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听的情话,对他而言并非只是情话,有时候更像是一种承诺。
宋一然应该开心的,眼泪却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越飘越远,越来越看不见,所以自己到底为什么掉眼泪,这个原本搞不清楚原因的事儿,愈发变成了不解之谜一样的存在。
女孩小小的一团缩在男人宽阔英伟的胸膛,眼泪模糊了视线,紧绷的神经却不容许自己有片刻的缓和,不容许自己暴露出最矫揉造作的一面,硬撑着别扭的说“你骗我,你们都骗我,这样又丑又烦人,哪里有让人喜欢的样子。”
顾北顾失笑,拘着她的脸亲了一下,然后拉着她的手又重新回到洗手间“知道丑我们好好洗个脸,看为夫帮你七十二变,想要什么样都可以。”
宋一然不开心“你真的嫌我丑。”
顾北顾“。。。。。。”
不,我没有,我老婆在我眼里什么样子都是最美的。
顾北顾说要把宋一然变得漂亮,除了亲自给她洗干净脸,然后新长出来的,弯曲的不那么自然的刘海重新给她进行修剪,他真的是一个说到就能做到的人,现在帮宋一然剪刘海的水平,赶不上五星理发店的大师级别,普通的大工还是配得上的。
“不错呦,心灵手巧。”宋一然笑说“假如有一天你失业,开个理发店也是可以存活下来的。”
继修剪指甲之后,媳妇儿又给他安排了新的营生。他还是那句话,有家有口的,他没那么容易失业。
剪完头发,顾北顾亲手给宋一然挽了个丸子,然后给她依次涂上水乳霜眼霜,最后还细细的给她描了描月牙眉。
“你今天是寿星,这个眉笔是公司研发部专门搞出来送你的,确认不会对你和孩子的健康产生威胁。”
宋一然弯了弯眉眼“就一会也没关系,这种日子还是漂亮更重要。”
顾北顾拿拳头顶了顶她憔悴了一些的鹅蛋脸“还知道臭美,那你更应该知道烦恼让人苍老,还是少想一些不开心的事。”
宋一然低头不语,他什么意思,是在暗示她爱哭不打扮自己,长相与年龄不符,苍老了很多吗?
顾北顾若是知道宋一然会对他的话这样错误解读,他肯定后悔的自己拍自己两下子。
中午十一点,楼下热闹的像是游乐场,孩子们跑来跑去的欢笑声,楚铭许星洲几个互怼彼此嫌弃的声音,长辈们坐在沙发上喝茶聊天的交谈声,热闹的气象让宋一然积压已久的躁闷之气好不容易流散了一些。
这个生日宴是自己点了头的,所以无论如何都要保持开心的状态,她如实告诉自己。
“大嫂,你这是干嘛去了,感觉像是换了一个人。”
楚铭别看是个男人,洞察力了得,宋一然前后其实看不出太大变化,但因为和顾北顾说了几句话,又因为大家在一起热闹非凡,不安的小心思收了一些,看面相就是让人感觉舒服多了。
宋一然愣了一下,真的有那么大变化吗,她以为焦虑只是潜在了内心自我折磨的一种极致情绪,不说别人就不会发现,现在想来,并不是,顾北顾、林苗苗、包括不常见面的楚铭,他们都发现了她状态不好。
那父母呢?
宋一然将目光转向宋爸宋妈,宋百鸣脸上在笑,几不可见的冲女儿点点头,你最近气色差了许多。
宋一然吐气,又让大家为她担心了,真的不应该。
“除非你们顾老大换人,不然还是我。”
她像开玩笑,可这话。。。。。。
谁也不能真的就只是把它当成是一句玩笑。
楚铭向许星洲投去求救的目光,又惹事了,救命。
许星洲几个痴楞的多看了宋一然两眼,这话从何说起,顾老大对你至死不渝你瞎吗看不着,你这话和戳他心窝子有何区别?
果然,顾北顾温淡平静的脸肉眼可见的速度变了几变。
许星洲几个倒抽一口凉气,果然能让面瘫一样的顾北顾变脸的,除了他这个媳妇,再也不会有人有这个能耐。
阿弥陀佛,希望顾老大不会迁怒。
顾北顾余光扫了妻子一眼,所以她这个焦虑不单单是因为怀孕紧张,她压根就是质疑他对她的感情?
从外婆下葬的那天开始她的脾气性格真的很难让人琢磨,一开始以为只是癌症会不会遗传的事让她感到害怕进而有点慌张,后来回家,眼见她一天天变得焦虑,他以为只是怀孕了大家的关心让她紧张,还找各种医生去询问。
今天她这个话的意思,原来问题的根源在夫妻感情上?
她是从什么时候有了这种念头,从结婚之初到现在都不信,还是什么人对她说了什么话让她开始怀疑?
顾北顾有点恍惚,又有点气闷,似乎还有点生气。
宋百鸣和韩慧婕彼此看对方一眼大喜的日子,你女儿怎么一回事,这话说的很反常,一点都不宋一然。
“走吧,寿星下去和大家正式打招呼。”
脸色变了几变的顾北顾,终是什么都没说,手臂弯曲让她挽着他,下楼一起感谢亲朋好友给她庆祝生日。
宋一然三十岁生日的这一年,不算隆重,但得到了所有她喜欢的人给她的最真挚的祝福。像顾北顾答应宋百鸣的那样,希望所有她喜欢的人都能和她友好相处。
大家凑在一起吃吃喝喝,有楚铭和孟京童两个逗比达人,根本不怕冷场,总之一天的时间,主宾尽欢,大家玩的很高兴。
也许乐极生悲,许是宋一然最近情绪浮动过大,思想又扭曲想法又总是压抑不肯说出来,晚上八点半朋友们依依惜别,韩慧婕与亲家母说“音音,我们在然然这儿住几天,陪陪姑娘。”
郑凉音好字都还没有说出口,余光一瞅宋一然,眼见她脸色明显的不对,她上前几步“媳妇,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宋一然双手压了压腹部,抬头满脸苍白的汗水“妈,肚子疼,救救孩子。”
说完两眼一黑,厥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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