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清楚了灵儿的身份,这头,远尘嚣自己做主,把灵儿八抬大轿抬进了远府。
她坐在金丝楠木雕花大床上看着朝她而来的远尘嚣,眼里充满了恐惧。
除了恐惧,再没有别的了,远尘嚣公务繁忙,平时都在狱中度过,极少回家。
灵儿只需平日在府中照顾下他那有些麻烦的老母亲,大部分时间还是躺着。
“我累了,我要休息。”她见人总说这句话,她在远府,比之以前更像个木偶,很少会露出属于人的表情。
穆萌不再管灵儿的事,自顾着做好本分之事,根据崍茜的推荐,她又提拔了个叫落珠的刺客为婢女。
据说,这女子是因为他父亲听到一颗外域宝珠落到玉盘上的声音极为清脆动听而把她卖了用以交换,她才给自己起了这么个名字。
穆萌不关心她的身世,而是看到她本人时怔了一下,水汪汪无邪的大眼睛,这不就是灵儿吗?
落珠蒙着面纱恭敬给穆萌行礼,穆萌细细辨了她声音,不是灵儿。
“你把面纱揭了给我瞧瞧。”穆萌始终存疑,万一又是穆谨搞的鬼。
落珠解释,蒙着纱是因为她不想再看到自己的脸,记起自己是谁,这也是一个刺客的职业标准。
穆谨看了崍茜一眼,崍茜明白她在犹豫什么,附在她耳边道“落珠的武功和灵儿完全不一样,虽然比灵儿差,但办事利落,可当用。”
穆萌还是觉得有诈之时,落珠揭开面纱又蒙上“小姐若是想看属下自当从命,反正属下自己是看不着的。”
穆谨看了一眼,那是张很好看的脸,有之前她侍女烟清的神韵,也有灵儿的,还有一道深深的疤痕,的确是个可怜女子,大概就是凭着这份可怜,她才想起了那两个已不在人间的侍女。
可怜的灵儿成为众矢之的,穆萌、穆谨、太后还有天子、表哥都容不得她。
她站在穆瑾身后,穆萌会酸她背信弃义。
她回到穆萌身边,穆谨会仗势欺人,她都能压穆萌一头,自己还不是如只蚂蚁般任由人拿捏。
她之前还得罪过太后、天子和懿夫人,表哥恨她直接将她从琴氏除名。
她想找回原来的缘分,跟了小西戎王,没想到小西戎王比谁都明白,对她说“真庆幸本王娶的是你姐姐。”还当众把她扔到大殿羞辱她。
留给她的还有什么?看来只有死路了。
那日,穆谨把她带回去,当着她的面“展示”了她背上沟壑综合的伤,然后淡定地穿好衣服对她笑道“你以为自己很惨吗灵儿?一个人的成功都不是随随便便而来的,必是置之死地而后生的。”
“很多人都羡慕我,我有什么好羡慕的?看着自己的身体我自己都嫌弃自己,我嫌弃自己的身体,嫌弃自己不够努力,死地后生不是苟延残喘活着,而是踩着别人往上爬!”穆谨讲述了自己很多精力,她如今是王后眼中的红人,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还得到小西戎王的青睐。
但她心中一直有道坎,那就是懿夫人,灵儿想得明白,她听进去了许多穆谨讲的道理。
接下去,灵儿就走上了她的新主人为她谋划的人生之路。
第一步,找到自己的本体,不让把柄落入人家手中。这几次与穆萌大闹下来,穆谨也搞清了灵儿并不在穆萌手里,王后不管这样的闲事,那十有八成就在景宁宫。
分身与本体本来就会有一定的感应,她夜谈景宁宫数次,强烈感受到本体所给她带来的吸引,但因为房间多,怕暴露自己,并不敢多逗留,不过她同时查探道了太后并不在宫中,经多方打探,是一个狱卒代替了她,而且他不是一般的狱卒。
穆谨把这些关键信息搜集好,再让灵儿进行第二步,假死。
一日,穆谨的宫中自几个花瓶摔落在地的声音传出后,就没听过屋内的惨叫声,摔东西声,穆谨真的挥着鞭子打了灵儿一上午。这让灵儿一度以为穆谨要泄愤打死她。
在她昏迷之际,只感觉有人抬着她把她扔在过道上,这是穆谨之前和她说好的,把她放在穆萌探子必经的路上,这样,她就能被带到穆萌面前。
“穆萌无非是问你我怎么讨王后欢心,要不要投奔她之类的话。”穆谨之前分析过给她听。
另一头,景宁宫穆谨轻易地动了些手脚让那个远尘嚣上钩,她此前总结了远尘嚣此人好色、贪图名利又带点自负的特点,对付这种人,美女出现在他面前第一个扛不住。这样最后的结果就是给自己身体找个恰当的归宿。
“可这样属下的清白?清白就要毁了呀。”灵儿哭求道。
穆谨直接给了她一巴掌,“这种奢侈的东西你还想保?保住了又有谁信?可笑。”
“那属下要怎么回答穆萌小姐?”灵儿停止哭泣坐在地上抽泣道。
“什么都不必做,死在她面前就可以了。”
就在灵儿嫁给远尘嚣的那一刻,她已经成功地完成了假死重生的计划。待到身体稍稍恢复时,她又来道穆谨的宫中,跪在她的脚下。
穆谨问“还恨我吗?”
灵儿将穆谨骂她的话,毒打她的事暂都抛诸脑后,经过穆谨这套计划,她更有理由相信穆谨是个有能耐的。
“属下感谢您还来不及,怎会有恨,没有死地,哪来的机会道生。只是属下以后在你身边做事,都要在暗处进行了。”因为她既然在穆萌面前死了,而远尘嚣算是太后的人,他也以为她是个武功全废的正常人,若是再出现,此次她历经的劫难就毫无意义了。
穆谨坐于绣架前,手中的五彩细线翻飞,那双面绣锦她哪一面都不看,就能绣出毫无差错的图案。她只道“这有何难?”
穆谨随便一想,便想出了给灵儿重新定身份的计划。
灵儿不解,为何穆谨又让她去穆萌身边当刺客,重获她信任,而且要做到诚心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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