惯还是他穿越前养成的,回到古代后,他从小就有意识地保护视力,所以到现在视力依然很好。
不过内心极度紧张的时候,还是会不由自主地做出推眼镜的习惯。
公输瑾忽然扯了扯衣领:“你有没有感觉好热。”
“对,确实。”
他为了尽快催生小蛇,这个房间里一直用烧着热水,窗户都被封死了,现在门又被关上,就和现代的桑拿房差不多,当然会热。
宋东风身后开始解自己的上衣,一边解一边催公输瑾:“你也快把衣服脱了,散散热。”
公输瑾也伸手去解外套,但似乎忽然想到了什么,手又停下了:“我不用。”
他不愿,宋东风也没逼他,想了想,索性起身,拿起盖子把炉子给盖上,直接熄了火。
公输瑾惊讶道:“熄了火,不会耽误到你制作花露水吗?”
宋东风满不在乎地道:“没关系。”
为科学献身也不是这么献的,科研自然是要以人为本,安第一。宁愿拖实验进度,也不能伤害到公输瑾的人身安。
沸腾的水估计有一会儿才能冷却下来,密闭的房间里,热度久久未曾散去。
公输瑾渐渐觉得喘不过气,头晕目眩地靠在宋东风肩上,气喘吁吁地道:“我们……会不会死在这儿啊?”
宋东风也很不舒服,不过也不至于这么虚弱,低头看着他道:“公输兄,你撑住,火都灭了,水很快就能冷下来,不用担心。”
“嗯……”公输瑾无力地应了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宋东风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见他似乎真的是去意识,小声唤道:“公输兄?”
公输瑾眉头轻拧,似乎很不舒服。
“不会热中暑了吧?”
宋东风自语一句,将他扶起坐好,看向他紧扣的领口。
这么热还裹这么紧,难怪他会呼吸不顺。
宋东风解开他外衫系扣,又解开他厚实的中衣,里头居然还有一段紧紧裹在身上的白色锦布,裹了好几层,隐约露出下面起伏的曲线。
“看不出来啊公输兄,你这么瘦弱,居然有这么发达的胸肌。”宋东风啧啧称叹。
这里本来就热又闷,他还裹这么紧,这样子肯定不能呼吸顺畅。
于是宋东风又把他身上裹着的白布给一层一层解开,然后……
他看着某处男人不该有的东西,眼睛慢慢睁大。
卧槽!!!
公输瑾……竟是个女人!!!
宋东风惊地愣了半天才回过神,赶紧手忙脚乱地把公输瑾的衣服给穿回去,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冷静下来。
这年头女子干什么都要被人指指点点,他妹妹也天天梳着男子发髻去书院读书,女扮男装很正常,他能理解。
公输瑾要装成男人一定有她的道理,为了他们俩日后的科研友谊,他最好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好。
他扶着公输瑾,让她靠在墙上,然后起身将窗户上的纸捅破,加速散热。
屋子里很快凉了下来,恢复了适宜温度。
到了后半夜,水温彻底凉掉了,冷风嗖嗖地从破掉的窗口涌进来,昏迷中的公输瑾感觉到寒意,下意识地往唯一的热源——宋东风的怀里钻去。
宋东风知道古代很讲究男女授受不亲,但见她冻成这样,也不忍心推开她,只好搂住她,就这么让她靠着。
……
王妈激动地一晚上没睡着。
天蒙蒙亮的时候,她就偷偷溜去了宋家家主的院子。
林燎是一个贤惠的当家主母,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安排宋雀仙和子女的早饭,此时就亲自在厨房忙活。
王妈知道林燎不待见她,也不敢去她面前造次,只好去对正坐在院子门口剥大蒜的丫鬟说话。
王妈笑眯眯地道:“起这么早?帮夫人做饭呢?”
丫鬟抬头看了她一眼:“对,有事吗?”
“没别的事,我也早起给我家小姐做饭呢。对了,三少爷院子后头长了不少小葱,那叫一个青翠,咱俩一起去摘点儿回来?”
丫鬟想了想,道:“你等我一下,我问问夫人要不要。”
她去厨房里问了林燎。厨房里虽然还有葱,但到底已经是昨日的,不如新摘的新鲜,便让丫鬟过去摘了。
王妈特意带着丫鬟走了能经过蒸馏房的那条路。
到了蒸馏房门口,王妈刻意提醒道:“咦,三少爷这房间以前不是不让关的吗?如今怎么锁的紧紧的?”
丫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她的暗示,只催促道:“这不是咱们该管的事,咱们快去摘葱吧。”
“事出反常必有妖。”王妈走过去,扒着门缝往里面看。
这门缝比较窄,以她的角度只能看见公输瑾的半边身子,压根看不见旁边的人是谁,她就先入为主地以为是宋北北。
于是装模作样地后退两步,压低声音对那丫鬟道:“糟了,小姐和公输公子在里头,二人衣衫不整,也不知小姐有没有被……你快去通知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